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曲甚为霸道,好似一场激烈一场的战争,锣鼓喧天,震得天地为之色变。弹奏时锦木甚至也会有受震荡的感觉,那一波一波冲击人心的旋律,是如此的真实、深刻,拥有无边的穿透力。这样一曲下来极耗心神,锦木觉得自己体内气流穿行都变得急促起来。这时候国主说了一声“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离开。
什么时间?这个问题的答案锦木很快就知道。因为不久之后国主就抱着蜷缩成一团的穷桑清回来,只见她一脸的痛苦,像是经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锦木忽然想起那在偏殿门柱旁边第一次见到穷桑清情景,和现在很是相像。难道是她身上的噬天蛊发作了?可是怎么会这样的巧合,还有国主口中时间到了是什么意思。她隐约觉得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之后又有一个巫医模样的人进来,给穷桑清灌下了一杯酒状的液体,这样很快穷桑清就安静下来。国主坐在她的床边,十指灵活地挑开她的面纱,低沉的音调幽幽响起:“我不是跟你说过别试图离开吗,你还不明白吗,你身上的束缚很多,随心所欲,不是你能够做到的,控制权在我这里。”
锦木听到穷桑清虚弱地说:“你竟然会有这个曲子,好好好,我认栽,我竟然是自作自受!”
忽然之间锦木仿佛能够想通什么东西,国主为什么方才要听她弹曲子,因为这曲子有问题,它能催动噬天蛊发作吗?
锦木还记得,就在几年前国主派人去寻过这噬天蛊,这东西诡异霸道,若是种在人体内保准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蛊虫据说是由北疆的巫师的心头血浇灌,纯男纯女的内脏喂养,在极寒的冰窖之中历经七七四十九天才有可能养成,过程中但凡有一丝条件改变就前功尽弃,是以数以万计的蛊虫之中才会有一两条是活下来的。
炼制的过程血腥,蛊虫的威力更是骇人。而现在他们这么说,是不是说明国主已经找到蛊虫,并且能够控制蛊虫的动静?想到这里,锦木死寂无波的脸上还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穷桑清是在距离宫门不远的地方被擒住的,这一路上本是一帆风顺,只是突然出现的琴声,让体内的蛊虫剧烈地挪动起来,好不容易凝聚的内力瞬间崩溃。在那一刻她才明白过来国主当时说的话什么意思,他早就知道自己中了噬天蛊,他早就得知有一种琴谱能够诱使蛊虫侵蚀人体,所以他才能这样自信。
不知何时国主已经拉起穷桑清的手,小心翼翼地擦拭手掌的灼伤处。他微微蹙眉,露出心痛的模样。穷桑清觉得这真真是可笑,他堂堂一个国主,何必花这么多工夫在她一个小女子身上,但终究是没力气将手抽出来。
若说这一些不是宿命中便早早定下,怎会在一夕之间就骤然变成这副模样?认命或者抗争?穷桑清的心里也面临着艰难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