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我不顾得自己的仪态,怒喝道: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原来,真正跟流云山庄有关系的人是娘娘你啊!未辰静静地看着我,眼神微眯:你跟流云山庄有仇,所以想借皇上的手将之除去?
这家伙好快的反应,我心中暗叫不妙,嘴上却道:你的夫人疯了,一个疯子的话,岂能当真?
未辰冷哼一声,拉着曲儿的手看着我缓缓退到墙角:微臣一定会将这个真正的内幕消息亲自凛报给皇上的。
我神情一寒,讥讽道:只怕你没那个命去见皇上了。
那到未必。未辰突然冷喝了一声,只见从牢房顶上突然跃下四个黑衣人来,护在未辰四周。
我一愣,缓缓微笑道:你想越狱么?
这块是皇上当年赐给我的免死金牌,拿着这块金牌便是金銮殿也闯得,雷影,你带它去见皇上就说我有最后一件事情求见皇上,快。未辰从腰间扯下一块金牌递给其中一人。
是。黑衣人接过金牌,微微行了一礼道。
任何人都不能放出这个牢房。我退了一步,冷冷地道。
是。我身边的亲卫队是张郡一手选拔出来的,只对我一人忠心耿耿。
我身边的侍卫们二话不说,抽出长刀劈开牢门冲了进去,不一会儿双方人马便打斗起来,无奈我们人多势众,所以未辰的暗卫一直未能突围,双方正在激斗中,牢外突然又闯入一队黑衣人一同陷入了混战中。
我眼尖,看到那群黑衣人居然是流云山庄的人,看了曲儿一眼,只见她脸色苍白神色十分木然,显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黑衣人有什么不一样。
我的唇缓缓勾起,对张郡道:叫我们的人阻手,让禁卫军进来,说有人劫狱。
张郡亦看了那群黑衣人一眼,点点头,不着痕迹地打着手势。拿着金牌的雷影却趁势冲了出去,未辰松了一口气看着我露出笑容,我亦冲他甜甜地一笑,一点也不以为意。
大批的禁卫军不断地涌入牢底,就算是流云山庄的死士功夫了得,也禁不住如此之多的车轮战。
流云山庄的土长老,亦是我的老熟人了,玄天什么人都不派,偏派了他来,想必不仅是救人这么简单了,对于未辰,他们定是抱着不能劝降便杀之的想法。必竟有未辰在,他们想动夏侯璟也没那么容易,这一点倒是与我不谋而合的。
未辰大人,昏君无道,听信妖妃谗言诛杀忠臣良将,未辰大人您不如……土长老打边打劝降未辰。
一朝天子一朝臣,你们是哪路人马,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未辰拂袖坦然直道:本官不用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来劝降,皇上待我恩重如山,如今受了妖妃迷惑,我更不会舍他而去,断了这大好的江山。未辰冷冷地盯着我:妖妃,有我一日,你便休想加害皇上。
我扬起唇,不屑地看着他,微笑道:未辰大人你说的妖妃不会就是本宫吧!
哼。未辰甩开曲儿的手:你滚吧!跟着你的人快滚。
曲儿恍若刚清醒般,紧紧揪着未辰的衣袖,哭诉道:大人,大人,是我连累了你,你就跟曲儿走吧,曲儿不会害你的。
滚!未辰狠狠推开曲儿。
曲儿重重撞在墙上,却又扑过来泪流满面地哭道:大人,对不起,对不起,是曲儿害了你……
未辰,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牢里的人越来越多了,木长老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哼,你们这些乱党,本官跟你们多说一句话都是辱没了斯文。未辰拽开曲儿的手,怒道:放开我。
大人……刀光剑影中,曲儿哭得好不凄凉。
我远远看着,却无动于衷。
动手。土长老喝道。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向未辰刺去,未辰是个文官,虽然也懂一些拳脚功夫,却哪里敌得过流云山庄的死士,眼看便要将他刺个通透,脸上难免也出现一丝惊慌。
啊!突然之间,曲儿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扑到未辰身前。
曲儿。未辰惊叫了一声。
那一刹那,我的心突然也跟着曲儿的动作揪了起来:曲儿。我喃喃地叫了一声,我一直以为她爱的是玄子睿,却没想到,此时她愿意为了未辰去死。
曲儿,你怎么那么傻啊?未辰扶着曲儿半跪在地上,神情悲恸:你怎么那么傻……
大人,曲儿嫁给你这些年,很快乐,很快乐……曲儿的手缓缓攀上未辰的脸颊:对不起……
曲儿。未辰虽未流泪,可是眼中流露的不舍却出卖了他的心,在我看来他心中应是极爱曲儿的。
曲儿,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未辰突然狂疯地大叫:来人,快传太医,快。
没用了,曲儿要离开大人了。曲儿微微摇了摇头,神色开始默淡下来。
不会的,不会的。未辰紧紧捂着曲儿胸前的伤口:快来人哪。
我的唇动了动,却使终没有开口。
曲儿僵硬地转过头看我,微笑着:你,你是……她么?
我的脚犹如斤重般,一步也迈不出去,神色木然地看着曲儿:本宫不是你说所的人。
曲儿微微一笑,绽放着她最后的美丽:你快乐过吗?
我一愣。
我跟在大人身边这几年,至少幸福过快乐过,你呢?曲儿的唇角渐渐溢出鲜红的血丝:一个人,若能学会满足,那,那便是……幸福。曲儿缓缓合上了她长长的睫毛,她的唇边仍带着淡淡地浅笑,她的手紧紧地与未辰的手握在一起,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诗诗。我愣愣地看着曲儿唇边幸福的浅笑,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堵得慌,我想起小时候那个总喜欢拉长了声音软软地叫着我的名字的小女孩,那个总喜欢找我替她恶补功课的小女孩,如今她就这样死在我的面前,而且她的死还是我一手造成的,我的心却硬得不肯近看她一眼,也不敢回应她的眼神和她的询问。
娘娘。张郡偷偷拉住我的冰冷的手。
我犹如溺水中抓住一根浮般,死死握着张郡的手,长长的指甲掐入他的肉中:阿郡,我是不是做错了,她本不应该死的。
你没错。张郡低声道:这是输家应有的下场,若今日是娘娘输了,只怕笑的便是他们了。
可是,看到她这个样子,我,我……
娘娘,事已如此,由不得我们再心软了。咬咬牙,张郡用力反握着我的手。
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恢复心神:你说得没错,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失败者只有一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