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欢出去后,耶若就坐在穷桑清床边,寝宫内焚香阵阵,地龙烧得暖气直冒,但穷桑清依旧盖了两层厚厚的锦被,他伸手在她脸上探探,触手的是一片冰凉。也许是耶若手上的温度让穷桑清觉得很暖和,她朝耶若这边蹭了蹭,然后很乖巧地在他手心里觅得一块舒服的位置。
耶若失笑,心中这般想道:傻丫头,还是这么孩子气。他一手被垫在穷桑清头下,不敢动,用另一只手退下外衣,然后仔细地掀开锦被一同躺下去。
穷桑清似乎是感觉到有人进来,挪动了一下身体,但旁边实在是太冷,于是她向耶若的方向靠近,直到贴着他的身体吸收他的热量,这才安稳不动,心满意足,嘴角似乎还有微笑。
耶若将她放在怀中,他轻声在穷桑清耳边说:“你这妖精,难道不知道防人吗,这般主动靠近,知不知道这是很危险的?你以为哪个男人有这样的定力,能够坐怀不乱。”
穷桑清的头在他胸口摩擦了几下,似乎是嫌他太吵了。这女人……
夜晚就这样平静而热闹,有人失意有人欢,说不尽多少情丝在这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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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府上,王妃年氏还在厅堂里等候着,今天瑞王去行宫多久,她就在这里等了多久。下人见不过,于是上前劝道:“王妃您先去歇着吧,一会儿王爷来了,奴婢一定叫您。”
年氏像是没听到,忽然问:“醒酒汤备下了吗?这大冬天的要是酒气侵体,得病了可不好。还有要厨子将夜宵在热一热,哦,不,还是再重新做一些吧。这宴会场上的,哪里能吃饱吃好呢,王爷定是只顾着招待贵宾了。他就是不知道照顾自己。”
下人听着觉得心酸,心想:王妃事事都替王爷想周全了,可是她自己呢,她也不是一样,光顾着别人,独独忘了自己。
年氏又想起了什么说:“热汤现在定是凉了,你跟水房说一声,要他们再加一些薪火,这天气,可莫要患伤寒了,去年爷就养了大半月才好,这次若是再患,可不知道还要遭什么罪了。”
如此这般,又是一阵的,忙忙碌碌,下人只能叹息,他们这样做倒是没什么,可是王妃身子弱,她还前前后后奔波着,照看火候、调汤弄盏、试水温、备狐裘风衣……中间她耐不住寒,咳了几声,想是着了凉,下人劝她下去几回,她依旧是没听,一直挨到后半夜,连掌房的下人也呵欠连连,王妃看着不忍心说:“你们也困了,都下去歇着吧。”
下人问:“可是王妃您呢?”
“我收拾收拾也下去歇着了,放心,我知道分寸的。”
一切归于沉静,瑞王府上宫灯明亮,在寒夜里显得温暖异常。瑞王满身酒气回到府上,等门的下人早已经被王妃勒令去休息,会是谁来开门呢。
吱呀一声门开了,瑞王隐隐看到是一个女子,他也不在意,身体歪斜摇晃着走进去。眼前似乎还是锦木冷酷的表情,还有她那些话,比冰雪还要冷上三分。开门的女人来搀扶着他,说:“爷,先用些热汤祛祛寒气,仔细伤了身子。”
“寒气,这又有何妨?不过是一副臭皮囊,有什么可紧张的!”瑞王声音飘渺恍惚,愤世离俗的模样扎得年氏心疼,她想王爷定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心中不由一酸。于是她大着胆子将瑞王扛在肩上,拖着他进房去。
黑暗下看不清身边的人,瑞王一把将她推开,说道:“你这个女人,不是要离开我吗?现在这样你是在可怜我吗,不必了!”他甩得很是用力,像是要将身上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摆脱心中的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