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怔怔的看着她的娘亲,满眼的怨恨。
“孩子,娘亲也是没有办法了。相信我,这是为了你好。”
“为了女儿好,就这样把女儿推给别的男人。女儿是皇上的人……”
“芷儿,你虽是他的人,可是他是怎么对你的,你比谁都清楚。回宫之后,你要留住他在你那里过夜,你可明白。”
“我不明白,娘亲今日所为,全然不是娘亲曾教诲我的。”说着,那女子携衣欲逃离。
“芷儿,你若是离开这里半步,为娘的就死给你看。”
无奈里,唤芷儿的女子终于妥协,听从了她母亲的话。
院内发愣的男子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可是尽管有悔恨,终抵不过他心里的恨意。“景御天,你不爱她,为何还要要她。要了她,为何这样的近乎囚禁的关着她。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加倍偿还芷儿的痛苦。”心里的恨意,丝毫没有让他意识到,此刻,他做了什么,他伤了她有多重。
不可告人的事,自然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不同的是,宫里相传,皇帝近日练练宠幸了雅婷妃子焉影芷。相应的,焉家的地位仿佛无形间的提升了。只是不知是皇帝的刻意为之,还是雅婷妃子的计量了。
将近三十,宫里传话要我们进宫过年。我因实在是不习惯那些繁文缛节,就找了许多的理由给推掉了。而一向不热政事的二哥也找了理由推脱了,所以,在年三十的那天,府里,就又剩下了我们两个很闲的正主儿。
当然,还有尘月,弄月,惜月,挽月,双月,天月,双月。
雪纷纷扬扬的下着,转眼,就有了几尺厚。我很闲,便叫他们和我一起堆雪人、一伙子人玩的不亦乐乎,管他主子奴婢的,皆加入了打雪仗的行列。以至于,以至于不安分在宫里呆着大哥和陆雅洵前来,我们都没有留意。
一团雪,就那么在陆雅洵没有防备的打在了他的脸上,他刚要出招反击,却被大哥拦了下来。定下心绪的陆雅洵在看清这边的情况时,便会意的堆了一团雪,很客气的加入了进来。而大哥在扳了很久的脸后,也露出了最天真的笑脸。
一群人都穿着厚厚的毛绒绒的衣服,转眼间就出了汗。高兴的气氛在这寒意正浓,忙碌的日子里,显得格外的珍贵。
终于累了,便肩并肩的躺在雪地了。任雪花飘在脸上、发上、身上。“新年好啊,新年好啊,祝福大家新年好……“像小时候一般,我唱着《新年好》的歌,仿佛回到了曾经。看着一起躺着的大家,突然觉得很开心,很开心。
“小姐,你要的东西,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虽在玩乐,可是该办的,尘月他们从来不会耽误。
本想要放烟火,可是问了才知道,烟火这东西的燃放是有规矩的,目前只能用在战事上,所以并不能用来观赏。无奈,我便想起了烧烤。比起那曲调特殊的戏剧,不如来点实惠的东西。权利,该用时,就得乱用。
没有杂质的仰天大笑,响彻了倚秋院的每个角落。
雪花飘扬,隆火闪烁。还有紫雪的曼妙琴音,众舞姬的轻盈舞姿,任何处,也比不过这里的世外。
我们这样一群人,在浓香的烤肉味里,在飘扬的雪花里,在曼妙的舞姿和琴音里,迎接着新年,迎接着我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新年。
“凝儿,那日你在朝堂之上,歌声似天籁,舞姿唯美。不知今日,我们能不能有幸再欣赏一番呢?”大哥毫不客气的夸奖着我,同时也期待着。
看到大家如此兴致勃勃,也不好敷了他们的意。几番思量,便自唱自舞的表演了起来。蓝色妖娆的裙摆,轻盈变换的舞步,再配上动听摄魂的歌声,寂静的寂静里带着惊奇和震撼。
待我表演完时,他们还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正在我们玩的兴高采烈时,不知发生何事的小厮远远眺望倚秋院里火光冲天,又听闻众人的喊声。在没有探清情况的情况下,便慌忙的去宫中报信。
在宫中赴宴的焉浩翔闻之,便匆匆往将军府赶来,皇帝也竟也随同一起来了。
倚秋院里歌声四起,笑声连连。
“把你捧在手上,虔诚的焚香。剪下一段烛光,将经纶点亮。不求荡气回肠,只求爱一场。爱到最后受了伤,哭得好绝望。……我用尽一生一世来将你供养,只期盼你停住流转的目光,请赐予我无限爱与被爱的力量,让我能安心在菩提下静静的观想。我用尽一生一世来将你供养,人世间有太多的烦恼要忘,苦海中飘荡着你那旧时的模样,一回头发现早已踏出了红尘万丈。”侧身回头,看到了急忙赶来的景御天和焉浩翔等人。
短暂的寂静里,欢乐荡然无存,有的是惊慌和乐极生悲的感悟。
看到院子里隆火成堆,上面还有正在泛着油渍的羊肉,旁边还有几瓶早已空了的酒罐。在心下,他还是放心的。毕竟,那下人说的是虚惊。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在这样的国宴上推脱不来,却在家里把酒言欢,着实是对皇帝的不敬,那脸色实在是很不好看。
感觉到了焉浩翔的灼热目光,我才有时间冷静的思考让皇上看到我们如此,这到底是意味着什么。在我思量着着该如何解释时,却不料皇帝竟然开口。
“怪不得天彻和天宇不进宫同乐,若是朕知道这里有这么多好玩的把戏,恐怕,就不用让御膳房的忙碌了,只让婉凝一人操办了。凝儿,不知,朕和你爹可有来晚呢?来人,犒赏那位进宫报信的下人。”
“怎么回事?”不只是我,其他人也都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
“怎么?”景御天故作皱眉的问着。
“皇上能与民同乐,实在是难得。但是,凝儿先把话说在前头,进了倚秋院,想要参加这里的活动。您就要抛下自己高贵的身份。在这里,不论出身,我们皆是平等的。”因为早前紫雪和那些舞姬早已经回了芳馨阁,此时这里只剩下了大哥、二哥和陆雅洵,以及尘月等人,所以,我才敢这么说。
“凝儿,不得胡闹。”焉浩翔一听,不免发话。
我轻轻已撇嘴,认命的等待着责罚。心底却十分肯定的认为皇上一定会答应的。
“好。我答应你便是了。”景御天思量着,终是经不住诱惑的答应了。
我窃喜,在他不注意的情况下,抓了一把雪就往他身上一扔,随即快速的逃开,惊呼:“新年第一天,大家一起打雪仗吧!”
原本因为皇上和爹爹的闯入而冷下来的场合,终于有了生机。爹爹看了很久,便独自离去,留给我们自己玩乐。
有时,放下身段,只为了快乐而快乐,是最难得的。
天蒙蒙,开始明亮起来。我们这跨年的聚会终于结束了。当太阳升起,景御天依旧庄严的坐在大殿之上,宣布这普天同乐迎新年的事宜。一切,仍在井然有序着,但一切也在慢慢的改变着。而这改变,他们君臣四人只是相识一笑,没有多言。
君子,还是有涵养的。
春意终于驱散了冬意的寒,万物复苏,生机初现。
“哇。终于,终于春天来了。”当我连用两个终于时,脑海里却想到了紫薇在嫁给尔康的花轿里,说:“我终于、终于、终于嫁给尔康了。”心底窃喜,就哼起了那首唱烂了的《当》。尽管对我的歌,哥哥他们很是意外,但是每每都认真的听着。顺便问东问西,燃后,我就荼毒他们的耳朵,给他们讲述小燕子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