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别墅出来之后两人都各怀心事一路没有说话,任小茴本想主动打破沉默,却直到车子停在楼下也没法开口,心想着,难道司徒格真的生气了?
“我,上去了。”任小茴说的很慢,争取多些时间给他思考然后能说句话,“你,路上小心。”
司徒格这才转过头轻轻“嗯”了声。
任小茴只好识趣的下车,但走在很慢很慢,希望能听到他最后的叫声。
司徒格看着后视镜里任小茴远去的身影,最终摆脱头脑的束缚,下车叫住了她。
他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生气,而是想到了后续。
齐名说他的胜算不多并不代表没有,不知这是不是谦虚的说法,加上任小茴对朋友的义气似乎快要超过了她眼里的爱情。
这么些年,他已经明白时间能改变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早一步和晚一步就会出现天壤之别,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做一次牺牲。
任小茴听到身后传来如愿的叫声,在心底偷笑两声再平息面部表情才缓缓转过身,安然的面容上透着一丝的不解。
“红玉说明天要陪你去试婚纱,别忘了。”司徒格走到她的跟前,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任小茴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说,差点儿把这件事情给忘了。继而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一脸讨好的说,不过,能不能等我旅游完之后再试?
“旅游?”司徒格惊讶之余有些担忧,直觉告诉他应该与齐名有关。
“对呀。”任小茴说,“齐名说伤好了想出去走走,他就我这么一个朋友,我也想陪他出去散散心。苏静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我怕他憋坏了。”
“哦。”司徒格了然,难怪齐名说得有些把握,原来是这事儿。
“说不定路上还能给他来个艳遇。”任小茴又开始幻想,笑意浓浓,好像是在说自己的事情,“那样我就可以放心了。”
“怎么?难道嫁给我了就不放心他了?”司徒格似乎是在开玩笑。
任小茴却呵呵笑起来,还说,是啊是啊,你以后要是欺负我了,他也会不放心的,到时候找你算帐。
“那我可要把你伺候好了,以免惹来杀身之祸。”司徒格双手捧住她的大圆脸轻轻地揉了揉。
任小茴哈哈大笑起来,抓着司徒格的双臂说,那你替我跟红玉说声抱歉,等我回来之后就去挑婚纱。
“那你们打算去哪里?”
“不清楚呢,我想去哈尔滨看冰雕,他想去海南晒太阳。”
“那等决定好了记得告诉我,走的时候我去送你们。”
“当然啦。”任小茴嘿嘿说道,“你想要什么礼物?”
“这个,要问你了。”司徒格笑着说。
任小茴突然觉得惭愧,想起上次司徒格生日礼物还是出自老妈之手,便暗自决定这次出门一定要给他寻一个特别一些的礼物,就当是弥补。
回到家之后就赶紧给齐名打电话,商量出行的事情,这厮居然说要睡觉,等天亮了再做讨论,说完不等她反驳直接挂了电话。
任小茴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十一点多了,即将冒出来的怒火不由自主的平息下来。寂静的空间,白炽的灯光让她想起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无法入睡。
她又翻开在日记本里写下的那些文字,回忆着与司徒格在校园里一次次擦肩而过留下的悸动,想着去年初冬司徒格对自己说的那句好久不见。好像是看着时间将司徒格从她身边带走,又看着时间将他带来。这期间漫长的等待得以实现之后竟也觉得好似一眨眼的工夫,就连即将与司徒格结婚也会觉得是不是过于匆忙。
次日的阳光已经在窗帘外游走,睡得正香的任小茴被铃声吵醒,扰她清梦的人正是齐名。
“我妈说今天要去你店里,你开门了没有?”
任小茴猛地从床上惊起,看了看手机显示的时间,妈呀!居然已经九点了,老妈怎么就不知道叫一声呢?
“睡过头了睡过头了。”任小茴赶紧起床穿鞋,“我马上就去。”
挂断电话冲出房门连叫了好几声“妈”都没有得到回应,只好又匆匆回到房里换好衣服洗涑完毕甩门而去。
到达书店的时候门已经开了,而齐名正坐在收银台前看书,见任小茴冲了进来只是瞟了一眼,将手边放着的一次性饭盒推到前面说,赶紧吃了扔掉,这味儿一直让我无法专心看书。
任小茴一见居然有免费的早餐,还是兰州牛肉拉面,高兴的摸了摸齐名同学的脑袋笑眯眯的说,其实做你的女朋友也不错嘛,还能有这样的待遇。
齐名被任小茴这一突然动作惊呆了一秒钟,见她立马抱着饭盒呼啦啦吃起来,故做嫌弃的说,能不能不饿狼吞食,现在哪个女人吃东西像你这样子,尤其是在男人面前,更要注意形象。
“你又不是司徒格,我干嘛要顾虑那么多,累不累啊。”任小茴故意含了一嘴的面,然后一张一合的说。
齐名一听到司徒格的名字就来气,想到昨天眼睁睁看着他把任小茴从自己手中带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拍案而起,吼道,你现在是我女朋友,就应该把我当成男朋友看,我讨厌看到你这个样子,马上给我改了。
任小茴被他吼得莫名其妙,猛地将饭盒朝台上用力一放,汤水四溅。
“你一大清早受了什么刺激跑到我这里撒野!”任小茴的口气也不好起来。
齐名突然没话说了,愣愣的看着任小茴的脸足足五秒钟才坐下,又拿起书继续看下去。脑海里却挥之不去她红通通的脸,不知是被自己气的,还是刚刚吃面的时候给热的。
任小茴此时胃口全无,拿着还剩一半的面打算去丢掉,走到门口又辙了回来,独自找了个小板凳坐下,将面吃完。
两人一直僵持到齐名的父母过来才假装恩爱起来。
任小茴以为他们是来看书的,岂料居然是来道别的,再看向齐名的时候一下子明白为什么一大清早心情不好。
“齐名一直都很挂念你们,怎么不在家多呆些日子?”任小茴帮忙挽留。
“本来说好是七天,但那边催得紧,只好走了。”齐妈也很不舍,拉着任小茴的手说,“齐名这孩子虽然独立的早,但总是不懂得照顾自己,往后就有劳你费心了。”
“伯母客气了。”任小茴大言不惭道,“我会的。”
将二老送走之后,任小茴见齐名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便说,我给你讲个笑话怎么样?见齐名没有说话,便直接开讲。
“话说有一个人去买面包,去了一家面包店问老板‘老板老板,有没有一百个面包卖?’,老板说‘没有’。”任小茴故意将买面包这个角色的声音说得很细,而店老板的声音却很粗,“第二天这个人又来买面包,问‘老板老板,有没有一百个面包卖?’老板生气的说‘没有没有’。”
“第三天这个人还是来买面包,问‘老板老板,有没有一百个面包卖?’,老板勃然大怒,吼道‘说了没有没有,下次再问我就把你的耳朵剪掉。’”
“第四天这个人果然又来了,他问‘老板老板,有没有剪刀卖?’,老板说‘没有’,然后那人又问‘那你有没有一百个面包卖?’。”
齐名僵硬的脸突然爆炸出一连串的笑声,却听着任小茴继续说,后来老板连夜加班,终于说有一百个面包卖了,那人高兴的叫着太好了太好了,给我来一个。
齐名很想笑,却再也笑不出来。
“不好笑吗?”任小茴看着齐名嘎然而止的笑声问,见他没有回答又说,“我再给你讲一个,保证你笑得张牙舞爪。”
齐名只是在想,以后要是自己心情不好了,是不是总能听到她这样无厘头的笑话直到老死,到时候去了棺材也可以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