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小厮一听,很是不解的看着我。我则给了他一个眼神,意思是“怎么,不信吗?”然后,就见他仓惶的进去,向正在闲着嗑瓜子的冯红烟汇报。
冯红烟刚开始疑惑地看着那小厮,直骂他胡说八道,但是当她看到我时,那两只眼中像是看到一堆钱般的放着光。脸上殷勤笑容的看着我,脚下三步并两步的往我这边移动。
“呦,什么风,竟把这么天仙似的美女吹到了我芳馨阁的门前,姑娘还请赎我有眼不识泰山,竟把这财神凉在了大门外。”脂粉味十分浓郁的冯红烟边说边把我拉进了一个布置清幽整洁的房间,看了一下那门牌,竟写着“天上人间”四个字。我嘴角微扯的看着她,心里却有些后悔没有思量周全。
“真不知我这芳馨阁是招的什么运,前几个月也有一个天仙似的美人自愿的入我这阁,想不到今日……”冯红烟激动地说着。
“哦?还有人自愿入这芳馨阁,不知是谁?”我虽然清楚此人是谁,但还是疑惑地问道。
“就是那紫雪,自她来了,我这里的生意是越来越红火了。听闻,就连朝廷之人也曾乔装前来,一赌紫雪的容颜。可是紫雪却谁人不见,就算是见,也带着面纱。她说,可以为我挣我所想要钱,但不得强求她做任何不愿做的事。唉……“经我一问,仿佛触到了她的痛楚,一抹眼泪的诉说着自己的苦恼。
“妈妈真是严重了,紫雪也是有苦楚的。“一声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冯红烟的哭泣声,冯红烟听闻,忙诚惶诚恐地看着紫雪。
我像看戏般的看着冯老板这前后的转变,着实觉得甚是好玩。紫雪淡淡的看着冯红烟,“冯妈,你不能让她入阁,她是我的座上宾,也算你半个主子。“
“是,姑娘怎么说,就怎么做。”
“你下去吧。”紫雪依旧淡淡的吩咐着,那冯妈却如大赦般的仓皇逃离。
“这是……”我疑惑的问着紫雪,“这又是哪出?”
“知道姐姐要来,自然给姐姐一出好戏看。”紫雪边说,边示意身边的人退下。而我则暗自让惜月退下。
屋内淡淡的茶香,雅静陪雅人,真是再好不过。
“我说过,我不是你姐姐。”我慢慢的问着茶香,小口地品着茶。
“是与不是,终不是你我说了算的。这,是天注定的。”紫雪也不理会我的否定,只是径自痴迷的认定了我。“不怕,我在茶里下毒。”
“你下毒,我也许会不死。你不下毒,我也许会死。人总会死,只是死法不同。这也是一种缘,要看天让我死在谁的手里。”我反复念着,玩笑似的回答道。
“姐姐不想知道当日那刺客的身份?”
“知与不知,知道我没死,你觉得他会就此罢休吗?”
“这……”
“我今日前来,并不是兴师问罪般的问你上次暗杀的是何人。而是有其他的事情要问你。”
“姐姐有什么事尽管说,妹妹定当知无不言。”
“好。只一件,你可认得我娘。”
“我……”
“怎么,不是说知无不言的吗?”
“这,妹妹的年纪比姐姐要小些,有些事自然记不得了。”
“你不愿说,我也不强求。那我问你,当时清影国的国君征讨月姜国时,在落花树下的红衣女子,是谁?”
“姐姐,你当真不记得了?”听闻此事,紫雪的眼中泛着泪花,嘴唇轻动,却没有半个字眼。
“那个人,是我娘?”我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紫雪轻轻的站起来,为我沏满了茶,而后朝屏风后走去。
“送客。”门外闻声,打开了门。我恍然起身,慢慢朝门口走去。在我走到门口时,听到她说,“是姐姐,那女子。”
“呵呵。”我听闻,身形一震,随即愣在了那里,我失神的想着这句话,连我是怎么回到倚秋院的都不知道。
当我恍然时,发现二哥在担心的看着我。我才想起,这个家里,最闲的的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凝儿,你想什么这么入神呢,我来了好久你都没发现。”看到我终于回神,焉天宇终于送了一口气。
“二哥今日前来,是……”我看着他,半响才问。
“只是闲来无事而已,你知道的,我从不在意政事,不在乎利禄功名。”
“其实……”我欲劝,却被他打断。
“凝儿,大哥之所以那样对我,是因为我们已经查出,当日刺杀你的人,与我娘脱不了干系。”
“二娘?呵呵。”
听闻这个答案,我还着实有些意外。“如若真是二夫人,她何苦这样做了,却轻易的让你们查出来呢?”
“这……”显然,焉天宇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不管怎样……”
“不管怎样,再你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是不该如此的怀疑你娘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确认这是是由二娘亲自指使的。毕竟,当时的刺客纵然是杀气浓郁,招招逼人,但是还是在试探,而这试探还是有节制的。而且,我总觉得,当时有人在几里范围内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我……”
“也许,我了解你的意思。但是,尽管你对她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可,她毕竟是你的母亲。”
“凝儿,这样的你真的不像你。”
“我说过,我不是她。”
两人陷入了沉默,一如刚开始,两人各自在思量着。
直到……
“二少爷、二小姐,大小姐回来了,老爷和夫人请二少爷、二小姐去大堂。”双月打断了我们的寂静,传话道。
我听闻,不禁一笑。二哥很是不解地看向我,我笑意更浓。“二少爷、二小姐,原来,最二的就是我们两人。”二哥听闻,也不禁一笑,这倒是让双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没有责怪双月的意思,只是因为闲的无聊,才开玩笑的。一路欢笑的来到大堂,笑意还未散去。
参拜了姐姐,便在一旁听着她们母子叙旧,着实无聊。便细细的打量着这与二哥同父同母的焉影芷起来。
温婉的微笑,白皙的面容,举止间透露着大家风范,轻柔里不失庄重。看着她的笑靥如花,想来,皇上是对她极好的。否则怎会许她回家来呢。
又想到,当日受伤时,竟固执地叫皇上姐夫。大概在潜意识里,不愿与他有太多的瓜葛吧。想着,便又笑了起来。只是这笑里,却多了几分的自嘲。缓缓的退了出来,来到无人的荷花塘,看着鱼戏莲叶东,心情稍稍的有些缓解。
可是,陆雅洵说有一红衣女子与清影国密切关联;紫雪说那女子是我;二哥说刺客是二娘;而我则以为一切没这么简单。暗涌也好,真陷阱也好,我早在苏醒的那一刻陷入了一个又一个的迷。前世,今生,谁又分的真切?
深夜,蜡烛时而发出嗞嗞的声音,轻抚古琴,什么曲调也没有。冬意渐显,原来,我竟来了这么久了。
景城里,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此时春光正浓。
“求你,不要,不要……”女子泪眼朦胧的苦求着,而身上的男子却不语理会的发泄着。
终于那羞人的声音停止了,仍能听闻女子的低泣。“要怪,就怪你自己的娘亲。要怪,就怪你那位皇帝丈夫。”男子吼完,沐浴更衣,不再理会那女子。
“为什么,为什么?”那女子不相信的看着男子离开的身影,寒风习习,赤裸的她在瑟瑟的发抖,直到她的娘亲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