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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天台

平成二十五年七月九日,星期二,中午十二时三十五分。

东京都,米花町4丁目,武内居酒屋顶楼天台。

天台四壁杂乱的堆放着各种老旧损坏的物件,盖满了灰尘。脏兮兮的水槽上锈迹斑斑的龙头上挂着一条支离破碎的花里胡哨的男式沙滩裤,成为了灰败破旧的天台上唯一的一抹亮色。

原本应该空无一物的天台中央横兀着一具男尸。

“死者是这间居酒屋的老板,名叫武内好造,今年37岁,”前田警官尽职尽责的报告案件的基本信息,“据报案人三野恭子小姐称,死者武内先生昨天没有回家,但是由于他经常夜不归宿,家人也就没有寻找和报案,直到刚才她上楼,才发现死者的遗体。”

“死因是窒息,”鉴识人员汇报道,“颈部有勒痕,眼睑内有大片血斑,根据尸僵以及角膜混浊程度,还有脱水的状况判断,死亡已经超过20个小时。”

新一和服部沉默的点头,转而查看尸体。

武内好造的尸体惨不忍睹。

仰面躺着的尸体近乎****,只剩一条内裤遮盖****。尸体的面色青紫可怖,裸露的皮肤呈现成片的腐败绿斑和暗紫色尸斑,腹部膨胀隆起,撑得灰败的皮肤几近透明。嘴部被沙滩裤上扯下的布条塞紧,双手反剪绑于背后。下身呈跪姿,每条腿的大小腿被绑在一起,双腿也被并拢捆绑。额头和膝盖上都有破皮淤血,裆部屎尿失禁,骚臭难闻。

饶是毛利兰多年来跟着毛利小五郎、工藤新一见惯了各种支离破碎、鲜血淋漓的尸体,也只望了一眼,便忍不住扭过头去,扶墙干呕不已。

一番动静将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的注意力从尸体上吸引过来。

“喂喂,工藤。”服部兴奋的勾住新一的脖子,笑容极其暧昧。

“笨蛋,你想什么呢!”新一翻了个白眼,脸色微红,“才三垒啦!三垒!”

“真的吗?好没意思……”服部深感无趣,放开了新一。

“兰,你没事吧?”新一关切道。

毛利兰有些虚弱的撑着膝盖,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二人继续办案。

“尸体后脑有遭受过钝器锤击的痕迹,可能是凶手打昏死者再将他勒死。”新一小心翼翼的抬起死者的头。

“颈部有完整的水平分布环状勒痕,宽约0。5公分。”服部伸手在新一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双手被绳子绑在背后,右手食指尖有血痕。”新一皱起了眉头。

“难道他特意磨破手指,留下了死亡信息?”服部神情严肃,“仔细找找,还有凶器。”

“这里!”新一的声音有难掩的兴奋。

尸体的腰部下面,遮挡着一个用鲜血写成的汉字:三。字体歪斜的血字颜色黯沉发黑,在尸体造成的阴影中显得惊悚可怖。

“尸体腹部出现尸斑也很奇怪,难道是……”服部思索道。

前田一脸崇敬的望着围着尸体的两人,毛利兰则是想起了往事。

无论是小枫小姐结婚前夜的杀人事件、犬伏城的魔犬事件还是星河先生的魔术杀人事件,服部和当时还是柯南的新一总是配合默契,私下的感情也非常好,就像现在这样。毛利兰望着低头忙碌、时不时交谈几句的两人,不禁面露微笑。

“前田,调查一下被害人身边有杀人动机的密切关系人,把他们带过来。”新一头也不抬的命令道,前田警官应声离去。

很快,四名嫌疑人便被带到了现场。

“我叫武内淳子,今年34岁,他是我的丈夫,”满面泪痕的武内太太伸手指了指尸体,“这个死鬼平时就爱夜不归宿,昨天一整天都没看见他人,哪知道他是真的死了啊!”

“我叫三野文太,30岁,在居酒屋帮忙。”三野先生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点了一支烟。

“三野……”新一和服部同时皱起了眉头。

“对不起,请不要吸烟以免破坏现场。”前田警官问道,“请问你和死者的关系是?”

“她是我大姐,”三野先生嚣张的将燃着的烟蒂丢下楼去,冲着武内太太努了努嘴。

“我叫三野恭子,27岁,我和哥哥一起寄住在大姐家。”三野小姐脑后的马尾辫上绑着夸张的发饰,穿着时尚,容貌姣好,只是眼中满是惊惧,“因为天台上手机收讯比较好,我就上来跟男朋友打电话,结果看到了姐夫……”

“我叫高桥健三,25岁,是居酒屋的酒保。”高桥看起来心情很是畅快,愉悦的吹着口哨。

“这四位对死去的武内先生都有杀害他的动机。”前田警官低声向新一和服部解释道。

“三野小姐被武内先生纠缠多年,她与现在交往的男友准备结婚,想杀死可能会阻挠婚事的武内先生也是有可能的;武内太太对他们两人的不正当关系心知肚明,一气之下除掉偷腥的丈夫也解释的通。”

“三野先生欠了高额的赌债,屡次向武内先生借钱而不得;而高桥先生的父亲因为欠了武内先生一大笔钱,忧郁成疾早逝,才会导致他在这里打工还债。”

“贵宅真乱。”服部平次的嘴角有些抽搐。

“这么说都有充分的杀人动机。”新一皱眉思索道,“前田,询问下他们的不在场证明。”

前田警官领命,清了清嗓子朗声问道:“请问四位,七月八日,也就是昨天中午到下午,这段时间内在做什么,有没有人可以证明。”

“昨天我和恭子去银座逛街了,从上午10点左右开始,一直到晚上才回家。”武内太太道,三野小姐点头表示认同。

“至于我,一直和高桥在居酒屋里工作,忙得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三野先生伸了个懒腰。

“居酒屋的厨房是开放式的,所以我们可以说一直都在对方的视线内,”高桥补充道,“不信的话可以询问昨天来吃饭的客人。”

“话说你是在怀疑我们吗?”三野先生质问道,“可惜我们都有不在场证明,而且像我大姐的老公那种垃圾,还得罪了许多别的人,他们也绞尽脑汁的想要杀了他也说不定呢。”

“我们……只是做例行询问罢了,请你不要在意。”前田警官有些招架不住。

“不过,我还真是要好好谢谢那个凶手。”高桥放肆的笑道,“难道不是吗,那个混蛋的夫人,武内太太?”

武内太太暗暗咬牙,偏过头去不答。三野小姐环过大姐的肩膀,轻声安慰。

毛利兰能够理解新一为何让前田警官在密切关系人中寻找有杀人动机。死者的尸体只剩一条内裤,根据现场遗留的物证来看,死者生前上天台时也必是衣衫不整的。

能让死者这样穿着无所顾忌的见面的,就一定是经常生活在一起的那些人了。

毛利兰目光从那四人面上一一扫过,试图从神情和眼神中辨识出哪个才是真正的犯人。许久也无结果,她便活动了下站得发僵的双腿,却不慎踩到了一个软软、长长的蛇状物体。

“啊啊啊啊啊!”毛利兰惊声尖叫。

女人天生就对鬼怪和蛇虫鼠蚁之类的东西有着难以克服的恐惧。

所有人都向她这边投来关切的目光。

“十分抱歉!”待毛利兰看清踩到的只是一条线绳,不禁羞愧难当,红着脸道歉。

“难道这个就是凶器!”前田警官兴奋道,自告奋勇的拿去送给鉴识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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