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如果不是自己所愿的,算是我的生活么?有些事情无法预见,有些梦想还未实现,心却早已苍老了。
往事回首,才发现自己活不出自己的精彩,别人活不出自己的悲哀。
遍体鳞伤。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感心寒。愿未来不是过去的自己。
我是木生,是一个永远不想长大的孩子。
我的梦想是当名医生,为人民免费救死扶伤。可能是因为我想当一名这样的医生太不符合现实了。毕竟现实中的医生救死扶伤要高收费的,缴不起费的不救。所以我的梦想成了做梦都会想的事了。
不过,我后来成为了一名尖类拔萃的手机医生。虽然“手机医生”听起来像是个杀毒软件,但我不是。我是帮人下载软件,杀毒的。我也帮人修理手机。
解剖手机带给我的感觉和解剖人体的感觉差不多。人体有分男性、女性,手机也有分男性、女性的。
因此,让我自欺欺人地认为我的梦想被我实现了。
手机里的集成电路和人体的经络系统一样的复杂。手机通过电流来正常运行,人也是依靠着体内的带电离子来保持正常的生理活动。
我不知道我说的是对还是错?没什么文化的我能说出这么有文化的话,是很了不起的。
我读完初二就缀学了。原因很简单,是考不出好成绩被劝退的。
当时,我在一个以成绩论英雄的校园里读书。我刚上初中那天,我妈给了我两颗煮熟的红鸡蛋,让我放在我上课用的课桌上滚滚,说可以让我的学习成绩滚滚直上。而我也确实在试后拿了很多画有红鸡蛋的试卷,那些红鸡蛋不用敷出小鸡,也不用受精就能生出更多的红鸡蛋。
只是,我没想到最后的结局是我抱着不计其数的红鸡蛋,滚蛋。
那时,每个处于青春期的孩子都会有某个人可以喜欢。虽然喜欢我的,我不喜欢。我喜欢的,不喜欢我。但是少男或少女都是在这个青春期里发春和意淫的。
我喜欢的女生是个很漂亮的女孩,是我所读的班的班长。班长的心地很善良,所以班里的人有事找班长,没事找事的也找班长。而心地善良不懂拒绝的班长总是尽心尽力地助人为乐。
记得,在一个如被蓝墨水染色的天空里莫名其妙地盛开出一朵朵寂寞的黑色花朵的日子。
一个穿着白色校服的女孩站在八层高的教学楼的栏杆上俯瞰着脚下如蚂蚁般拥挤的人群。放肆地笑了,笑得像是撕裂黑夜的太阳。
光芒万丈。
她毫不留恋地迈出了歩伐从栏杆上笔直坠下,义无反顾地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擦身而过的风像只凶残的猛兽在咆哮,让她撕心裂肺的疼。
一闪而过的回忆片段,细细碎碎,反反复复。
晶莹剔透的泪水断断续续地飞洒。蒸发。
化云为雨。
青苔色的地砖上,她面带微笑地躺着,白色的校服上绽开着朵朵艳红色的莲花,带着刺鼻的血腥。
黑压压的校园里最后一丝若隐惹现的光茫,暗淡了,消逝了。
暗无天日。伸手不见五指。
我能看见的只有腥红色的血液川流不息地流淌着,一层又一层覆盖在冰冷的地砖上。也知道了那个常被人叫做野孩子的班长,她流的血竟然和很多人一样,是红色的。
“她死的姿势太丑了。”
“她早就可以死了。”
“她应该让头朝下,才能让人看到脑浆炸裂,血花四溅的景观。”
……
围观的人,指指点点,说说笑笑。
我的心仿佛被把尖锐的匕首捅进抽出再捅进。循环反复。
血肉模糊般的疼痛。
滴滴的细雨悄然无声地从天而降,整个校园都被冰冷的水汽包围着。
四周绚丽飘香颜色各异的花朵贪婪地吮吸着地上血红色的雨水,不谋而合地变成诡异的红色,然后枯萎成零落花瓣,冷风拂过,化为腥红色的粉末,漫天飞舞。
地砖上,班长温热的身体逐渐冰凉。红润的脸蛋也变得惨白。唯一不变的是她死前的那个凝固的笑容。一刀一刀地刻在我的心里,久久无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