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若缓缓靠近,右手食指和拇指捏起无欢的下巴,迫使她正对着自己的眼睛,他冷冷地说:“既然清风她已经选上了你,朕自然是不会拂了她的意思的,但是朕希望你清楚一点,不要妄图在她身上打什么主意,不然你和你身后的人都别想安生。懂了吗?”
酒方喝半场,国主竟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掌事的公公安排人将他送到了寝殿,这场宴席也就为尽欢而终,锦木不多做停留,她起身就走,逃似地,天知道,她熬得有多么艰辛。
飞奔到远处的水亭,锦木这才放慢脚步,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息,胸口剧烈地起伏震荡,好像是一颗心在体内不安分地跳动。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我吗?”突然从身后蔓延开那熟悉的声音,锦木的心再次被提到了嗓子眼,闷浊的空气压迫在体内吐不出咽不下,说不出的拥堵。
只是已经断了的弦要怎么样才能重新奏出宫商之音,纵使最后能够拼接完全也回不到原来的音准了。
于是她撑出一脸的坦然:“瑞王,好久不见啊。”
突然天旋地转,锦木整个人被他转过向去,瑞王自背后环住她的腰,紧紧地,似乎是想要找到从前的痕迹。锦木心中浮起一层淡淡的薄雾,染得眼眶湿润润的,越发看不清夜里的路了。
瑞王略带醉意的声音从她肩上响起:“我总也找不到你,你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我说过给我时间我会安排好一切,到时候我们一起走,我说过你想要的也是我想要的,我们一起努力不好吗?……你说过锦木开花的时候,你希望抱着孩子在树下赏花,然后告诉孩子,这是爹娘邂逅的地方,我也会告诉孩子当时他们的娘亲是多么的霸道,硬抢了爹的剑不说,还将她自己也强塞给爹……你知道你多残忍吗?你不知道,呵呵,你给了我最难忘的回忆,却硬生生的将它抹杀,告诉我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你不能这样……”
此刻的瑞王像一个孩子,将挤压在心中的话一股脑倒出来,从来没有人见过他这样脆弱的模样,原来人前的和润不过是一道竖起的围墙,将他和旁人隔离开来,这样没有人能够看穿他的心,也就不会有人妄图改变他的记忆。可是此刻,在这个害了他的女人面前,围墙轰然倒塌,压抑的真实就随之被剥离了外衣,赤裸裸地露出原来的模样,原来他——轩之瑞,也是这样的脆弱。
锦木感觉自己的肩上湿了一大片,这个男人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在自己身上哭泣,她确实很残忍,只是她能怎么办,隔着这山山水水,他们之前终究不能任意妄为。
她冷冷地说:“那么你告诉我,你究竟想要怎么样?你的妻子,还有你的孩子,你究竟要怎么样?如果你说你现在还能放下一切。那么好,就算是拼了性命,我也会将自己送到你手上,当做赔偿,可是你告诉我,你能吗?”
女人冷酷的时候比男人更甚,锦木的话一下子击中了瑞王的要害,他是这样一个善良负责的男人,或许在见到锦木的一刻他也会疯狂的不顾一切,可是过后呢,他终究卸不下身上的束缚,当年是,如今更是这样,他就是这样的性格,这是锦木爱他的地方,也是锦木恨他的地方。
一个男人对自己爱的人负责很好,若是他对所有人都负责,那么终其一生他什么都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