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德大摇大摆地走在回廊中,从拱门转出来的宫女雪卉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李庆德眨了眨眼睛看着雪卉问道:“雪卉,你…这是干什么?”
雪卉抿嘴一笑,沉声道:“娘娘有事要请教公公,麻烦李公公随奴婢走一趟了。”
李庆德定了定神,慧黠笑道:“呵呵,只怕东太后那边…”
“公公放心,此事娘娘稍后会找人通传东太后的。”雪卉说道。
李庆德点头笑道:“那奴才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公公,请…”雪卉侧过身做了个手势。
***
尤玥从寝宫走出来,领着刚到的李庆德走向映月宫的宫殿,李庆德唯唯诺诺地随其身后不敢声张;尤玥瞥一眼李庆德,微笑地问:“李公公是贵人多事,不容易请啊。”
李庆德一脸笑呵呵,毕恭毕敬地说:“娘娘要是一句话,奴才岂敢不来?”
尤玥撇着嘴角,说道:“难怪东太后如此器重公公,公公说的话果然入耳。”
“奴才也是嘴拙,说不出什么话来,但是能哄得主子开心,那也就心满意足了。”李庆德谄媚地笑了笑。
尤玥转过来对着李庆德面无表情地说:“能哄得主子开心才是作为一个奴才的本事,所以李公公这么多年来才能在后宫呼风唤雨,为所欲为啊。”
李庆德觉出不对劲,顿时紧张起来;尤玥收敛笑意,凑近些说道:“本宫听小顺子说,你训练奴才有一手,那些崇定宫的大内侍卫个个都是武林高手…可见你身手不凡啊,这么一个高人留在后宫做太监,是不是太可惜了。”
李庆德一怔,忙解释:“奴才的命是东太后救回来的,所以奴才下定决心此生要留在太后身边伺候左右,绝不能有二心。”
“嗯,是个忠心的好奴才。”尤玥深吸一口气,凝重地说:“能得到像李公公这样的奴才,那才是福气。”
“娘娘过奖了,奴才受之有愧。”李庆德也变得深沉。
尤玥抿了抿嘴,说道:“其实你也应该清楚,我和东太后暗地里早已经结盟,所以你听命于本宫也就是听命于东太后。”
“不知道娘娘有何事要命奴才去办?”
“不用你出手。”尤玥想了想,犹豫地说:“需要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李庆德不解地问。
尤玥咬着唇,踱步说道:“要一颗能让人产生幻觉的miyao,但是不能伤人。”
李庆德怔住了,干笑地说:“娘娘,这种东西…奴才不明白。”
“李公公,你就不要谦虚了。”尤玥冷笑一声,说:“曾经有人看到你将尸体整个都化为一团血水,啧啧啧,这种阴毒的毒药你都有,难道这种mihuanyao还吝啬于本宫?”
李庆德倒抽一气,瞅着尤玥冷冷地说:“奴才…奴才不明白娘娘说什么。”
尤玥自信地展露笑颜,挑着眉头说道:“李公公,你手上那些宝贝虽说只是孝敬东太后的,可是如果能助本宫一臂之力,也就是帮了东太后的忙;况且,皇上其实暗地里一直都在调查他出宫时被人追杀的事情,这件事情让东太后失去了在后宫立足的机会,难道你不想再扳回来一局?”
“娘娘是要对付皇上?”李庆德震惊地问。
“当然不是。”尤玥冷峻地说:“本宫怎么会对皇上不利,只不过要借用皇上的手除掉一个人,只要除掉了她,本宫就稳坐后宫,那么东太后也不必担忧后宫的事宜。”
李庆德为难地低着头,思虑片刻后抬头说道:“娘娘说的这种mihuanyao也不是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尤玥兴奋地问。
“只是奴才怕娘娘不懂得使用剂量伤了人就不好了。”李庆德知道直接询问明贵妃这mihuanyao用在谁身上,她肯定不会说,反而还会遭到明贵妃的责骂;于是,老奸巨猾的李庆德从mihuanyao上面设计套出明贵妃的阴谋诡计。
尤玥果然上当,担忧地问:“剂量一定要控制吗?”
“怎么说也是旁门左道,必定会有伤害。”李庆德说:“但是控制得好,伤害必定最小。”
尤玥冷静地深思熟虑,之后她看了看跟前的李庆德,这个老家伙眼神冷冽,像一把刀子能破开人的心,看清楚心里面究竟放着什么鬼胎。
***
“什么,她真的要你这么做?”东太后震惊地站起来,走到李庆德跟前问道:“那你是答应了?”
“太后。”李庆德战战兢兢地说:“其实娘娘这么做也算是一计,现在的如贵妃任何人都动不得,只得利用皇上的手才能除之啊…这些时日也许真是成妃娘娘显灵,论时机那可谓是再好不过了。”
东太后把双手背在身后面,在寝宫内踱来踱去,看起来十分焦虑不安;她仿佛对李庆德欲言又止,然而又掩不住对皇上的关心之情。
“太后,您还犹豫什么?”李庆德说道:“现如今,皇上根本就不会看到太后对他的关爱,只会把孝心用在西太后身上,您看,万俟侯马上要带兵出征了,到时候兵权您不得不交出;太后您现在是内忧外患,后宫再无立足之地怕是会赶出崇定宫啊…”
说到痛心之处,李庆德干脆跪下来,东太后惊讶他的举动,走上前拉着李庆德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
“太后,您忘了映冬宫女的惨死吗?要不是他们一个个相逼,映冬姑娘也就不会有这般下场。”李庆德煞有其事地说:“奴才不才,可是奴才觉得太后您要是不再硬起来,到时候等您手无缚鸡之力,毫无实权之后,西太后一定也会对您下手,那后果岂不是等同映冬姑娘那样任人宰割?”
东太后浑身一颤,面色越来越沉;李庆德还想再说也被她制止了,这些话让东太后背脊发凉,因为她曾经是刽子手,对于那些被她用计陷害而不得好死的后妃来说,她同样感同身受。
“你已经按照明贵妃的吩咐去安排了?”东太后换上冷厉的语气,绝不优柔寡断。
“太后放心,此事绝对不会露出马脚。”李庆德狡黠笑道:“上一次明贵妃利用奴才和东太后金蝉脱壳,今日奴才一定不会再把这件事和东太后扯上任何的关系。”
“这种事情是后宫大忌,一旦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那都是死罪。”东太后凝重地说:“明贵妃还有利用价值,你最好也不能让她有事。”
“奴才明白。”李庆德俯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