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扬了扬唇:流云山庄,暗杀堂莫语。
水长老看着我,突然喷出一大口鲜血,愣愣地道:你,你是语儿,不,不可能……
我提着匕首缓缓向她走去。
水长老绝望地闭起眼睛,淡淡地道:我夫妻两人一生专研毒术,却没想到现在都死于剧毒之下,可谓真是报应不爽。想,想不到,当年那个沉默的小女孩……会,会……感觉到我就站在她面前,水长老突然睁开眼,勉强露出一丝微笑:语儿,你可知道,少主,他,他……
突然间有暗器袭至,我匕首一挥,将其挡住。转身一看,不由得愣了,只见玄子睿带着四个随从站在不远处,他面色微沉,充满敌意地看着我。
我的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见他是大好了,一头的白发也变得乌黑光亮,心中只有说不出的高兴。可是看着他冷到极点的目光,我的心又开始疼痛起来。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到流云山庄来撒野?玄子睿看着我的眼神十分的冰冷仇视。他重伤出谷后,便被送到流云山庄休养,有毒夫药妻照顾玄天也放心得多。却想不到毒夫药妻今日应约而来,半日不见回转,玄子睿心生不安,悄悄地带了几个人潜来,正好到看到我动手想杀了水长老,便不由分说发了一枚器暗阻止我动手。
我左手将匕首一横,淡淡地道:这两人与我有仇,今日我必将他们二人的首级带走,你若不想死,快带你的人下山去。
玄子睿怒极反笑,甩了甩手中的长鞭,缓缓道:有趣有趣,竟然敢在本公子面前如此大言不惭,我到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在本公子面前将人带走。
少主,不可,她是语……水长老突然尖叫了一声,我冷哼一声,随手在她胸口拍了一掌,水长老又喷出一口血鲜,缓缓看了自己的丈夫最后一眼,倒在草地上再也不能动弹了。
妖女。玄子睿见我竟然在他面前将人拍死,不由得又惊又怒欺身上前:吃我一鞭。
我左手一扬,匕首直往他身后飞去,玄子睿见我势头不准不由得一愣,却听见身后惨叫一声,他带来的侍卫便倒下一个。我顿足一点,飞身斜踏在一株树杆之上,绸带一卷,勒住另一个侍卫的脖子,往另一株树掠去。刚离开,玄子睿的长鞭即至,在树杆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白印。我拉着绸带从树上跃下,被绸带缠着的侍卫顿时被高高地吊在树叉之间,只挣扎得几下便断了气。
转眼间,玄子睿带来的四个人便死了两人,他愤怒之极,长鞭如泼水般密不透风地向我挥来。
我看玄子睿脸色还有些苍白,担心他伤势未愈,不敢与他硬碰,只得展开轻功左挪右移,也幸好玄子睿重伤未愈,不然我哪里避得开他的索命追魂鞭。他不似我重伤后有蛟丹护命培养元气,所以虽是休养了近半年,才刚有好转而已。
躲避间,我又以药老的毒针伤了一人,低声喝道:阿郡,杀了那人,取了毒夫药妻的首级快走。
张郡从密林中飞掠出来,二话不说,长剑向剩下一人刺去。
妖女竟然还有帮手?玄子睿又急又怒,加快身形,他的轻功向来甚好,虽然重伤未愈,仍是十分灵动,转眼间便转上我。
我看他捂着胸口微微咳嗽,心中焦急,叫道:你有伤在身,别追了。
玄子睿怒道:哼,便是有伤,我也能将你杀死。
我在树间飞窜:我与他夫妻二人有仇,与你又没关系,你何苦追着我不放。
你杀了我流云山庄的人,我岂能坐视不管。他的长鞭犹如毒蛇般紧紧咬着我不放。
我一不留神吃了他一鞭,只觉得皮肤火辣辣的疼。我背上先中了火长老一掌,右肩又被他打伤,体力早已不支,此时蓝刹魔功又隐隐有反噬之像,只觉得头痛欲裂,只怕再发功便要走火入魔。
妖女,纳命来。玄子睿的唇边泛着冷漠的笑意。
我从未见过如此陌生的他,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原来他的温柔当真只有我一个人见过。可是现在我却再也见不到了。五指紧紧抓着他甩过来的鞭稍,冷冷地道:你想死,我便成全你。说完,一脚将玄子睿踹了出去,玄子睿落地又立即跃起,从腰间抽出长剑向我刺来。
我冷笑地道:找死。五指张开成爪状,往他胸口抓去。他急忙向后一避,只听见衣帛撕裂的声音,他前胸的衣裳被我撕下一大幅来。
玄子睿后退了两步,冷哼一声,长剑挽起剑花向我的手削来,我的魔刹血爪何等厉害,抓住剑刃轻轻一折,便将剑身折断。
冷笑一声,向他胸前拍去,玄子睿胸口大开,露出精瘦的胸膛,胸膛之上深浅不均地划着几个伤疤,胸口正中纹着一个圆型的纹身。我微微一愣,只觉脑间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大喊:不要……顿时,只觉得脑间一片混乱,疼痛不已。
玄子睿趁势将断剑送入我胸口。
哧地一声,我胸口一痛,顿时清醒过来,双眸带着深深地痛楚看着他:你,你……鲜液从唇角缓缓淌下。
玄子睿也似乎不敢相信般,看着自己握着剑柄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神情甚是迷惘。
看着他挣扎地表情,我不由得道:没关系,我没事。
玄子睿看着我,突然松开手,捂着自己的脑袋,大喊了一声,转身向山下飞奔而去。
姑娘,你怎么样了?张郡背着一个包裹向我冲来,他杀了那个侍卫取了首级后,仍是不放心我,远远地躲在一边看着。
快,下山。我紧紧抓住张郡的手,身子一软倒在他怀里。
姑娘,你怎么样了?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还是张郡,我松了一口气,勉强抬起身子:我们现在哪儿?
鄚城,我租了一间小院,姑娘,你晕睡了整整十天。张郡的眼睛红红仿佛哭过了一般,神情是甚是憔悴。
我微笑道:我这不是醒来了吗?蛟丹那源源不断地生机,又再一次救了我。
姑娘,你若是再不醒,我,我……张郡眼圈一红,显然又想掉眼泪。
我抬起手摸了摸他苍白的脸颊,道:傻孩子,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你哪里是好好的?你的内伤又重了许多,五脏六腑都受损了,你的肩胛骨全碎了,大夫整整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才将你的骨骼移回原位,你,你……你胸口那一剑,差一点要了你的命,当时你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躲?我知道你是能躲过去的,为什么不躲?难道因为他是玄公子吗?张郡偏开脸,不让我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