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从西边而来,约莫有五六人,为首的男子月白色的长衫,端的是清秀温和,望之,正如一阵春风拂面,驱散了一冬的寒气。飞扬的鼻翼,细薄如丝的唇线,这样男子本该是张扬无情的,可一双淡淡的蒙着一层忧伤的眼神仿佛充满着诱惑,勾住了过往女子的视线,真教人移不开眼睛。
他身后的男子亦是各有特色的丰神俊朗,不过看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有人猜测是从西南战争前线回来的。可若是说原先就是东琴的人,似这般美男,之前怎么不常见呢?还是说他们是从外面来的?战争结束不是应该先回家吗,他们急匆匆地赶来东琴,不会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吧?
一时间街市里见过他们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
“吁——”一阵勒马声起,其中一人抱拳道:“族长,方时先行别过,后会有期。”
说完策马朝星宇楼总舵赶去,只因他还不知道先前接到的楼主令是谁人所下,于是心中焦虑,想要一看究竟。
剩下的几人继续前行,在一大户人家门前下马。只见门上悬着“白府”的匾额,这东琴,胆敢自称白府的,除了白无尘白族长的府上便再没有第二人了。再看来人,虽然连日来战争、赶路让他身上沾了不少沙尘,但那种宁静的略带些忧郁的气质是旁人模仿不了的,他便是了这白族长吧?这就难怪了。
管家早早地守候着,迎上来,声音哽咽:“族长,您终于回来了。”
是啊,白无尘终于回来了呢,他现在手里还掌握着西弦的兵符,这可是关系着西弦军政大权的,而他现在终于回到东琴了。
他们来的路上,甚是不安定,跟踪的人有之,行刺的人有之,诱骗的人有之……他们无所不用其极,目的不过是白族长手中的兵符。若不是他们这些人个个身怀武艺,真不知道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安然无恙地回到自己的府上。
白无尘心中弥漫开一种无奈的感觉,他不明白,这些人争来争去究竟是为了什么,究竟能得到什么,到头来还不是一片虚空。
回到府中还没坐定,东琴的消息就陆续传到白无尘的耳中:公主大婚,西弦国主入住行宫,还有一些绯色消息。例如国主带来的名叫清风的女子,据说在不久的将来会是西弦的后妃,还有关于瑞王的情事。
见过了战场上纯粹又极端残酷的生生死死,无尘已经能够平静地看待遗韵的亲事了,她选择了北瑟王,他也只能祝她幸福——缘分二字最是不能强求。
这一点,在经历一番情伤之后,无尘也终于能够接受。接下来无尘还要往行宫走一趟,这之后他也许应该可以退隐了——山上的草庐被遗韵毁了可以重建,只有那里才有平静的生活,他资质驽钝,还是学不会如何才能大隐隐于市。
昨日的种种记忆,需要清修来渐渐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