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屏蔽,才不管他是生气还是苦恼呢。他现在是我的病人,什么都得听我的。
当我为景御天疗伤时,景璃烟却不知去了哪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却让我有些不安。
静静的喘息着,手上的动作轻盈快捷,只是为了减轻他的疼痛。
“凝儿……”景御天终于说出了一句话。要知道自从他受伤一直到现在,皆是沉默不语的。
“嗯。”我答着,等待着他的下文。
可是,可是……
他的唇就这样的覆在了我的唇上,然后就感觉到他用他的舌头撬开了我的贝齿。两舌缠绕,我们就这样沉迷着。那一刻,似乎对方的万语千言我们都明白了。
但是,我还是推开了他。然后去桌子上拿起了包扎用的纱布。然后,就愣在了那里。
“公主,属下救驾来迟。”林成渝的声音在院子外面响起。我闻着,便开门出去了。
开门声惊动了林成渝和景璃烟,他们两人看着我。我一愣,随即将手中的纱布交给了景璃烟,然后绝尘而去。
“婉凝……”景璃烟看着我的身影,半响才反应过来的看向屋内,却见景御天披着一件青色的外套站在门前。而他的视线很明显是追随着我而去的。
低头看看手中的纱布,然后交给了林成渝。在林成渝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景璃烟便也追随着离开。
林成渝看向自己的主子,然后在接受到主子让他过去的信号时,便拿着纱布来到他主子的面前。
“拿下去,好好查一下这伙人的来历。”景御天拿出那把箭,交到林成渝的手上,然后便拿过林成渝手中的纱布,自己包扎了起来。
待包扎好,又说:“找人好好看着这个地方。”随即起身而去。
“婉凝。”景璃烟是在凤栖楼主殿的屋顶上找到我的。
我看着她一步步走来,并没有什么反应。
她慢慢的在我面前坐下来,然后缓缓的说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是在这里。那时,与你并肩而坐的是我哥呢。那时我并没有靠近,但是却能认出他。那时我并不认识你,但是你还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是因为我哥吻了你,也不是因为你吻了他。而是因为你坐在他的身旁,他可以放下所有的戒备。一个人对一个人要信任到什么地步,才能卸下所有的戒备本色的生活呢。他虽是我哥,可是也不曾对我完全放下心来。他在我面前除了冷漠就是威严,不可抗拒,也不能靠的太近。可是……”景璃烟说着,看向我,看了一会又说:“我们都找不到你的时候,我哥下了朝便自己一个人在乾轩宫里饮酒,后来我一声令下把宫里的酒锁了起来。他便开始以水代替,虽是水但他还是醉了。后来,他吩咐御膳房抬了好多的醋到那里。我问管事这是怎么回事,管事却说是我哥他渴。后来才知道那场瘟疫时,你在御膳房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就是当年我争着吵着要出宫时,也不曾见过这样的他。”
从景璃烟的话里,我的思绪慢慢随着转动,原来竟有那么多美好的记忆呢。
“婉凝,当初我告诉你焉影芷的事情,只是希望你不要太过自责。但是也不希望你因此而怨恨我哥。”景璃烟说着,牵起我的手说,“凝儿,我喜欢陆雅洵。”
“啊?”被她这么一说,我顿时定在了那里。很久很久,直到景璃烟离开,景御天坐在我的身旁,我才回过神来。
“才怪。”慢慢的想明白了景璃烟的话,我径自出声的说了出来,却引来身边的人的询问。
“什么才怪。”景御天脸上没有,语气不带情感的问着。
“这世道,怪事天天有,今年特别多。”我站起来疏松着筋骨,眼睛凝望着东方那冉冉升起的红日。
“嗯。”又是一句不带情感加没有营养的回应,连带着这话,我却身形一轻。被他打横一抱的飞下了凤栖楼,一直带到了冷霜阁才算作罢。
“天冷了,别到处跑了,当心着凉。”景御天没头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后,不待我回应就飞身而去。
“不乱跑?怎么可以。你妹妹的幸福你这做哥哥的要不要管啊。”心里这么想着,便进了冷霜阁。
“小姐,二少爷来了,等了你一夜。”刚进门,顾笙就告诉了我这么一句,然后我就愣在那里了。
“二哥。”看到在正堂的焉天宇,只唤了一句,便没有了下文。
“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来看你,昨日前来,你却不在。身体刚好,就不要到处一个人随意走动了。就算自己身上有一身武功,也不能轻举妄动。你怎么这么不让我们省心呢。”焉天宇半嗔半温和的说着,我却感到了一丝的愧疚。
“我……”
“看到你没事了,我也就放心了。马上要过年了,还是回去吧。如果不放心顾笙他们,让他们一起进院子就好了。”焉天宇说完,就径自离开了。
直到他离开了很久,我才反应过来,然后很无语的大叫着。然后惜月等人飞快的来到我的面前,看到的是我一副受伤的无奈样。
“雅洵,你说,那倒是怎么回事啊。你什么时候掳获了公主的芳心的?”我与陆雅洵相邀在雅阁轩,谈起了我心中十分八卦的事情。
“哪有。”陆雅洵一听,脸色一红,坚定的说。
“没有?人家可是亲口告诉我的。”我继续说着,十分肯定的看着陆雅洵。
“没有,没有。”陆雅洵十分有耐心的摇头,然后拿起酒杯,自斟自饮起来。“凝儿,你为什么不是凝儿呢?”
“咦?”听到陆雅洵语气一转,我疑惑地看着他。然后也坐了下来,拿起酒壶,准备倒酒。
“你身体刚好,还是不要喝酒的好。”陆雅洵拿过了我手上的酒壶,漫不经心地说着,满眼的宠溺的看着我。
我微微侧头,看向窗外。“为什么,你们总是在提醒我呢?我好累,真的。其实,当我看到鲜血溅起时,我真的以为我解脱了。可是当我回到景城,看到玲琅满目的一切,才发现我逃不掉。我早已经不是我了。我为太多人活着,唯独没有为了我自己呢。师傅说我傻,说一个人的性命,怎么能换来整个天下的命呢。可我偏偏是那样的执着,许是上天感到了我的那一腔坚定,才会好巧不巧的让这瘟疫过去的。可是,真的是这样的吗?”
我看着对面一直在饮酒而不语的陆雅洵,笑了。
“公主喜欢的不是我,是天宇。”陆雅洵并没有接着我的话说下去,而是告诉了我这么一句。
虽然有些诧异,但是还是被我猜对了,心底不免轻叹。
“其实,天宇……”陆雅洵又启齿,但是却被我打断了。
“那又怎样呢?”我反问着。
“凝儿,你可喜欢他。”
“我?他,让我心疼。但也只是心疼而已。”
“心疼吗?”陆雅洵听着,重复着,然后在心底里暗想,“那么我呢?”
“老天对我们最大的宽容,就是把你送到了我们的身边。”
“就这么一个我,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很多事,不是不愿再提及,而是不敢,害怕自己没有那样的勇气再去经历,害怕自己过多的顾虑而顾此失彼。
“凝儿,天宇……”
“其实,我知道的。”
两个人左一句右一句的说着,气氛时而轻快,时而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