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你,你只小了他八个月……”夏采莲说不下去了,南风跟南唐是兄弟,这实在没什么好怀疑的。可是,她竟连怀疑都不曾?她是有多疏忽多大意多让人失望?
“这件事情,只有老爷,夏叔和少爷三人明确知道,姑姑和君承晚大概猜出来了。我妈是夫人的亲妹妹,夫人去世后夏叔将我接到南家,我妈还在世,是一家儿童福利院的院长。”南风的声音忽远忽近。许伊人眼里渐渐有了泪光,她别开脸,看到其他顾客纷纷起身,这才注意到广播在提示登机。
刚下车就看到徐婕将大包小袋往后备箱里放,看到他便直起身招呼:“阿唐,你回来了!”
南唐没应声,走过去帮她将东西放到后备箱里,按压间听到青蛙的叫声。南唐心里一动,打开袋子看到全是儿童玩具。那天逛街夏采莲挑了很多儿童玩具和用品,虽然中途他们赶到医院去看江北,他还是让商场将东西送回来。
南唐将最后一袋东西放好,盖上后备箱,双手撑着车子好久没出声。这些东西放着徒增伤心,徐婕打算趁他不在时送出去的,没想到南唐在这个点回来。徐婕伸手搭上他肩,声音平和中透着抚慰:“我清一些暂时不用的东西,送到福利院去……”
暂时不用?也许永远都不用吧!南唐转过身:“姑姑,谢谢你!”
徐婕笑笑:“这里是我的家,你就是我的孩子,跟姑姑这么客气做什么。”
家?原来还有一个人当这里是家。这个地方,自母亲去世后,家的感觉就在慢慢消失,到父亲去世家的感觉几乎不复存在了。房子成了房子,院子成了院子,相看漠然。而徐婕则成为这里仅余的一丝温暖。
徐婕拍拍他的肩,开车走了。南唐穿过院子,穿过大厅,走上楼梯,推开卧室门,一室落寞,满屋凄冷。她走了,她终于还是走了,她从来就不属于他。只是他太过自负,以为世上没有他留不住的,只有他不想留的。
妈妈,夏婶,孩子……假如只能是这样的结局,他又何必犯这么多错,背负这么多罪过。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离,南唐摇晃着坐在床上,双手掩面,试图遮住自己的眼泪。
南风推门而入时,看到就是这样脆弱的南唐。他静默的坐在南唐旁边,直到南唐松开双手,道:“终于结束了!”
声音中透着解脱般的惊悸,南风不敢随便接话,掏出烟点上递给他。直到南唐的面庞笼罩在烟雾里,南风感觉不再那么压迫,才道:“你一直是我心中的神,好像没有人是你应付不来的,没有事情是你做不成的,没有危险是你躲不过的,我一直很敬服你,比其它兄弟还甚。”
南唐顿住,侧着头看他,语气中有不可置信:“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我!”
南风刚到南家的装况跟夏采莲差不多,甚至更糟,他连训练的心理准备都没有。夏叔将他当成未来二当家自然严格训练。南风被摔在地上哇哇大哭,南唐想过去扶他,他却将南唐一把推开,冲着南唐大叫:“你别碰我,我不喜欢你,我长大不要像你这样,没人跟你玩,走到哪都有一堆人要杀你……”
这么多年过去,在别人眼里他跟南唐真的不一样了,而南唐沉默着扛起所有责任与风险。南风把玩着手中的都彭,看着火光一明一灭,道:“我不是不喜欢你,我只是不喜欢你肩上承担的重担与压力,或者说,我只是在逃避本该属于我的责任。”
南唐似乎不习惯南风的深沉,一时不知如何应付,只得道:“没什么,我能应付。”
看来,他实在不适合温情风,南风笑着收起手中的打火机,道:“走吧,我今天舍命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