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妃娘娘,映月宫很快就会修葺完善,按照宫里的规矩,拨过来的宫女太监也都在外候着,您看还缺点什么,奴才差人办妥了。”司户房的严公公毕恭毕恭,他手里抱着一本册子,宫里的大小事务人事调配全都记录在案。
“严公公之前辅佐西太后管理后宫那都是井井有条,以后你也要多关照关照本宫才是。”明妃娘娘莞尔一笑。
严公公受惊地说:“奴才伺候娘娘那是天经地义,奴才还希望娘娘您今后多提点。”
“皇上突然这么决定,本宫也倍感压力,客套的话我先说在前头,大家以后多醒目一点,好好地为皇上办事,出了差错本宫是绝对不会姑息的。”明妃娘娘站起来冷扫一眼众人,摆出了贵妃娘娘的气势。
“奴才谨遵娘娘教诲。”众多宫婢太监们纷纷跪下,齐声喝道。
“都退下吧。”
雪卉扶着明妃走了几步,含笑说道:“恭喜明妃娘娘。”
“有什么好喜的,现在宫里的情况你也清楚,如今本宫拿着凤印,就好比握着火芯,是个烫手的山芋。”明妃冷冷地说。
雪卉隐去笑意低着头,同时衍慧从外面走进来,她看到退下的宫女们,奔上去喝道:“玥贵人…”
“衍慧大师,主子现在是明妃娘娘,是贵妃娘娘,不是玥贵人了。”雪卉严厉地纠正。
“雪卉。”明妃怒斥道:“你怎么能这么对大师说话?大师还不清楚宫里的事情,一个称呼而已,何必如此在意。”
“奴婢知错了。”雪卉一怔,忙解释:“衍慧大师,奴婢无心之过,还望大师见谅。”
“阿弥陀佛。”衍慧平静地说:“雪卉宫女,是贫尼的错,你没有错。”说着,她又对着明妃道:“贵妃娘娘万安,贫尼恭喜贵妃娘娘。”
明妃走上前搀扶衍慧说道:“如兮,你千万不要怪罪雪卉,就算今天我成了贵妃,那也是你的好姐妹尤玥啊。”
衍慧眨了眨眼,凝重地说:“不管怎么说,贵妃娘娘始终是贵妃娘娘,当然,贵妃娘娘也是衍慧曾经的姐妹…没想到和皇上去崇定宫回来后,你就被册封了,看来这一行也不是没有收获。”
“东太后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明妃咬着唇,忧虑地说:“你知道吗?别说是皇上,就是我都难以想象这件事跟她有关系,说来说去,好像她也是受害人之一。”
“东太后当然不简单,这皇宫上下没有简单的人物,否则他们如何存活?”衍慧意味深长地说:“本来我们还算是主动出击,看来之后肯定被动挨打了。”
明妃蹙眉叹息:“皇上根本就不敢逼问东太后,再说了,我们毫无证据,再说下去只会引起太后怀疑,既然太后转移了话题,皇上也就顺理成章地跟着她的意思而走,哪想到东太后话锋一转,转到了后宫无主的事情上;皇上是肯定不想将凤印交给清贵人的,东太后其实心里也清楚,所以她不想皇上有疙瘩,才没有反对皇上册封我。”
衍慧严谨地说:“东太后现在这么做是打算一步步瓦解西太后的权力,如今凤印离开了西太后,她躺在那里就是一具躯壳。”
“如兮放心,凤印我肯定会帮西太后好好地看着,绝对不会让东太后有机可乘。”明妃坚定地说。
衍慧忧愁地拉着明妃的手,担心地说:“可是东太后要是对付你呢?这个烫手山芋你拿着,就怕到时候你自己惹祸上身,所以加倍小心的人还是你。”
“嗯,我会小心的。”明妃说道:“怎么说在宫里也有些时日了,虽然道行还不及他们,不过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子。”
衍慧笑了笑,释怀地说:“那倒是,比起以前你什么事情都离不开我,现在我觉得,你完全可以独挡一面,好好地做你这个贵妃娘娘了。”
“呵呵,以前的事情嘛就不用再提,贵妃娘娘是今后的责任,我会谨记的。”明妃娘娘似笑非笑地说道。
***
“奴才李庆德叩见东太后。”
“事情怎么样了?”东太后紧张地问。
“回太后,皇上下令封锁皇宫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将人运出宫了。”李庆德狞笑地说:“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哈哈哈。”东太后霍地站起来狂笑啐道:“跟哀家斗?哼,这群毛孩子还不够资格。”
“东太后,接下来…”
“哀家要这件事情永远尘封。”东太后瞪着李庆德咬牙切齿地道:“你跟了哀家这么久,理应知道哀家只信一条,唯有死人才不会把秘密泄露出去。”
“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去办,太后放心吧。”李庆德领命后飞奔出去,趁着黑夜离开了崇定宫。
***
“嘭——”丰奴慌慌张张地闯进书房,支吾地汇报:“侯爷,跟了几批从皇宫出来的可疑人物,其中有四个穿着大内侍卫衣服的男人抬着一个木箱子往后山逃去,奴才几个跟上他们发现他们正挖土打算将木箱子掩埋起来。”
万俟侯猛地站起来,抓起衣架上的袍子一边走一边吩咐:“快带我去。”
两人匆忙地走出书房,走廊上站着玉汐,她凝神说道:“我也要去。”
适当子夜,冷风飕飕,卷起一股血腥的味道;可是玉汐丝毫不畏惧,决然地目光中迸发着令人难以拒绝的气场。
万俟侯顿了顿,沉声喝道:“走。”
丰奴为玉汐牵来一匹马,万俟侯错愕地看到玉汐熟练的上马动作,顿时心中泛起疑虑,可是事件的紧迫不容他深究。只听得万俟侯嘴里嘟噜一声,驾马而去;玉汐紧跟在后,丰奴气喘呼呼地跑着跟上主子。
出了城门路途崎岖,跌跌撞撞地跑了一会儿就遇到留守的侯爷府的人,他们牵着侯爷的马匹,万俟侯和玉汐从马背上跳下来。
有人来报:“启禀侯爷,从木箱子里发现一个人,此人奄奄一息,应该快死了。”
玉汐看了一眼万俟侯,惊愕地问:“会是谁?”
“走,去看看。”万俟侯拉着玉汐一同前往,侯爷身边的人举着火把将他们带进小树林,在树林的山坡上果然放着一个类似棺材的木箱子,箱子旁边睡着一个人,很瘦小,不像是认识的熟人。
玉汐捂着嘴小心翼翼地跟着万俟侯探身过去,借着火把尚且能看清此人的样貌,是个清秀的小男孩,全身浮肿,惨白的样子很是怖人;玉汐看到小男孩左边胸口的剑伤判断有人一剑刺中他的心脏,因为流血过多才会这么苍白。
“先生…钟…先生…”小男孩迷迷糊糊地低喃。
万俟侯凑上前,轻声地问道:“你说什么?”
玉汐盯着男孩的嘴唇,通过唇语她看明白男孩子正在呼唤的名字;霎那间,一股电流冲击了玉汐的全身,她浑身一颤,扑上去握住男孩的手,急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