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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如初

我不记下来是因为我害怕和他有联系,很害怕。虽然我想他,很想很想。但是我害怕。我害怕我抱了很大的希望,可是最后落空了。我害怕自己一个人在这边等待着他,可是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我精良抱着最小的希望,不至于最后让自己太悲伤。

可是,要命的是,不知道哪时候我的记忆力太好了。我没有故意去记,可是那串数字已经深深印在我的脑海。

“继续吃吧,来来来,这个螃蟹很好吃啊。”

于是又这么闹哄哄起来。我拿出手机打下那串数字,然后拨出去。我看着电话被接通,电话那边有模模糊糊的声音。那么熟悉啊。然后我又将电话挂了。吃起杨自楦给我摘下的螃蟹脚。

高三了,所以就快要高考了,除了高考,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难道不是吗?高三除了为了高考拼搏还能干什么呢?爱情就这么被活生生的堵塞掉了。我不想再去牵扯任何感情的额事情。我就想着要好好的读完高中,然后赶快和妈妈逃离这里,还有杨自楦。我们一起走。

因为我受够了。因为我分明看得出余瑶对小北的喜欢。所以当初她为了我去和顾聿北交往,都是假装的么?

嗯?

全部都是骗我的么?

在日日夜夜的试卷上填满答案,然后变成红色的勾勾或者叉叉。这些东西都是高三最好的证明。感觉特别的累人,似乎要吸干我们的血。所以一放学就让杨自楦载我回家。自己也没有力气骑车了。

回到家里,看着自己房间乱的不成样子。心里就烦了。所以打算先去老妈房间躺会。走到她床边的时候发现她床头还放着以前的照片。那是她和林建的婚纱照。两个人脸上都有笑容,多幸福的样子啊。那会儿真的是好幸福啊。真不知道他们那会死后能不能料到他们也有离婚的一天,家庭破碎的一天呢?还是两个人都想着白头偕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这样么?

可是我真想不到,事到如今了她还把这种东西放这里。这又是何必呢?不是已经这个样子了么?烂摊子都发臭了。还要这么死死咬住干什么呢?不放过自己,让自己永远在那个深渊里翻来覆去。好像永远都逃不出去一样。这又是干什么呢?干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呢?真是可笑极了,傻X极了。

我拿起照片,然后径直走到厨房。把它扔进沉积的厨余中。看着几只苍蝇在上面飞来窜去,我勾起嘴角笑了。

确实挺可笑的。怎么会这么可笑呢?

大概我还是没有入睡的,只是有些迷糊而已。我听见了开门声,大概是她回来了。过了有一阵,她才砰砰的打开好几次门,最终在房间门口停下,“起来吧,该吃饭了。”

“不吃,你吃吧。我有点累,先睡会。”

“唔……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是不是学校里出了事情?”她有点疑惑。

“没有呢,你去吃饭吧。”

“哦……那好吧,你饿了的话自己叫外卖好了。如果有事就告诉妈妈,妈妈不想让你一个人不开心。”

我没再回答她,她退出房门,轻轻把门合上。

等我起来走出去的时候,她已经在洗碗了。看到我,还不由的笑了一下。

我就是那种控制不了自己的那种人,所以我又和她摊牌了。我说:“妈,那个照片。”

“我都看到了,你丢了。我看见了,就在这里。”她有些尴尬,但是还是保持笑容。

“所以,你留着干嘛用呢?”

“忘记了,就放那里了。”面部表情真僵硬啊,我真不愿意拆穿她,可是她的表情出卖她了。我不得不在心里讨厌她,我不能假装我相信她。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阳阳,饿了么?妈妈给你热一下,很快就好。”她看起来挺紧张的,这让我更加恼火。

“你是在还念他么?每天都会抱着照片痛哭是吗?可是你们现在已经离婚了,你们没有关系了。连法律都不承认你们的关系了。妈,也不是说我怎么样。我当然希望有个很好的爸爸,她对我好,当然最重要的是对你很好。然后一家人可以很开心的生活在一起。妈,如果你不想一个人,那么你就去介绍所找一个合适的人。然后我也肯定不会反对。但是,这辈子,我就是不愿意再和那个贱男人有任何一点瓜葛……好了,我去上晚自习了。”

确实啊,我不想再和那个男人有什么关系了,我不要知道关于他的任何事情。我的生活不允许,我也不允许。

到了楼下就下起雨来了,虽然没有带伞,但是我看见杨自楦正往这边走来。

她带着笑脸,步伐洋溢了欢快,走过来将伞举到我头顶。

动作都是熟悉的。而且是随意的。

给了我满身温暖……

也不知道是什么在作祟。总之就是觉得自己和余瑶还是有几分相同的感觉。所以在很多时候,我想要和她说说话。就我们两人,没有别人。但是我总是没有那种勇气,我害怕被拒绝,害怕她的冷落。我想我真是没用啊。

放学后杨自楦和我一起出了校门。问我要不要一起吃点夜宵。我正想着,余瑶就出现在我面前了。她和我挥挥手说了再见。我回过头看了杨自楦一眼,然后摇摇头就追上余瑶。

“一起吃点东西好吗?我请客哈!”余瑶一定看出了我眼里的事情,配合我笑笑就和我一起走了。

肩并着肩。

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要说什么,我开不了口。所以余瑶干脆自己先说了。

“最近看你不怎么开心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她喝了一口加多宝,然后看着我问。

“瑶瑶。”

“嗯?”挤了挤眉。

然后我从头到尾把我烦恼的事情统统说了一遍。从我妈还惦记着林建说到她对我们隐瞒她自己带给我的不愉快和愤怒。然后我明显感觉身体轻了很多,最后一句话落下余音后,我喝了一口啤酒。打了个响嗝后就全身舒畅了。

说不上什么感受,总之就是觉得终于把身体的气都排出来了。虽然是舒服的,通畅的。但是全身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感觉畸形,感觉空落落。

“苏阳,说实话我之前特别羡慕你。因为你总是特别讨喜。而我呢?当初我家缠万贯,大家接近我似乎都是为了钱。我看不清他们的面目。我甚至觉得每个和我相处的人,眼里都是钱。只有钱。但是我遇到了你,遇到了暮年,小北。我觉得特别幸福,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现在呢?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走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你们开口。现在我也是被人排斥的,我发现我总是一个不被接受的人。大家都讨厌我,在我的骨头里面挑刺。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就这么不幸运。”

她说着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很是委屈的样子。

“我?我什么都没有。现在的我感觉自己空虚极了。有时候半夜醒过来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绞痛,全身没力气。就是想哭,就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她的手扶上我的肩膀,让我身子一颤。又是一阵鼻酸。

我没有撒谎。我通常半夜醒过来,最近没有和妈妈睡觉了。两个人矛盾虽然化解了,但是心里总是有些小疙瘩,然后会把生活中的细碎的事情变得尴尬。这多可怕啊。

我会打电话给小北,但是就是不说话。可是他知道是我,他会和我说会儿他的事情,然后告诉我早点睡觉,和我说了晚安,让我先挂电话。可是我挂了电话之后更难受了,心里特别害怕。我一声不吭,却能听见心脏在左胸膛一下又一下的跳动。我害怕那样子,我甚至找不到理由来哭,却也找不到方法如何解决这种状况。这好可怕啊。

那晚直到很晚以后我们才打算回家。去了很多地方,说了很多话。而且是余瑶陪我回的家,我们就像以前一样,紧紧的牵着手,一步一步向前。我们什么都不用害怕,我们有彼此。我们不应该保留任何秘密,却答应彼此要保守秘密。我们开心极了,我们应该是快乐的,是非常快乐的。

虽然,我们遭遇的事情都挺烂的。但是我们愿意去接受。用一颗真诚的心,去面对任何事情!

其实那晚余瑶和我说了她走后的所有事情,我算是了解了那句话:世界上根本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

那是得从很久以前说起的事情。余瑶的爸爸余栋是余氏企业的老董,是全市挺有名的股东。他对事业有十分强烈的上进心,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好好的。当时公司遇到窘境,公司上下都出了问题。说是有人调动了巨款,这笔费用的不明去向可以让余氏彻底破产。然而在这种节骨眼上,余瑶的爸爸余栋遇到了邻市区的一个企业老总。他在生意上使劲的拉了余栋一把,花了好大的劲才让悲剧没有发生。想不到的是,那个老总居然向余栋提了一个要求:娶他方国海的女儿方珍。然而这个方珍是个瘸腿,有一只脚被锯断了。这下可好,余栋真的没了法子。也只能娶了,不然他打心底的明白方国海不费一点力气就可以将余氏给摧毁。

所以,不出一个月。两家就办了一场隆重的婚礼。

余栋那时还是个大小伙子,哪里耐得住。所以,他偷偷的在外面还有个情人。其实那个余栋所谓的情人叫徐梅,是他的青梅竹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呢。现在余栋明明知道情况特别危险去还是冒险想要和徐梅一起。而且,两个人的房子离得很远,他向徐梅隐瞒了自己已结婚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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