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去公司。夏河,剩下的时间,你陪商泉逛逛吧。”一个小时后,延立秋撂下句话,走了。
在延夏河一边走一边妄想把延立秋在脑海里爆K一顿的时候,泉始终走在前面一声不吭。
“喂!”在延夏河终于发现已经把偌大的校园转了三圈转到自己小腿肿胀的时候,才不可抑制地大叫起来:“你不识路还要走到那里去啊?”
泉白了他一眼,好像应该带路的人应该是你吧!
“像傻子一样跟你瞎转悠,真是丢脸死了。幸好现在还未开学。”延夏河被她冷淡的态度一激,极度郁闷中。
而后者在操场边缘的石阶上坐下来,置若罔闻。
憋了十分钟之后,坐立难安的延夏河终于爆发了,他实在不能想象这种情景以后经常出现在他的生活当中。
“喂,我要跟你约法三章!第一,在学校的时候,不可以对任何人泄露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是你的那个,你也不是我的那个……”
哪个跟哪个。你倒是说清楚啊。商泉的脸上写着嘲讽。
“第二,我说话的时候,你得听而且得发表意见。”延夏河硬着头皮往下说。
商泉用一种看怪物的眼光盯着延夏河的脸,然后吐出两个字,发表了她的意见:“白痴!”
延夏河脸涨得通红:“第三我还没想到,以后再补,总之你要遵守就是了!”无赖总是此人最后的手段。
大概是泉觉得过于无聊,不屑反驳,就转了头去看别处的风景。而延夏河就稀里糊涂地认为是接纳了,得意非凡。
于是回去的路上他就再绞尽脑汁地想:第三个约定,一定要能治住她的。他越想越开心,似乎胜利在望,脸上都放出光来。
可惜这种心情,在他炫耀似地讲述给延立秋之后,就无影无踪了。因为后者的反应和泉一样,扔过两记卫生球来,外加两个字:“白痴!”
这两个人!延夏河郁闷地想。
不过他很快沉浸到制定第三条规定的臆想中去了。可能人受打击多了,就变得不知所谓起来。
但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第三条的规定是关于那个视为禁忌的游戏!
接下来的几天延夏河和商泉算是相安无事,因为后者除了吃饭的时间,几乎都闭门不出。而延立秋总是早出晚归,家里基本很难看到他的身影。这种状态持续了几天后,终于有了变化。因为这一天是明川开学的日子。
延夏河对上学的积极性由他慢腾腾耗费了大半个早上的时间来收拾自己,就不难看出了。在刷牙的空档他还顺便想了一下,倘若泉可以请求一下,考虑载她去学校也无妨。可惜在他还迷迷糊糊做着梦的时候,泉刚刚踏上一辆公车,往那投币箱里扔进一枚硬币。叮当,一声脆响,似发出一声清脆的嘲笑。
过了几站,大概是上班的人多了起来,怕坐过站的泉选择站着,渐渐被挤到边角。她抓住扶手,稳住身体,轻轻地嘘一口气,然后刚好看到后排座位上的一对年轻的男女,和她差不多年纪。女孩是凌乱的短发,穿着宽松的上衣和裤子,戴着厚厚的瓶底一般的眼镜,有些不修边幅的样子,看不清脸庞,相反倒是旁边的男生皮肤白皙,干净秀气,衣服也整整齐齐,眼神是如小动物一般的乖顺。他的视线始终向下,看着前面椅背的上部,不发一言,脸上泛着浅浅的蔷薇色,真是漂亮极了,而泉能感觉出女孩的眼光有着关爱的温度,始终未离开一分。
大概是一对姐弟吧,虽然风格有些奇怪。泉暗暗地想,觉得一点寂寞了,因为现在自己的身边,连可以给予或者被给予这样的眼神的人,都不再有了呢。
车到明川的时候,那对男女在泉的前面先下了车。泉立刻疑惑自己为什么没有猜到,他们也可能是明大的学生啊。不知是那个年级的呢,泉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追问,可是在彩带飞扬,标牌林立的热闹大门前,一下子就被人群淹没了身影。
“喂,那边的乌龟女,爬得可真慢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飘过来。泉皱眉回头。
当然是延夏河。发现幻想破灭之后,用风卷残云之势搅完了早饭之后气急败坏飚车跑来的人,只顾抓紧着打击别人,忘记掩饰自己的气喘吁吁。
“夏河哥!”从天而降一个披着栗色卷发身材出挑的女孩开心地大叫着扑上去。
延夏河吓一跳,以为又遇见了什么花痴,忙不迭地推开一看,脸色缓和下来。
“悠悠啊。我以为谁呢。是了,你也是大学生了呢。”
“夏河哥最没良心了。我可是早盼着来明川呢,可以天天看见你啊。”
“是啊,你是恨不得早生几年,在延立秋还在的时候就到明川吧?!你这点鬼心思,糊弄谁啊?”
“讨厌!……不理你了!”这女孩一撅嘴一跺脚,脸上飞起了一片红霞,可爱极了。
泉站在那边,看着关系亲密的两个人,那一声“夏河哥”隐隐刺痛了她的神经,想走却脚如灌铅沉重。
延夏河闹完了之后突然看见不远处发呆的泉,他挠挠头,还是牵起卷发女孩的手,走上前去,介绍说:“悠悠,这位是商泉,跟你一样是新生。商泉,这位是许悠悠。”
悠悠瞪着大眼睛看着他问:“夏河哥,她是谁啊?”
呃,那个……延夏河抓抓头发,终于干脆地说:“她啊,她是延立秋的朋友……”
他看着泉直视他的眼睛心里一抖,下意识地把延立秋搬出来做挡箭牌,却没有注意悠悠的眼神突然尖锐了一下,似乎开始迅速思考起来。
“原来是立秋哥哥的朋友啊。那我们以后要多多关照哦。”许悠悠灿烂地笑着伸出手来。
泉隐隐觉得这种笑容里有一些意味不明的东西在内,不过她无暇多想,只得伸手出来礼貌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