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关身上舒服受用,嘴里却放出阵阵冷风:“为卓君服务是司马的天职,当然我也有小小私心,得考虑收回我的投资。”卓雅君明白收回投资是借口,并没在意司马相关逆着她说,相反越难上钩的男人,才越是女人的致命杀手。
两人沉默无语足足二十秒,四目相对,电出暧昧一片。
司马相关刚要问那天晚上电话的事,卓雅君心有灵犀不点就通,七分婉约地说:“那天晚上没看清司马大哥的电话,我态度生硬恶劣缺乏友好指数,请司马大哥别往心里去。”
司马相关挺着将军肚充大气:“谁都有烦恼绕身缠体时,你是针对别人,我生哪门子气。就是对我施冷,我也没脾气,全怪我深更半夜骚扰你,活该被责怪。”
卓雅君轻轻地低下头,换成喃喃自语的风格说话:“那可属于两样结果,司马大哥啥时候打电话我都接受,还是以前说过的那句话,我家的门和电话,全天候为司马大哥开着,随时欢迎您进来。”
这段话语输进司马相关的脑门,他明白话中有话,如果采用得寸进尺的手段,肯定会打开卓雅君的大门。司马相关也很有进门的想法,然而理智及时控制了想法,他告诫自己莫冲动莫着急,冲动着急必被捉,以后有的是机会,做好人好事悠着来。
司马相关边调整心态边回复卓雅君:“能得到美女妹妹信任,是男人最大的幸福,我会记住你的深情厚意。正因为得到卓妹的信任,我想提醒一句,虽然我不认识东方月,但许多认识他的朋友都在讲,东方月靠不住,尤其是女人,躲着他为妙。”
卓雅君脸面染上一点红,没有底气地回答:“谢谢司马大哥的提醒,我会处理好与东方月的关系。全怪该死的司马,没留下几个贴心的朋友,只留下几笔惹祸的债。”
司马相关跟紧口风追问:“告诉我,外边还有多少欠账?或许我能帮点小忙。”卓雅君急着规避欠账问题,赶紧把口风封死,说:“我已经很麻烦司马大哥了,不能再给大哥添麻烦。”
司马相关正要接话不麻烦别客气,雅间的门被推开,从外边走进两人,包括今天请客的东道主。他俩同时向司马相关问好,司马相关与进来人打过招呼,便介绍了卓雅君的老板身份。
卓雅君客套道:“欢迎到小酒馆吃喝,希望以后多来捧场,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东道主拍着胸脯说:“没问题,今天在这请客,就是专捧司马局长的场。”卓雅君没露出丝毫的尴尬,浅笑道:“谢谢啦,等会儿我来敬酒。”说完,她知趣地退出,背影恰似一道风景。
东道主是个壮汉子,人称张二爷,叫惯了他的外号,真实姓名张水银反而被人淡忘。张二爷经营建筑保温材料,自家有摊上规模的生产企业,两人相识在司马相关任基层税务所长时。一路走来十多年,依然如故地保持哥们儿本色,而且关系越来越铁。
张二爷满脸贪婪地望着背影寻风景,转而敲打司马相关:“局长老弟艳福齐天,这小娘儿们多有味。什么时候弄到手的?如此上等艳事,弟兄们肯定要为局长老弟捧场。”
司马相关严肃认真地回答:“别开国际玩笑了,人家可是良家妇女,只是我俩的姓氏有些渊源。现在卓老板正在爬坡需要帮助,你多捧捧场也算行善积德,省得白白便宜那些风尘女人。”
张二爷哪肯就此罢休,绕着弯子套取司马相关的口供:“老弟若对老板娘没有歹意,大哥可要上手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司马相关闻罢大惊失色,当真地回应:“你要敢动卓老板一根手指头,小心我与大哥绝交!”张二爷见套出口供,得意地笑道:“司马老弟招供了吧,这个女人是你的专利,吓死我也不敢动。哥们儿妻不可欺,我要替老弟当地下保镖呢,谁要敢打老板娘的主意,先问问我的拳头。”
司马相关微红着脸回应:“堵上你的臭嘴,等会儿弟兄到齐了,不准提这个话题,快出去点菜吧。”
十二点才过,卓君小酒馆的雅间已满员,大厅里仅剩下一张空桌。两拨回头客因没雅间扫兴而去,他们说是来捧场,其实也是为吃招牌菜看美妇。
有伙人是王小吉的弟兄们,三两天准来一次,这种铁杆式酒客来了应该有地方坐。由于小酒馆规模所限,未能留住这伙人,卓雅君觉得怠慢了人家,赶紧补充个电话追随人家问安。王小吉的弟兄显得很大度,连说没关系,弟兄们只为捧场,卓老板的酒馆能满员正是大家的心愿。明天晚上我们接着去,现在提前订张桌,以后别嫌我们常去就成。
卓雅君略感意外,自己礼节性地打电话表示歉意,却换回超礼节性的实惠,世上并不缺乏好人,只是缺乏开采发掘。卓雅君如沐春风,对客人的态度更加温情。她估计司马相关他们进入自由酒阶段,便端酒杯进屋敬酒。
张二爷异常地热情周到,让开次首座位置,请卓雅君坐在司马相关的旁边,并招呼桌上弟兄们倒酒敬卓雅君。
卓雅君进退两难,眼瞧着司马相关要究竟。张二爷大嗓门儿地叫道:“这里又不是税务局,没有官场的穷规矩,卓老板更没必要发秋波请示。”司马相关没理会张二爷,往后挪挪张二爷腾出的椅子,示意卓雅君坐下。
卓雅君坐稳屁股,司马相关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这位张二爷,可不是一般的爷,他能主动让座并且是为女士让座,大概也许可能属于十年不遇吧?”
张二爷半是认真半是义气地回应:“关键要看给啥女人让座,配不配挨着司马老弟坐。我张二虽是粗人,但明白谁对我最讲义气。既然是司马局长认可的人,卓妹子这小酒馆我包定了,只要有我张二的半个影子,没人敢来充大尾巴鹰。”
卓雅君目前极需沾黑性质的保护伞,张二爷主动遮风挡雨,再不主动敬酒显得自己有些托大。她充满感激地说:“张二哥这番好意,小妹认领了。我敬大哥杯酒,大哥喝下去才算认领我的心意。”
典雅的淑女竟如此懂事,张二爷再次展现豪放的劲头说话:“司马老弟没看走眼,卓老板妹子是把好手,谁要敢来闹事,我第一个和谁没完。”话毕手未歇,把足足二两白酒倒进嘴中,并特意亮亮杯底。
早有老服务员跟班似的给卓雅君换成小杯,卓雅君也干掉三钱的小杯。张二爷急于表态:“真痛快,真过瘾,这个雅间我和司马老弟包定了,来不来都算账,由着卓老板开价。”
司马相关了解张二爷的酒作风,卓雅君若在屋里待时间长了,张二爷没准儿说些出格的话。当着外人的面,自己难堪,卓雅君也无法下台。他催促卓雅君分别敬大家酒,再去别的屋里敬敬酒。
卓雅君完成任务准备离身,张二爷并未阻拦,只是重复刚才的话:“这间屋我包定了,我要来,拒绝别人占领,我即便不来,也得给我留着。该怎么算账,全听卓老板一句话。”
张二爷喜欢酒后许诺,许过的诺多数能落实到位。哪怕事后心里犯嘀咕,也要打肿脸充胖子,当然他有充胖子的资本。司马相关赶紧出面补台,招呼卓雅君共同敬张二爷,准备缩小并固定张二爷的许诺范围。
仨人碰杯喝掉,司马相关作补充说明:“我同意张二爷包下这间屋,但反对承包屋里的人。每天中午和晚上各预留半小时,预留期过后人没到,再放别人进来用餐。”
张二爷死要面子欲辩驳,司马相关没容他多讲,武断地下结论:“争来争去的没啥意思,就这么定了,我替卓老板谢谢张二爷。”卓雅君趁机告辞出屋,张二爷引领第三轮酒场高潮。
卓雅君坚守桌上口头协议,连着为张二爷预留雅间。张二爷虽然三天来过一次,但无意中帮了小酒馆的大忙。因为这张桌成为卓雅君的救急桌,来者如果是熟得不能再熟的客人,她可以找借口错时安排进去。既留住老客户的回头率,又让老客户感觉很上帝。
几天以后,司马相关来小酒馆喝酒,卓雅君找闲汇报了此事。司马相关卖弄道:“这叫饥饿经营法,就是对外保持满负荷运营状态,有桌也故意说没桌,让客人们以为来晚了订不上桌,争先恐后地提前预订,从而形成良性循环。如此经营两三个月,看看经营风向,可以考虑把相邻的门市租过来,扩大经营规模。”
小酒馆满负荷经营了半个月,卓雅君充实进大量底气,准备回老家把母亲接过来,同时招个年轻漂亮的收银员,她腾出身休整些日子。
送走最后一拨客人,已是晚上九点钟,卓雅君兴致大发,召集小酒馆全体人员聚餐,共同庆贺小酒馆走向红火,并打算借机为每人发放小红包。
大家举起杯正要喝第三口,卓雅君的电话铃响,见是东方月的电话,心中减少了几丝舒畅指数。
桌上人静静地等她接电话,卓雅君恐怕大家跟着扫兴,故意拒接电话。她强打精神提议:“干过第三口酒后,大家自由发挥,能喝的多喝几口。”
电话执著地响过三遍,卓雅君觉得再拒接容易被误会,便走到雅间接电话。
东方月依然阴阳怪气地说:“卓老板在哪里享艳福?连电话也不肯接。请记住那句俗语,一次上床终身难忘。今天小二哥真的好想你,快来渤海大酒店老房间见面。”
卓雅君气恨交加,满腔怒火却隐忍不发:“东方月,你未免太过分了,只因该死的司马欠你四万元钱,你连盟兄弟的老婆都欺负。我没想过赖账,是你说勾销的,我也为此付出了惨重代价。做事别做绝,也别没完没了。如果你现在反悔了,继续讨要欠款,明天我就给你送去。求求你啦,莫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东方月拉着长调回应:“说题外话没啥用,赶紧清理战场来找我。欠账单我也带来了,只要你伺候美兄弟,欠账单可当面撕掉,或许还会告诉你司马二哥的小秘密。世上并非光东方月好色,明白我的意思吗?今晚肯定等你到天明。”
卓雅君本就无言以对,偏偏东方月说完话挂了机,她茫然不知所措。欠账单攥在东方月手里,只要一天没赎回,就得面对他的污辱和骚扰。况且他知道司马光明的小秘密,这秘密是什么秘密?该死的司马会不会节外生枝?但从老公生前的表现判断,他不应是那种人,卓雅君立即收回歪想。
究其深层次的原因,她主要害怕那种事情发生。假如真那样的话,她将无法面对。她也十分清楚,不去找东方月,难以解决秘密问题;去找他的话,肯定会被东方月解决。去还是不去,卓雅君缺少真主意。
厅里一桌子内部人在等她,此时千万要鼓足精神莫泄气。
卓雅君面带灰色地对属下解释:“女儿在家里出点闲事,我先回家看看女儿。大家务必吃好喝好别喝多,明天还得靠着大家集体经营。”
卓雅君给每人发了百元的红包,满腹心思地徘徊在路上,犹豫着今晚先去哪里。向前是家,向后是渤海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