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武手执毛笔,在白色绢布上行文如流水。
“一:李红妆搬出梁王府后,不得作出有悖皇家脸面的事。”刘武边写边念。
李红妆托腮冥想:有悖皇家脸面的事?自己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怎么会作出什么丢脸的事。
“没问题。”李红妆干脆的答道。
刘武笔尖蘸墨,含笑的看了一眼李红妆,继而继续写道:“二:李红妆必须承认自己的王妃身份,宫中宴请,祭祀大典诸事不得推诿缺席。”
李红妆心想,就是做个样子嘛:“没问题。”
“三:李红妆必要时必须配合梁王,夫妻和睦,琴瑟和鸣。”说道这刘武眼里闪过一丝奸邪笑容,这笨女子太过粗鲁,自己有些控制不住啊。
“只鉴于表面和谐,也就是有外人在的时候,其余时间刘武不得对李红妆动手动脚,更不能动嘴。”李红妆思考一下,这个备注一定要加上。
刘武挑眉看她一眼,李红妆不服输的回瞪:“防小人,要加上。”
嘴角含笑,刘武不与她争辩,又书写了一列字,然后另起一列“四:李红妆不得随意出手打人、如若远行必须与梁王知会、不得去烟花之地,……二十六:李红妆需谨记以上诸项,不得对任何人提起立约事宜,若有违背必须立即搬回王府居住,诸项的最终确定由梁王定夺,李红妆不得擅自删减。”
刘武一口气给李红妆订了二十六个条款,最后还告诉他解释权归刘武所有。
“刘武你果真阴险。”李红妆银牙一咬,接过白绢仔细揣摩,眼下要画押,画了之后她就可以搬出梁王府了,可是这些自己不认识的字是不是要把自己束缚住啊。
“爱妃若是不同意大可以不画押,与本王在王府居住,日夜相伴,也是人生幸事。”
“必须画。”手指刘武,李红妆再次鉴定信念:这些条款也无关痛痒,不过是刘武为了要面子,怕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比起和一群女人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还有刘武的动手动脚,这些条款不算什么。
“拿朱印来!”拇指蘸了一下红色印泥,李红妆在落款处按在自己的手印。
刘武满意的点头,让后将白绢收到怀里:“明日要进宫拜见父皇和母后,爱妃准备一下。”
“刘武,总拿这种事情来拖,我什么时候能搬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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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巷,房屋样式皆相同款式,没有琉璃闪耀,只有简陋粗鄙。李红妆
拍拍一身尘土,李红妆和秋桐刚刚打扫完租来的小四合院,以后再不能当米虫了。
“小姐,咱们以后真的要住这啊?不回王府咱们可以回将军府,也不用住在这么简陋的房子啊。”秋桐满脸的不解,小姐放着好日子不过,这不是自己找罪吗?
李红妆迈步走进房里,伸手扯下洗漱架子上的揩脸布放在水盆里洗涤起来:“天天住将军府祖父会担心的。”
“小姐我来吧。”秋桐抢着帮她洗揩脸布,洗好之后拧干递给她:“咱将军府虽不是什么豪门大户,但是小姐从小到大也没吃过这样的苦,即使租房子,小姐也该租些阔气点的。眼下就这么一个院子,连个花园都没有。”
李红妆听了噗嗤一笑,接过揩脸布擦脸:“还带花园?你直接把我卖了好了,我清点过了,祖父给的陪嫁都是当时刘武下的聘礼,只多出这么五两银子,你看他抠吧?”
“那小姐也不用这么委屈自己。”
“不委屈怎么办?难道伸手向刘武要钱?我做不来,眼下本小姐要自力更生。”湿布摊开蒙在脸上,李红妆有些言语不清。
“说句大不敬的话,小姐就是瞎折腾,王府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多少人强求也强求不来,小姐倒好,说走就走,奴婢看着都心疼。”秋桐撅着嘴,一脸的委屈。
擦好了脸,再次将布仍回水盆里,李红妆全所未有的轻松:“你这傻丫头心疼啥?小姐我天生不是富贵命,凭空的来的财富攥着也不踏实。”
“奴婢是因为猜不透小姐心思,王爷对小姐那么好,小姐为何非要离开王府呢?”看李红妆擦完脸,秋桐又去洗洗涮涮。
“秋桐你不懂的,刘武对我好那都是暂时的,男人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好,我若是真心给了他,他转眼就能封一王府的侧妃,到时候是斗、是吵都磨人,还不如早早搬出来,眼不见为净。”脸上清爽了,李红妆抻了个拦腰,迈步走出房门,叉着腰看着天边的夕阳:“好美啊,太阳要落山了。”
秋桐端着水盆走出来,随意看了一眼夕阳,小声嘀咕一句:“在王府看着才美,王府有花有草,咱们这光秃秃的。”
“你这叫崇洋媚外,那王府还有一院子美女呢,你看着也好?”李红妆斜眼瞄了一眼秋桐,这小妮子就知道唠叨。
秋桐将脏水往院子里一扬,探究的问道:“小姐其实也是喜欢王爷的,就是不满王府里的女人多是不是?”
“谁跟你说我喜欢他?”李红妆眉毛挑了挑,坏笑的看着秋桐。
“奴婢早就看出来了,不然小姐干嘛对周执事那么大成见?其实只要王爷对小姐好那些女人又算的了什么呢?小姐是正妃,再多的女人也骑不上小姐头上。”秋桐将水盆夹在腰间,像老妈子一样说的头头是道。
“那本小姐为何会中毒?所谓的正妃不过是高风险职业,本小姐看着还不如贫民百姓好呢。”李红妆说着伸手搂过秋桐的肩膀,勾搭她一起回屋,秋桐这孩子还是看不透啊。
“不是有王爷在吗?王爷会替小姐做主的。”秋桐依然不解,还要刨根问底。
“我不说了吗?他护得了我一时是因为新鲜,早晚还会移情他人的。”
“可是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的,更何况是王爷呢?小姐只要记住自己是正妻就好了。”
李红妆随手弹秋桐脑袋一下:“别再啰嗦这件事了,你好烦啊。”
“小姐这时恼羞成怒,奴婢看着就是。”秋桐委屈的揉揉脑袋。
李红妆朝秋桐莞尔一笑,继而转头看着夕阳,落日的余晖洒满大地,西方一片红霞,她心情开阔,脑里充满对未来的幻想:我的生活,我自己做主,柴米油盐酱醋茶,我李红妆定要活得比别人精彩,刘武骚年,你终不是我的良婿。
“小姐,我们晚上吃什么?奴婢可不懂烹调啊。”秋桐见她久久不语,只对着夕阳发呆,于是打断她的思路。
做个吞咽的动作,李红妆眼里满是惊讶:“累了这么一天你告诉我你不会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