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没有皇上来早朝,大臣们窃窃私语,似乎都在猜测皇上的行踪;华瑞明知终究瞒不过,只得全听了西太后的吩咐,将清心殿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着;有不少重臣纷纷赶来永定宫宫门口跪着不起,说是要见皇上,不见到皇上誓不罢休。
东太后一早听闻此事立刻赶来永定宫,华瑞见东太后来势汹汹,早已经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东太后万安。”华瑞领着众奴才请安,东太后不屑地闷哼一声,斜睨华瑞啐道:“华公公,你是皇上身边的奴才,这皇上出了什么事儿想必你是最清楚不过的人,如今这些个大臣们都跪在这里一个早上了,你却偏偏不给通传一声,好像说不过去吧。”
“回禀东太后,不是奴才不通传,是皇上下令说暂不见众臣,等到…”华瑞战战兢兢地支吾:“等到皇上他觉得应该可以出来见大臣们,他自会召见诸位的。”
“放肆。”东太后陡然变了脸,怒斥道:“你好大的胆子,胆敢欺上瞒下,假传皇上口谕。”
华瑞吓得扑通跪下,叩首说道:“奴才不敢,就算是借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假传圣旨啊。”
东太后白了一眼华瑞,冷冷地说:“皇上一向都是勤政爱民,不必大臣自己来,他也会与大臣们商议国事,登基以来从未有皇上不上朝的例子;现在倒好,你一个公公,宫里的宦官居然说皇上口谕不予见大臣商议国事,难不成你想学人家宦官专权,谋朝篡位?”
“东太后饶命啊…”华瑞吓得抽抽噎噎,全身战栗地哀求:“奴才不敢,奴才怎敢大逆不道谋朝篡位…东太后明察啊。”
“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奴才给哀家拖下去…”东太后一声令下,左右护卫想要抓住抖得跟筛子似地华瑞;其他跪在下面的大臣们也都赞同东太后的作法,似乎都担心真有宦官专权的危险。
“慢着。”岂料,此时又出现西太后,她快速奔来永定宫,在宫门口截下东太后抓起华瑞就地正法的危难。
“西太后,救救奴才啊…”华瑞哭天抢地地嚷道;西太后经过时,镇定地喝道:“华瑞,暂且退在一旁,不必惊慌。”
“是。”华瑞挣脱左右护卫,站在另一半。
东太后傲慢地睇着西太后,冷笑一声,问道:“哦,原来是西太后…”
西太后不甘示弱地注视她,冷静地说:“哀家还以为是谁在皇上这里大吵大闹,原来是姐姐。”
东太后不悦地说:“哀家并不是要在皇上这里大吵大闹,而是有人居心叵测,陷皇上于不义。”
“究竟是谁要陷皇上于不义,想必东太后比任何人都清楚吧。”西太后平静地说道。
东太后蹙眉怒问:“西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西太后踱步走向东太后说道:“哀家也听说了皇上闭关的事情,既然是闭关自然不希望其他闲杂人等打扰,东太后何不成全了皇上,给皇上几天安静的日子?”
“闭关?”东太后轻蔑地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说:“这词还真是新鲜,这皇上既不是法师又不是得道高僧,何来的闭关?”
“就是因为皇上很多事情想不通才会觉得闭关仔细地想一想。”西太后绕着东太后说道:“皇上长大了,遇到事情不再依赖我们这些太后,他希望自己有能力独自处理事情,这是一次成长的机会,难道东太后不愿给皇上这次机会?”
“就算遇到困难那也不是躲起来逃避。”
“错,大错特错,这闭关并非逃避,而是要认认真真地处理。”西太后解释说道:“当然,如果东太后一直都认为皇上必须倚靠你才能处理国事,也就不必要闭关;只是,东太后别忘了,皇上已经不需要辅政大臣,更加不需要两宫太后垂帘听政,所以适当的放手才是给皇上一个机会,免得皇上心里还以为东太后想一直握着兵权不肯让给他呢。”
“你说什么?”东太后扭头瞪了一眼西太后,切齿地说道:“哀家正在一步步交出兵权就是觉得皇上已经可以胜任重任,管理国家大事。”
“那是当然,因为东太后是最通情达理。”西太后趁机笑道:“所以皇上想闭关,东太后当然最支持,对不对?”
“你…”东太后顿了顿,狞笑说道:“好,哀家就给皇上三天时间,如果三天也没见皇上有何成绩,那哀家有理由考虑要不要交出手中兵权。”
西太后本以为自己给东太后下了套,哪知东太后狡猾一世,从死胡同里又转了出来,还让她找个机会继续把持兵权。
***
“西太后,华公公求见。”
“宣。”
华瑞小跑着进入重华宫寝宫,他看了一眼西太后,忙跪下请安:“奴才叩见西太后。”
“起来起来,快说说你的情况。”西太后不耐烦地走下去。
华瑞站起来回道:“回禀西太后,奴才派人去了麒麟村钟大人的家,发现那里已经空空如也,不但如此,奴才还听说前几天钟大人家里发生命案,钟大人家中的客人一夜之间消失无踪了。”
“有这种事?”西太后惊讶地问:“钟大人的客人恐怕就是万俟侯他们。”
“奴才还打听到,皇上的确带着耒尘大人和钟大人回去过麒麟村。”华瑞继续禀报:“可是发现万俟侯他们不在家中,只得往麒麟山上面找寻。”
“皇上上了麒麟山?”西太后忖度地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奴才暂时不清楚,不过奴才以为皇上和万俟侯他们必定遇上了事儿。”华瑞担忧地说:“因为据悉钟大人家中一片狼藉,还有血水。”
西太后忧心忡忡地嘀咕:“如此说来,有人对他们不利,那你可有派人上山寻找?”
“奴才当然有派人山上找寻皇上,可是由于麒麟山地势错综复杂,找起人来恐怕需要时间。”华瑞紧张地说。
“再怎么复杂也要在三天之内找到皇上他们。”西太后怒斥道:“现在东太后肯定是知道什么风吹草动了,就等着看皇上出糗;她本来在众多大臣的压力下应该交出兵权,可是皇上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只怕又会给东太后找到话柄拖延。”
“奴才明白,奴才会拼尽全力找到皇上他们的。”
“下去,要小心谨慎,不要让东太后再抓住尾巴了。”西太后叮咛一声。
“是,奴才这就告退。”华瑞急得像热锅上蚂蚁,明白形势严峻关系到皇上的宏伟大业,也就更加不敢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