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花媛次日早上起来,见陶醉出去打太极拳不在,陶花钱、赵柳钱均早已外出,便笑嘻嘻地蹭到花枝俏跟前。
花枝俏看到陶花媛那样,便说:“砍头的,你不要对我傻笑,你笑得我心发慌。你平日里总是冷空气一样,让人看了心都冷,这么无理由地一笑准没有好事情。”
花媛撒娇说:“妈妈,您可是我的亲妈妈,又不是后妈,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女儿的?”
花枝俏说:“你要不是亲生的,我也罢了。生了你这个孽债,让我到哪边说去?”
陶花媛说:“就是的,我是您亲生女儿,您说什么也是丢自己的脸,何不我们母女相安无事。妈妈,这是最后一次求您了,您就借我一百万块钱,我保证从此以后,没有一件事不依你。”
花枝俏睁大眼睛说:“砍头的,你要把你妈活活气死才罢休啊,开口就是一百万,我既没有抢钱的本事,也没有印钱的本事,你让我到哪儿去弄?你要一百万要做什么?”
花媛说:“妈妈,您放心,您不用出现钱,您让我找一个瓶子走。”
花枝俏变脸说:“我的祖宗,你再也不能动那瓶子了,被你爸知道了,天就塌下来了。”
花媛嘟囔说:“前两天花钱还弄了一个瓶子,怎么着我就不能弄一个走?你们重男轻女也罢了,非要把女儿和儿子区别得这样离奇?”
花枝俏说:“你哥那瓶子是你爸让他去送客人的,何时是他的?”
陶花媛鼓着嘴说:“你们都护着儿子,我明明看见他那个瓶子在他车子里包着呢。”
花枝俏骂道:“这败家子想必又是私吞了,你爸虽然招人恨,但这一辈子也不容易,怎么就生了你们这两个讨债的?!”说完就淌出泪来。
陶花媛也不管,只是叫道:“你要是不管我,我自己弄钱去,这一生再也不求你。河西的车列早就跟我开过价了,我挣一百万也只不过是一个晚上的事情。”
陶花媛话毕,吓得花枝俏腿都软了:“宝贝女儿,妈给你钱,妈给你钱。你要是走那一步,就是逼你妈去死了!”
花枝俏一边哭着,一边去里屋取了个存单出来。陶花媛一看数字正好,抱着花枝俏很亲了一口,夺过单子便跑了。
陶花媛来到“林荫大道”销售处,急不可耐地找人填写合同。见陶花媛口口声声“一百万全额付款,我只要现货。”销售经理提醒说,一百万早就是一个月前的价格,现在是一百五十万了。
陶花媛急问:“那可怎么办?”
销售经理说:“没有关系,你先付一百万,其余五十万你可以办按揭。”
陶花媛诧异道:“这也能办按揭?”
销售经理更加诧异:“这怎么不能办按揭?”
陶花媛方才相信谷安之说的“事死如事生”的话,想到后面装修还要用钱,干脆首付五十万,其他按揭,然后便把合同爽快签了。
陶花媛正要走时,抬头见尚可随着一帮子人过来了。两个人此地相遇,倒是十分意外。尚可把爸爸刁仁、哥哥尚须、表哥左右平、表嫂柳静薇一一介绍给陶花媛认识。原来,尚家是过来为尚母百年之后选址,兴师动众地都来考察了。
尚可见陶花媛欲言又止,知其不方便细说,也不问她。陶花媛急着去找慕容若水报喜,两个人就此别过。
尚须见陶花媛玉洁冰霜的样子,心中顿时痛楚了半日方才回过神来,不由展眼恋恋地多看了几眼,远望着陶花媛离去。
尚家一行人把“林荫大道”的环境、设计、结构、行情均细看了一遍,因为尚母不方便出场,没有亲到,只能把图片带回去研究,没有当场拍板。
回去的路上,尚须借口晚上有约,独自开车拐弯抹角来到了林马路,只见车列正在温泉中心的大厅候着。
两个人脱了衣服,下了温泉池。尚须说:“我今天找你来,是为了一件历史上的悬案。念你父亲中风前我和他合作愉快,还有老子英雄儿好汉的道理,现在他中风了,我觉得你接班正当其时。只要你肯干,我这边有的是交易。”
车列问:“什么悬案?”
尚须沉思着说:“你知不知道你家老爷子去年卖了一个元代青花凤尾扁壶给陶醉的陶瓷集团,听说当时只卖了一百万。”车列听闻愣住了。
“你父亲中风之前,无意中曾经跟我提起过此事。根据他描述的形貌,我估计他是把那国宝错卖了。”
车列问:“你能肯定?”
尚须说:“八九不离十,听说去年那件藏品展出过一次,可惜我出差在外,没有亲见。今年陶瓷展,那老奸巨猾的陶醉收着不肯拿出来,竟然没有参展。”
车列问:“有这等事?那我们怎么办?”
尚须说:“我说车列,你在道上小有名气了,这点事却还要问我?偷出来就是了。你负责搞到货,我负责变现。到时我们四六开。不要怕,富贵险中求。”
车列激动地说:“怕啥子,偷出来太简单了。只是四六开有些生分,你四还是我四?你四我有些不忍,我四我心有不甘,我们兄弟合作,五五对开。你看可好?”
尚须咧嘴道:“我跟你做事,那是担当了事业和前程的重大风险,你倒一分钱不认我的账。也罢,但有个前提,你得帮我一件事,做成了不要说五了,我四都是可以的。”
车列问是何事。
尚须说:“我听说高河市有一美女,号称当代李香君,本名叫白菜,总是无缘相识,你帮我打听到她。我要是拥有了她,便决心把她用金屋养起来,这其他的风流韵事我也没兴趣了,省得天天在外面偷鸡摸狗,还要提心吊胆。”
车列一听,正中下怀,便趁势说:“你们搞文物的人就喜欢稀世珍品。那白菜可真像传说中的人,那是风流俊俏、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的。她要是配了你,难保若干年后,不会有文人骚客把你们的风流浪荡写到书里,真是千古留名的好筹划。”
尚须兴奋地说:“什么风流浪荡的,说得也太难听了,这叫才子佳人的永恒之戏。——她果真有这样动人心魄的姿色?”
车列说:“她这样的女人,我是连闻一下清香的资格都没有啊,也只有你能配得上。但是这个白菜,被陶瓷集团董事长的儿子陶花钱金屋藏娇有些年头了,弄出来有些不容易。”
尚须冷笑道:“那陶瓷集团是我爸单位的子公司,它又兴得像个什么?再说,陶瓷集团正在改制,马上国有股一转让,我看陶醉那董事长的位子也坐不了几天了,他儿子还不更是死虾子一个,还要跟我争?”
车列说:“争,他自然不是你的对手。但强攻不如智取,给他几个钱,把白菜买过来,让他们彻底断了,你养着也省心,省得有当王八的风险。我知道陶花钱最近行情不好,愁钱。你出五十万,他没有不答应的。”
尚须说:“五十万就五十万,我受不了了,要急办,你现在就联系他。”
两个人也顾不得后面还有按摩,洗一个光滑滑的澡就出来了。尚须自己回家,车列受人之托还有事办,见天色尚早,便匆匆来到白菜的公寓。
车列一按门铃,白菜以为是陶花钱,开门就往怀里扑,心里还念着:“你个狠心的,竟然不闻不问,一个星期过去了,我就不相信你不想念这事。”
车列抱着白菜说:“嫂子,看清楚了再亲热不迟,你看可认得我?”
白菜一看不是陶花钱,羞得面红耳赤。
车列淡定地说:“我们见过,我是花钱的兄弟。”
白菜方才朦胧想起,又警惕地推车列出去:“你来做什么?”
车列说:“我自然是受花钱之托替嫂子办事来了。”
白菜将信将疑地让车列进屋。车列环顾四周,见白菜果然满屋生香,钢琴、棋盘、书画一应俱全,把白菜衬得风韵十足、高贵典雅,不由得自己先花痴了。
白菜见车列眼光直直的,便不耐烦道:“你有事就说,无事就走。”
车列方才醒来,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张文书递予白菜。白菜见上面写道:“本人陶花钱委托车列将白菜接盘,只准用真情感化,让其主动离开我陶花钱,不准用暴力伤害白菜。事成之日付酬金五十万元。”
白菜一见,如五雷轰顶,那千古痴情的眼泪就如同水泄一般淌下来。她断不能想到陶花钱忘情负义到如此地步,再想到这半个月,陶花钱躲闪自己的种种理由,全在这找到答案了。白菜由爱到恨,爱恨交织,心中竟如被刀绞一样地痛。
车列说:“从今往后我不喊你嫂子了,我叫你姐姐。姐姐,我见陶花钱有了这个念头,我都替你灰心、寒心,心跟着你碎了。姐姐,你是怎么样的一个标致美人,偏他陶花钱不珍惜。我车列只为姐姐那天晚上在夜总会看我那一眼,我别的不要,只要有姐姐你的眼神,我就能为姐姐赴汤蹈火、杀人越货。
“所以,我一定要把他那陈世美的真面目留个证据给你看,我车列是什么人?我有情有义,怎么忍心从姐姐身上赚一分钱,欺骗姐姐的感情?”
白菜咬牙切齿地说:“你为什么不赚那钱?你就要赚这钱,赚这钱痛快。他陶花钱想花钱正好,你不要白不要。他现在莫说出五十万让你摆平我,他就是倒贴给我五十万,我也要跟他一刀两断了。”
车列暗自得意,说:“那正好,我把陶花钱那五十万心安理得地搞来,这钱我当然不能花,归姐姐你了。”
白菜说:“我不要他的臭钱,怕脏了我的手。”
车列说:“那我也不能从姐姐身上挣钱吧?姐姐,不如这样,我替你把这五十万花了,去帮姐姐结交一下当今最富有、最真情、最有才华的公子,比他陶花钱强一百倍的,到时也帮姐姐长长脸,出一口恶气。”
白菜伤心地问:“还有谁呢?那陶花钱也是高河陶瓷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再找比他有钱路的,估计也难。”
车列说:“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多了去了。非要我说出来你才会信?我这儿有现成的,前任高河市长的儿子,高河文物局的现任处长,名叫尚须。”
白菜惊喜地说:“你要是提他,我倒是也有耳闻。高河市的尚须,那也是八大公子哥儿之一,难得你为我想得周到。”两个人一言一语,把那尚须的种种伟大事迹一一回顾,都觉得此人可敬可叹,中年风流,人才难得。
车列觉得大功告成,温饱思淫欲,就朝白菜身上粘去。那白菜被陶花钱冷晾了半个月,也不受用,见那车列年轻火旺,并且不辞劳累地为自己运筹得仔细、认真,心中自然存有感激。
两个人你情我愿地拥在了一起。白菜正在沙发上翻滚扭转,车列看到旁边茶几上还有一条领带,心想估计是陶花钱的,也不管那么多,扯过来把白菜双手绑了。白菜这一被绑,顿时有命运多舛、人生多灾的感觉,更觉得及时行乐是个真理,立马浑身酥了,任凭车列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地摩挲,把床板拍断、把胴体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