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武因担心李红妆的病情,所以有些愁眉不展,吴幕白也不知如何相劝,所以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就在这时,他二人忽听平整的石子路上传出屐步声,吴幕白回头一看,见来人的样子他不禁憋笑道:“该是王妃娘娘传来话了。”
刘武看向石子路方向,忽然骂了一声:“邹阳,你明知本王等的心急,还故作虎步鹤行,扭扭捏捏像个女子,赶紧给本王滚过来。”
邹阳听了不敢怠慢,高抬腿大步走过来,不过脸上带的笑容依然未褪:“王爷等的心急也没用,王妃娘娘应酬后妃一上午,下午又睡了一个多时辰,所以这漫晨才见到娘娘。”
听邹阳道漫晨见到了李红妆,刘武这才露出笑容,不过一想到自己送过去的东西,他就好不郁闷。
与李红妆从相识到成亲,日子也过了很久了。可是他和李红妆根本连个像样的定情信物都没有,这次自己想送个识别度高的物件给她,想给她一个惊喜,可是楞想不出送什么好,最后只能听取秋桐的意见,将那绣有大牙怪物的寝衣送过去,秋桐说李红妆见了那怪物一定会高兴,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物件可送到了?秋桐说红妆看了一定会欣喜若狂,会念本王的好的。”
“欣喜是欣喜,不过嘛……”邹阳还想打击一下刘武,于是收了笑意,面带忧伤的卖着关子。
“不过什么?她没有带话给本王吗?”一想到那没心没肺的李红妆真的有可能什么话都不和自己说,刘武就莫名烦躁,只怕在她心里自己一点位置都没有。
见自己初衷达到,邹阳不敢再故弄玄虚,不然王爷急了肯定会劈死他。
“王爷莫急,王妃有话传出,不过却不是什么闲话家常。”
“那是什么?,快说重点。”刘武看邹阳的眼神如炬,他怎么以前没发现,邹阳这么啰嗦。
“娘娘让王爷送些茶叶给她,明天一定要到。”邹阳说完低头憋着笑意,王妃娘娘就是与众不同,要什么劳什子的茶叶,看王爷哪里弄去?
“茶叶?”刘武疑惑问道,他并无饮茶习惯,他只知道茶可入药,母后长喝,但是味道苦辣难忍,所以梁王府并无备用,那么他要到哪里去弄呢?
“备车,本王要进宫一趟。”思来想去也只有母后那里有,他只能硬着头皮去讨了。
吴幕白是太医,自然知道皇后的习惯,一想太医院也有备,不过都是陈年的茶,有些太医配药用的。王爷要送王妃,自然要挑新的,可是新茶真的只有椒房殿才有吗?
吴幕白露出招牌浅笑对刘武道:“或许王爷可以不必入宫,代王府想必有许多。”
刘武一听,这才恍然大悟,手敲案角道:“本王怎么把参儿忘了?邹阳,摆架代王府,本王要去坎茶。”
.......
星光灿烂,晴朗的夜空没有半点浮云,即使月牙的光彩很淡,但是皇城内外依然被星光照的很明亮,加之宫灯相衬,依兰殿越发铅华瑰丽。
落诗忙完手上的活计与李红妆行个福利,声请告退。
若有所思的看着落诗的背影,李红妆稍纵即逝的迷糊,继而豁然开朗。
为何皇后不让落诗贴身伺候自己,而是让她在暗中盯着,另派性情敦厚的紫娆做自己的贴身侍女,此安排恐怕大有学问。
紫娆的温和端庄正如面上的皇后一样,那是有口皆碑的,所以派紫娆过来,任谁都会觉得皇后对李红妆极好,这是其一;
其二,紫娆越是对自己贴心,自己越会怀疑紫娆是皇后派来监视自己的,所以想从自己这里得到消息,故而自己就会提防紫娆,从而忽略黄雀在后的落诗。
第三,落诗不在自己眼皮底下,想做什么手脚都容易,若不是听紫娆和漫晨的话她怎么也会怀疑落诗的。
而紫娆没有将落诗是奸细这件事告诉自己,李红妆知道她有自己的苦衷,寂寞宫闱,为了生存亲情都会淡薄,紫娆能混到今日肯定也有她的生存秘诀。
所以对于紫娆,李红妆只心存怜惜和感激,不会为难与她,不过李红妆眼下还有一个疑问,她非问紫娆不可。
于是她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顺变望了望,未见人影。
“娘娘,夜深风寒,娘娘怎么还开窗呢?”见她行为怪异,紫娆不解的问道。
李红妆站到窗前转身对紫娆一笑:“因为谈密事的时候最好把窗户打开,这样旁人才不敢偷听。”
紫娆心中一紧,难道娘娘知道了什么?
“你不用害怕,落诗的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面上依旧,谁也不会怀疑。“
“喏。”紫娆忐忑的扣着手指,深怕李红妆一并怀疑到她头上。
见她如此紧张,李红妆赶紧言语轻柔的安抚她:“紫娆你是什么人我都知道,所以我这里有事要问你,你要如实回答我,不过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因为并不是什么大事。”
“娘娘请问,紫娆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得李红妆信任,紫娆心潮澎湃,因为能得到一个人的认可,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过来”李红妆神秘的朝紫娆招招手,见紫娆谨慎的迈着碎步走向自己,李红妆一把手将她扯过来趴在她的耳边问道:“我想知道七公主的事。”
李红妆虽然声音很低,但因为是附在紫娆的耳际,,所以紫娆刚好能听得清,闻言她想知道关于七公主的事情,原本就被她神秘气氛渲染的异常紧张的紫娆就更加不安了。
说还是不说?七公主非常忌讳别人说她的事,所以宫里人也都跟着忌讳起七公主来,并且她也只知道给大概,不知从何说起,可是不说又架不住王妃娘娘用无辜求知的大眼看着自己,真是好难做啊。
见紫娆神色不安的看着自己,那表情欲说还罢,欲闭嘴又忍不住咬唇,李红妆就知道她在艰难的做着思想斗争,所以自己愈发对七公主的事好奇。
“紫娆姐,若是涉及到她人私密我就不勉强了,再给姐姐带来祸事,红妆也会不安。”李红妆说着委屈的转过头去看窗外的夜景,用眼光四处巡视下,没人偷听,她又假装叹息一声,其实她这是激将法,有些事越是心急问,反而别人越不愿意让你知道,若是你把她记忆提起来,突然又不让她叙述,反而她会觉得憋得慌。
王妃娘娘都放下身份喊自己姐姐了,这是多大的荣耀,虽然紫娆不敢当李红妆的姐姐,但是心里总有些保护欲的,又听她声调可怜惆怅,紫娆再也绷不住了,一定要让王妃娘娘引以为戒才好。
紫娆翘着脚,细弱蚊喃的附在李红妆耳际道:“娘娘,八年前七公主坠马摔伤了腿,从那后再也没出过曲台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