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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克骄防矜,成就功绩(2)

有一天,柳公权和几个伙伴玩耍,玩什么好呢?这个说捉迷藏,那个说摔跤,柳公权说:“玩这些有什么意思?我看不如比赛写字,谁的字写得好,谁就当大将军;谁的字写得不好,谁就当马,让大将军骑。”伙伴们平时很佩服柳公权,就都同意了。

孩子们捡来树枝,每个人找了一块平整的土地,用树枝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起来,大家都写得很认真,因为谁都想当大将军,不愿意当被骑的马。

柳公权的小心眼儿里有数,平日自己的字写得最好,先生总是表扬,当大将军是没有问题的。他第一个写好了八个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脸上显露出洋洋得意的神情。这时,从东面走过来一位卖豆腐的老汉,这老汉早看出了柳公权的傲气,决定给他泼点儿冷水。他说:“让我看看。”他挨个儿看了一遍说:“你们的字都不怎么样。”

这对柳公权来说,真如晴天打了个响雷,心想,小时候可能写得不好,但这么多年的苦练后老师对自己的字都赞叹不已,这老汉何出此言!他又追问:“我的字到底怎么样?”“也不好。你的字就像我担子里的豆腐,软塌塌的,没筋没骨的。”老汉说。

柳公权一听老汉的评价,马上不服气地说:“我的字不好,那么请你写几个让我瞧瞧!”老汉笑道:“我一个卖豆腐的,你跟我比有什么出息?华原城里有一个用脚写字的人,比你用手写的强好几倍呢!如果不服气,你去瞧瞧吧。”

第二天一早,柳公权带着满肚委屈和狐疑赶到华原城。到了城里一打听就找到了,就在前面不远的一棵大树上,挂着一块白布,上面写着“字画汤”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树底下,许多人正围在一起低头瞧着地下。柳公权急忙跑过去一看:只见地上坐着一个又黑又瘦的老头,他的面前铺着一张纸。老头没有双臂,他用左脚压着一边,用右脚的拇指和二拇指夹住毛笔,脚腕一伸一屈、一抖一收,挥洒自如地写着。一眨眼的工夫,一排遒劲的大字便出现在人们的眼前。人群立刻爆发出一阵喝采声。

柳公权都看呆了,真是不看不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啊!自己有完整的手臂,还赶不上人家用脚写的,还骄傲自满,自以为天下第一了,太惭愧了。

想到这里,柳公权来到无臂老人面前,双膝跪地,说道:“先生,请受弟子一拜,请您教我写字吧。”

“字画汤”吓了一跳,问道:“你这话是从何说起?”

“我自幼喜欢写字,有了一点进步,受到老师和乡邻的夸赞便自以为了不起,沾沾自喜,傲视别人。今天见到您写的字,才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自己实在浅薄可笑。我要拜您为师,请您无论如何收下我这不成器的学生。”柳公权急切地诉说着。

无臂老人连忙推辞道:“我是个孤苦的残废人,生来没有手,只好用脚混生活。虽说能写几个字,不过混碗饭吃,实在不敢为人师表啊!”

柳公权说:“请您不要推辞了,您不收下我,我就不起来!”这老者见他言辞恳切,心里一动,说道:“你要实在想学,那就照着这首诗练下去吧。”说罢,老人又用脚铺开一张纸,挥毫写下一首诗:

写尽八缸水,墨染涝池黑,

博取众家长,始得龙凤飞。

这首诗,是无臂老人一生练字的真实写照。意思是说练字的辛苦,练字的工夫,用尽了八缸水,染黑了涝池水,博取众家之长,虚心学习,才有今天这苍劲有力的龙飞凤舞。

柳公权是个聪明人,早已领略了这诗中的寓意,他不但懂得了写字必须勤写勤练,虚心学习,更懂得了做人亦不能恃才傲物,否则将一事无成。

他怀着不可名状的感激之情,接过了老人的诗,急切又羞愧地回了家。打这以后,他从不在人前炫耀自己,每日里挥毫泼墨,练笔不止,悉心研究揣摩名人字帖,经常登门拜访当时的书法名家,向他们虚心求教。他还时常请同学、亲友、陌生人指出自己书法上的不足之处,终于成为流传千古的大书法家。

◎故事感悟

看到这个故事,使我们感到:自大是一种浅薄的表现。当有一滴水时,你应该呼唤大海;当有一粒沙时,你应该想到高山。当你自大时,正是你渺小的时刻;当你自以为渺小时,正是你走向高大的开始。

◎史海撷英

柳公权忠正直谏

柳公权历事唐代穆宗、敬宗、文宗三朝。

有一次,唐文宗在便殿上召见六位学士。文宗说起汉文帝的节俭,便举起自己的衣袖说:“这件衣服已经洗过三次了。”学士们都纷纷颂扬文宗节俭,只有柳公权闭口不说话,文宗便问他为什么不说话,柳公权回答说:“君主的大节,应该注意起用贤良的人才,黜退那些不正派的佞臣,听取忠言劝诫,赏罚分明。至于穿洗过的衣服,那只不过是小节,无足轻重。”

见柳公权很有胆识,文宗对他说:“我深知你这个舍人之官不应降为谏议,但因你有谏臣风度,那就任你为谏议大夫吧。”第二天下旨,任柳公权为谏议大夫兼知制诰,学士衔仍旧。开成三年,调转为工部侍郎,但只不过是备员而已。

唐文宗曾召柳公权问事,对他说:“近来外边有什么议论?”柳公权回答说:“自从郭旼被任为邠宁节度使,人们议论纷纷,有的说好,有的说不好。”文宗说:“郭旼是尚父郭子仪的侄子,太皇太后的叔父,在职也没有过错。从金吾大将升任小小的邠宁节度使,还议论什么呢?”柳公权说:“凭郭旼的功绩和品德,任命为节度使是合适的。人们议论的原因,据说是郭旼把两个女儿献入宫中,因此才升官,这是真的吗?”文宗说:“他的两个女儿进宫,是来看望太后的,并不是他进献女儿。”柳公权说:“常言说,瓜田不拾履,李下不整冠。如没有嫌疑,为什么这事嚷得家喻户晓?”接着,他举出王圭劝太宗送庐江王妃出宫的事例来说明利害,文宗当即命令将郭旼的两个女儿送还。

◎文苑拾萃

应制贺边军支春衣

(唐)柳公权

去岁虽无战,今年未得归。

皇恩何以报,春日得春衣。

挟纩非真纩,分衣是假衣。

从今貔武士,不惮戍金微。

钱锺书自谦

◎节义之人济以和衷,才不起忿争之路;功名之士承以谦德,方不开嫉妒之门。——《菜根谭》

钱锺书(1910—1998年),原名仰先,又字哲良,字默存,号槐聚,曾用笔名中书君。中国现代著名作家、文学研究家。曾为《毛泽东选集》英文版翻译小组成员。晚年就职于中国社会科学院,任副院长。书评家夏志清先生认为小说《围城》是“中国近代文学中最有趣、最用心经营的小说,可能是最伟大的一部”。钱锺书在文学、国故、比较文学、文化批评等领域的成就,推崇者甚至冠以“钱学”。代表作品有《围城》、《管锥编》、《谈艺录》、《写在人生边上》等。

钱锺书先生一生都致力于文学批评。在文学批评上,他始终都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对名家名作也不放弃,以至于有人说能受钱锺书的肯定是件很不容易的事,钱锺书也因此落了一个傲慢的名声。然而,钱锺书真如人们所说的那样狂傲吗?从钱锺书先生的一篇演讲《诗可以怨》中,我们可以看出钱锺书不仅不傲慢,还是个十分谦虚的人。

《诗可以怨》是1980年11月20日钱锺书先生访问日本时,在早稻田大学文学教授恳谈会上做的一个演讲,恳谈会所面对的对象是日本汉学界的一些专家、文学教授。以钱锺书对汉学的造诣、胆识,那些听众应该说没有一个水平能及得上他,但他在做演讲时,一开头就表现得非常谦虚。

他说:“我是个日语的文盲,面对贵国‘汉学’或‘支那学’研究的丰富宝库,我就像一个既不懂号码锁、又没有开撬工具的穷光棍,瞧着大保险箱,只好眼睁睁地发愣。但是,盲目无知往往是勇气的源泉。”接着,他又讲了一个意大利的“他发明了雨伞”的笑话。

这个笑话是说:有一个从穷乡僻壤来的土包子,一天有事出门,路上突然下雨,他碰巧拿着一根棍子和一块布,人急智生,用棍子撑了布,遮住头顶,到家居然没被淋得像落汤鸡。他自我欣赏之余,便觉得对人类作出了贡献,应该公诸于世。他听说城里有个“发明品专利局”,就兴冲冲地拿着棍子和布赶到城里,到局里去报告和表演他的新发明。专利局的职员听了以后哈哈大笑,拿出一把雨伞来,让他看了个仔细。

钱锺书讲这个笑话的意思,是向同行表明在学术上应保持谦虚谨慎的态度,是说自己就有点像那个孤陋寡闻的意大利乡巴佬一样,没有见过雨伞,今天拿着棍子和布,是向诸位来求教了。

钱锺书的演讲一开头,就表现出了他在文学批评上的谦逊态度。钱锺书不仅是个学者,还是个诗人,作为诗人的胡乔木就非常尊重他,每每发表诗词之前都要请钱老斟酌修改。

事实上,旧体诗词是很难学的,因为它不仅有格律的束缚,还需要激情、襟抱和博学多识,甚至还需要天分,因此闻一多先生有着“戴着镣铐跳舞”的感慨。而且还如郭沫若说过的:旧体诗词里的学问无止境。而要写旧体诗成家,那简直就是难上加难。

钱老为胡乔木改完诗后,曾复函云:“尊诗情挚意深,且有警句;惟意有未达,字有未稳。君于修词最讲究,故即(以)君之道律君之作。原则是:尽可能遵守而利用旧诗格律;求能达尊意而仍涵蕴,用比兴,不浅露,不乖‘风人’之旨;无闲字闲句(此点原作已做到,现只加以推敲)。”胡乔木堪称诗词家,毛泽东曾对他的词“再三悉心修改”,甚至“终日把玩推敲”,钱老也是大家,他的观点和评价及对诗词创作原则的把握也是很恰当的。

然而,钱锺书先生为胡乔木改诗,后又致函:“……僭改的好多不合适,现在读您来信,更明白了。我只能充个‘文士’,目光限于雕章琢句,您是‘志士仁人’而兼思想家。”在钱锺书看来,有的诗词是不能用“雕章琢句”去“僭改”和评论的。

钱锺书在与文坛后辈的交往中也表现得十分谦逊。

有一次,一位名叫吴庚舜的年轻人写了一篇关于白居易《长恨歌》的论文,登门向钱锺书求教。钱锺书先生给予了他热心帮助,而且对这篇论文一字一句地斟酌修改。

文章发表前,这位年轻人有些过意不去,便坚持要钱锺书先生一同署名。钱先生不同意。在年轻人的一再央求下,钱先生才勉强同意署上一个“郑辛禹”的笔名。

关于这个笔名,钱锺书先生也是动了一番脑筋的。在《百家姓》当中,“郑”位于“吴”之后;天干中“辛”位于“庚”之后;古代圣贤“尧舜禹”三人,“禹”在“舜”之后。如此三个“之后”,可以看出钱锺书先生提携后辈,尽显大学者的谦逊精神与待人诚恳的品格。

在“《围城》热”尚未兴起前,钱锺书的名字不是那么妇孺皆知。当时某出版社的编辑考证出了十几篇钱锺书用五花八门的笔名发表的旧文,于是给钱先生写信,详细地罗列了这些文章的出处,请他核准其考证,继而请求将这些篇章结集出版。由于当时钱锺书还不曾声名远播,所以编辑的这一举动少了“畅销”的概念,也就没有传统的文人向来嗤之以鼻的“铜臭气”,以为出版此作品集志在必得。可惜钱先生很快便复信了,称考证无一有误,不过说到出版就算了,因为那些文章着实令他“汗颜”。

由此可见,钱老谦虚的品德始终如一。

◎故事感悟

越是大家越谦虚。钱老认为,过去著作再多,不过“朝花”一场,再来“夕拾”意思不大。放下名利的包袱,不骄不躁,才能创作出更多的作品。

◎史海撷英

正直渊博的钱锺书

一次黄永玉要写一个有关“凤凰涅槃”的文字根据,但一点材料也没有。《辞源》,《辞海》,《中华大辞典》,《佛学大辞典》,《人民日报》资料室,北京城的民族学院、佛教协会都请教过了,没有!

忽然想起钱先生,连忙挂了个电话,钱先生就在电话里说了以下的这些话:

“这算什么根据?是郭沫若1921年自己编出来的一首诗的题目。三教九流之外的发明,你哪里找去?凤凰跳进火里再生的故事那是有的,古罗马钱币上有过浮雕纹样,也不是罗马的发明,可能是从希腊传过去的故事,说不定和埃及、中国都有点关系……这样吧!你去翻一翻大英百科……啊!不!你去翻翻中文本的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在第三本里可以找得到。”结果马上找到,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梅兰芳谦逊学艺

◎高上尊贤,无以骄人;聪明圣智,无以穷人;资给疾速,无以先人;刚毅勇猛,无以胜人。——《说苑·敬慎》

梅兰芳(1894—1961年),名澜,字畹华。汉族。江苏泰州人,长期寓居北京。出身于梨园世家,8岁学戏,9岁拜吴菱仙为师学青衣,10岁登台,工青衣,兼演刀马旦。后又求教于秦稚芬和胡二庚学花旦。他刻苦学习昆曲、练武功、练功,广泛观摩旦角工本戏和其他各行角色的演出,经过长期的舞台实践,对京剧旦角的唱腔、念白、舞蹈、音乐、服装、化妆等各方面都有所创新发展,形成了自己的艺术风格,世称“梅派”。代表戏京剧有《贵妃醉酒》、《霸王别姬》等,1961年8月8日因心脏病发作在北京病逝,终年67岁。

梅兰芳是我国著名的戏剧艺术家。从青年时代开始,梅兰芳就认真研究中国的古典文学、国画、民族音乐、民族舞蹈、民俗学、音韵学以及服饰等多方面的传统文化,并将这些知识融入他的艺术当中,创造了大量的优秀剧目,形成了具有独特风格的艺术流派——梅派。

但是,在巨大的成就面前,梅兰芳却始终保持着谦逊的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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