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红和芳菲也随她一起,似乎所有的委屈与屈辱都抵不过见上她们心爱的男人一面。
几人嘤嘤切切,一阵低泣,余影和秋月只低着头,看不出表情。
景晔的眼中却只有青歌一人,他一直在看她,可她却连一分一毫的视线也不给予。
一别半个多月,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他忽而觉得很无趣,便设计了这一场相遇的戏码。
而且,他以侍妾的身份将她交给凤笙处置,她却如此淡定,悬崖下的那些日子,他以为她动了爱情,直到她摧毁合欢楼,一路潜逃而去,他才发觉,原来演戏的并不是只有他。
好在,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她是他景晔的女人,不管他爱不爱,也不管她爱不爱,她都是他的人。
“跟我走,或是这些人的命,你自己选择!”他伸出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强硬扳过她的脸,逼迫她对上自己的视线,她的眼睛里清明如水,却在听到他的这一句话之后怒火直冒。
很好,他就是喜欢看她这个模样,淡定从容,却又顽劣固执。
啪的一声,青歌狠狠挥开他的手,冷冷骂道,“卑鄙!”
景晔颔首,好笑的看着她,接话道,“还很无耻!”
紧绷的空气忽而舒缓开来,他们的对话,像是一对情人的打情骂俏,景晔站起身,将手伸向她,这次的筹码,稍微大了一点,他的余光瞟向地上戴着斗篷遮住面容的玉彻,一抹寒意割破空气直逼对方。
就在这个瞬间,只见青歌身影一闪,离她最近的一个青衣侍卫腰上的佩刀一空,一道银光直接劈向景晔,她早就料到或许会有一场打斗,为了不连累周青,她特意让吴越他们驾走马车,她的宝剑正是藏身在马车里。
周青的影子一动,景晔的左手却先他一步架住了青歌的剑刃,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握住剑尖,锋利的刃口割裂他的肌肤,有鲜血从指缝间溢出。
他的唇边依然挂着笑,眉头也不皱一下,“不要做无畏的挣扎,你应该很清楚,你是赢不了我的!”
几滴鲜血顺着剑尖滑落到剑柄上,血的味道扑入青歌的鼻尖,她目中一凛,冷冷瞪着他,旋即加重手中的力道,只听得血肉与剑刃碰触的声音,景晔的手中血如泉涌。
周青眉头一皱,遂上前一步,伸出两指夹住剑中,轻轻一折,青歌手中的剑一分为二。
“王爷,该启程了!”
景晔松开手中的断剑,却依然将手伸向青歌,血淋淋的,不忍看。
周青只此一招,便令青歌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她将手伸向景晔,握住他的手,却不禁颤抖起来,透过她的手心,她能感觉到他手掌中汨汨而流的鲜血,还有皲裂疼痛的伤口。
手心里虽疼痛无比,却依然能紧紧握住她伸过来的娇俏小手,景晔轻轻一拉,便将她打横抱起,目光再次看向玉彻,道,“萧少主,后会有期。”
梁伯的身子很明显的一震,几个青衣侍卫身上也散出阵阵杀气,周青上前一步,一手握住剑柄,一股异于常人的杀气排山倒海扑来,镇住面前几个蠢蠢欲动的侍卫。
景晔唇边一笑,转身走出茶棚,衣角却被暗香拉住,“王爷,带我走吧!”
虽然一切都很明显,王爷只是为了他怀中的女子而来,心里不甘、嫉妒、悲哀、绝望等等情绪一涌而上,却依旧想留在他身边,“王爷,暗香只愿做一个丫鬟伺候王爷就好,还请王爷成全。”
“王爷,小红也一样,求你带走小红吧!”
“王爷,王爷……”几个女子相继求道,只有余影默不作声。
景晔看了一眼周青,周青竖起手刀,掌风所到处,暗香手里抓住的只有一小片衣角,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大步离去。
“为什么?”青歌冷眼瞪着他,浑身姿势僵硬,身后各种目光如针刺一般射向她,她的心丝丝冰冷。
景晔停住脚步,目光深深浅浅,却说,“我也不知道。”
这是一句真心话。
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她,却并不杀她。
他费尽心思想要折磨她,却总是放任她。
最后他想让她远走高飞,却发现线还握在自己手里。
他摇头轻笑,纵身跃上马,依然将她抱在胸前,举手示令,队伍整装待发,嘶嘶马鸣后,坐骑飞一般的疾驰而去,只留下滚滚灰尘。
马速如闪电一般奔驰,凛冽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掠得脸上一阵麻木,青歌不由自主的紧紧抓住景晔胸前的衣服,害怕骑马的本性立显无疑。
景晔感受着怀里一团娇小的温暖,心里有某个地方不知不觉变得柔软起来,他张开身体,将她更紧的包裹住,像是害怕失去一般,用力的、紧紧的、忘怀的、什么也不想,此刻,只有他和她,一如悬崖下的那段日子,一如那段日子里的那场缠绵。
第二天夜幕时分,抵达归宁城的一处行馆。
周青送晚饭进来时,青歌正替景晔包扎手上的伤口,可见她那个样子,根本就不是包扎,纯粹是给景晔加重伤势而已。
景晔叹口气,一把推开她,“你勒错地方了,哪有勒手勒死人的!”
青歌霍地站起,怒目而视,“不是你让我包扎吗?”
景晔伸出惨不忍睹的手道,“你这是包扎吗?”
青歌轻蔑的瞟了一眼,“没断就不错了。”
周青摆好饭菜,默默退了下去,这两个人,怎么说,在某个地方还挺相似。
“行了,吃饭吧。”景晔败下阵来,开始自己包扎,却是非常熟练的麻利的,一会就包扎的有模有样。
青歌白了他一眼,骂道,“有病!”
惹得景晔狠狠瞪了她一眼,这个女人,简直就是皮痒了!一句话不惹他就心里不舒服似的。
两人对面吃饭,景晔单着一只右手,来往于碗筷之间,看得青歌止不住大笑,明明应该严肃的,悲哀的,恼恨的,她却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吃完饭,景晔要求青歌给他洗澡,理由是手受伤了不方便。
青歌有些恼火的答应了,只要有周青在,她想逃走肯定是连门也没有。
而那次之所以被凤笙派出的凤家军给逼入绝路,肯定是景晔的计策无疑,不然,他们俩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为何会毫发无伤?能做到的,只有周青,单看他刚才两根手指就捏断剑身,那实在不是一般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