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晚年悠闲
翠兰高兴地说：“看看，我们国栋接我来了。”
接着，国栋走进来。
山子逗国栋：“我们国栋来了？”
国栋一进来，听山子的话，再看屋子里几个人的神情，就知道翠兰又说她的口头语“我们国栋”了。
“国栋，你看你和翠兰现在多幸福，我和山子都羡慕死了。”兰香笑着说，她倒不是逗国栋，她是真心的。
“嘿嘿！我就知道这个翠兰呀！”国栋一指翠兰，脸上却是笑着，很开心。
国栋见翠兰手里提着一袋子鸡蛋，就怪他：“你看你，也不客气，说拿就一袋子拿上了，也不给新月留点。”
“客气啥呀！不看谁跟谁呀！是吧！宝贝！”翠兰摸摸新月的头。
“当然！”新月笑着。
“走吧！翠兰，山子他们刚回来，让人家也歇一歇，你在这里哇啦哇啦的，影响人家休息。”
“好，好，这个你说得有道理。走了，兰香，你以后有事就不要客气，找我，啊！”
出了门，翠翠就挽着国栋的胳膊，靠着国栋慢慢地走。国栋的车子停在巷口，巷子里到晚上有时候就停不进车子了。
“国栋，你看看，这两年中阳变化真大，前两年咱骑摩托车的时候，没几个车，你看看现在，到处是车了。咱那个车看着都不是个什么了。”
“没事，咱好好挣钱，过两年咱们买个轿车，买个日本的，听说可省油了。”
“国栋，我不是想买车，咱这个车还新着呢！再开几年再说，不能攒点钱就花了。”
“翠翠。”国栋叫了翠翠一声，没有说话。
翠翠扭头看看国栋，想听他说什么：“怎么了？”
“你嫁给我，后悔吗？”国栋轻轻地说。
“你这个家伙，怎么又说这个？”
“翠翠呀！其实，你本来可以过上一个比咱们现在更好的生活，跟上我，可让你受苦了。”
“受苦？受什么苦？我哪里受苦了？”
“你看，你的好几个姐妹都比你嫁得好，你看人家兰芳都开上十几万的轿车了。每天就是开上车接送接送孩子，做做饭，做做美容，哪里像你现在，怀着孩子，还得跟我在食堂忙活。”
“国栋，兰芳是兰芳，我是我，人家兰芳每天做美容觉得高兴，我每天跟着老公干活就觉得高兴。那人和人要是都一样，还有什么意思？一人一个活法，自己觉得高兴就行，管别人干什么？你说，是不是？”
国栋“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上了车，翠翠突然高兴地说：“国栋，咱们现在已经攒了不少钱了，我盘算了一下，近几年，咱们的任务就是，第一，把采薇安顿住，这个孩子，上学没让咱们费事，等毕业了，如果能留在大城市，像北京呀！天津呀！我们不得给采薇计划着买房子什么的。第二，把咱妈安顿好，让她老人家享几天福。第三，咱们那里不是听说要拆迁吗？咱们起码能弄两套房子，到时候，咱们弄他一个单元，门对门，妈住一间，咱们住一间。第三，就把咱俩的儿子养大，不让他受咱们小时候受过的苦，也让他上大学，像采薇一样，去北京上大学。”
国栋腾出右手，握了握翠翠的手，没有说什么。
两个人刚进了院，就听得屋子里有好多人在说笑，婆婆的声音最大。
“咱们可说好，不要到时候说话不算数，咱们老姐妹做了几十年了，可不能散了。”
“素珍，看你这话说的，咱们哪能散了呢！我死的时候还要拽上你呢！”
“玉婷你这个挨千刀的，你就不盼我好，你死你的，可别拽我。”婆婆打了玉婷大娘一下。
“哟！这么高兴？说什么呢？”翠翠高兴地问大家。客厅里，坐着七八个婆婆的老姐妹，大家磕着瓜子，唠得正高兴。
“哟！是翠翠、国栋回来了。这不咱这块快拆了，我们说着住新房的时候，住一个单元呢！”
“那是好事，各位大娘，咱们想办法住一个单元，起码也住一栋楼，以后想找我婆婆聊天，抬腿就来了，可不是好事嘛！”
“素珍啊！你有福气，看看你这媳妇多会说话，多会哄人，可比采薇她妈……”玉婷大娘的后半句话，被玲花大娘一巴掌就打回去了。
玲花大娘赶紧说：“素珍，不早了，我们赶紧走了。呀！翠翠呀！你这个肚子可不小，怕是个小子吧！”
“大娘，看过B超了，是个小子。”翠兰摸着肚子，脸上笑吟吟的。
“真的？素珍。”玲花睁大了眼睛，看着素珍。
“看你，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要吃了我不是？看过了，就是个小子。托人看的，送了人家一条烟呢！”
“妈呀呀！我们翠翠可真有本事，想要小子就怀上小子了。国栋，你好福气，儿女双全了。你看看这个死老婆子，美得！眼气我了吧！”玲花轻轻地打了国栋妈一下，这玲花大娘儿子生了个姑娘，心里总还是觉得有些不如意。
“走了，走了。咱们走，还赖在素珍家干什么，等着素珍管饭呢？走了，走了。”玉婷大娘把大家赶着往外走。
这七八个大娘一走，屋子里一下子就清静了。
“翠翠，以后你就别乱跑了，在家好好呆着吧！人家医生不是说不让你乱动吗？”
“妈，这不是兰香家的新月今天没人管，我给管了一天嘛！听妈的话，明天就不乱跑了。”翠兰笑嘻嘻地给婆婆递上一个橘子。
婆婆剥了一个橘子递给翠翠：“翠翠，我怎么觉得这个新月小丫头和采薇长得还有些像呢！你看她的眼睛，嘴巴，那个脸型，长得可真像。”
“是啊！妈，你说这也是缘分，是吧！要不采薇见了新月，就像见了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呢！也是亲得不得了。”
“是啊！这两个丫头还真是有缘分，我见了新月那丫头，也觉得亲近，和别的丫头不一样。那可是一个聪明的小丫头。”奶奶吃着橘子说到，她看着翠翠放下的一袋子鸡蛋，就知道是从兰香那里拿的，“翠翠，改天，给新月买点东西送过去吧，咱们总是吃人家的东西。”
“我知道，妈。”翠翠点点头。
国栋也插话了：“山子一家真是好人，咱们要不是碰上他们一家，可能现在还在小吃一条街烤羊肉串呢！”
“可不是嘛！这就是缘分啊！”翠翠叹了一口气，又对婆婆说，“妈，你早点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呢！对了，你每天早早地去广场上去拍那个背，那转圈一溜，一个拍一个的，“啪啪啪”的，听着倒是声音很大，管用吗？”
“管用，早上比原来能吃了，精神也好了。”婆婆很高兴。
“妈，起得不要太早，睡足了，再去。”
“早上六点，反正也睡不着了，起来还当个事干。”
“国栋，你看妈现在的日子，赛过神仙呀！早上拍背，上午买菜，还要跟一帮老姐妹打太极，下午还要摸一把小胡胡，多悠闲呀！”
“翠翠，悠闲不了几天了，你一生下孩子，我哪能悠闲，每天洗尿布就管够我洗了，还得给你做饭呢！”
“妈，咱到时候，也买上一些尿不湿，晚上用，白天能用也用，能少洗几块算几块。”
婆婆转身去了自己屋子，搬出了一个大纸箱中，让国栋和翠兰看：“你们看，这都是我那些老姐妹给的，还有采薇小时候的。你看看这尿布，多棉，都是纱布做的，多软和，看看有多少，咱以后尿了就洗洗，拉了看着不好洗就扔了，这么多呢，管够用。”
“这就对了，妈，咱可不要让尿布给累死不是，对吧！妈，将来采薇给你生了重孙子，你还不得给看着？”
“哈哈，我要是能活到采薇生孩子那一天，那我可就高兴死了。”婆婆高兴地瞅了翠翠一眼。翠翠这个媳妇，惯会哄人，总是说得人高高兴兴的。
“妈呀！妈呀！”翠翠突然惊叫一声，捂住了肚子。
“怎么了，翠翠？”
“啊呀，翠翠，哪里不好？”
国栋和婆婆一起上前围住了翠翠。
翠翠激动地摸着她的肚子：“国栋，妈，踢我呢！这个小东西踢我呢！”
婆婆长出了一口气：“啊呀，翠翠，吓我一跳。”
“不要这样一惊一乍的，翠翠！”国栋也摸摸脑门，他可是被吓得不轻，脑门上已经有些汗了。
翠翠摸着肚子：“这个小家伙，力气真不小，看看，国栋，你看，肚子都鼓起来了，看，国栋，这肯定是小家伙的屁股，圆圆的，看呀！”
翠翠拉起毛衣，露出了肚皮，婆婆看不下去了，赶紧回屋睡觉去了。国栋赶忙上前给翠翠拽下了毛衣，给翠翠使眼色。翠翠才不管呢，拉起毛衣，还是让国栋看她肚皮上鼓来鼓去的地方，国栋看了一下妈妈的房门，已关紧。就轻轻摸了一下翠翠肚皮鼓起的地方，那个鼓起的地方居然动了一下。国栋心里不知怎么地突然变得软软的，暖暖的，心里就有种想流泪的感觉，他轻轻地摸着翠翠的肚皮，在鼓起的地方加重了些力气，像是和肚子里的孩子做着互动，心里默默地说着：“宝贝，我是爸爸，你好不好？”
这时，翠翠的肚皮上，又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鼓包，像是小宝贝的拳头或者是脚丫子，国栋轻轻地用大手掌捂住了这个小小的鼓包，满手温柔地摩挲着、抚摸着，这个小小的鼓包在国栋的手里轻轻地动着，慢慢地在肚子里滑动着，却始终不出国栋的手掌。
“宝贝，不早了，睡觉吧！”国栋轻轻地说了一句，那个小小的鼓包竟然下去了。国栋惊异地看了翠翠一眼，这个时候的翠翠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国栋，你看，宝贝听懂你的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