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从西装口袋里摸出烟,火光微晃,烟就点着了,动作熟悉而优雅。夏采莲想到海上的火光,像他点烟一样,很快就灭了。她终于忍不住,声音里透着颤栗与嘶哑:“你说啊,为什么?”
房间里很快弥漫着烟味,南唐的脸被笼罩在烟雾里,连声音都显得朦胧遥远:“我不会替别人养孩子,连可能都不行!”
夏采莲好久都反应不过来:“你,你是什么意思?”
南唐将床头柜上的抽屉打开,将里面的药拿出来,狠狠的摔地在上,药瓶破裂后,白色的药丸滚了一地:“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措施做得那么好,怎么可能怀孕……那个孩子是谁的,你心里不清楚吗?”
夏采莲本想蹲下捡起药瓶,却未料双膝一软,人直接跪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力量站起。看着洒落一地的药丸,她突然就笑了:“对,我很清楚那个孩子是谁的!我很清楚那个孩子是谁的!”
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声音哽咽:“南唐,在你心里,我就这么肮脏这么下贱吗?假如你怀疑我,为什么你不直接对我下手?就算你真的怀疑,你可以等孩子生下来去做亲子鉴定啊?你怎么可以这样怀疑我,怀疑孩子……”
南唐熄灭手中的烟,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她:“我觉得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总会有希望的。可是,我没有办法忍受不是我的孩子,连百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办法忍受!莲儿,你算算江北在美国的时间,再算算怀孕的日子,这个孩子,就算有99%的可能是我的,我也不愿意冒那1%的风险,你明白吗?”
南唐的声音渐渐由激愤转向悲伤:“莲儿,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抗拒我,我一直在等你!你对感情一直很吝啬,可你却在花房里对江北说你爱他……”
她在花房里对江北说爱他?夏采莲像被雷劈一般,仰头看他,好一会才拼命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的,那天我醒来没有看到你,我去找你,我以为在花房里的人是你……”
南唐看她泪流满面,心里颇有几分不忍,所有人以为他对夏采莲的容忍是无底限的,他曾经也这样认为,但一切到此为止吧。南唐移开视线,继续道:“其实芍药是夏婶喜欢的,最开始也是她种的,夏婶离开时将芍药给烧了,后来我妈补种并且精心培养。你仔细回想,你家阳台上是不是种着芍药……”
家里阳台上只有一种花,每到五月底就开始盛放,有不同的颜色,妈妈从来只让看不让摘,她对花没有研究,现在听南唐提醒,她很容易的想起,家里阳台上确实种着芍药。原来芍药是妈妈喜欢的花?
“芍药的别名是江离,花语是依依惜别,难舍难分!那天江北决定离开,所以在花房的芍药前坐了很久。”透过眼泪都能看到夏采莲的镇惊与不可置信,南唐突然微笑:“自我知道你怀孕的时候起,我就觉得一切都不再重要了!夏采莲,其实你一直都很清楚,我们南家从来就没有亏欠你,你们家,从来都没有!夏婶,并不总是你想象当中的善良与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