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走吧,我不用你们救。”焉婉凝看着一直紧缩双眉的焉天宇,出口嚷嚷道。
“凝儿,不要乱动。”看着焉婉凝在那里挣扎,焉天宇的脸上显出一丝的焦急。
“我不用你们管,你们爱干嘛干嘛去。焉天宇,你不是恨我吗,我从小就欺负你。是你的母亲害死了我娘,我永远记得,所以我也恨你。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你根本就不是我爹的儿子,我不用你来管我的死活。”我不知道焉婉凝为什么在看到焉天宇对他的关心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我却看见了她的眼泪在她的眼中打转。
“好心的提醒你们一句,绳子若是遇到了水,那附着在上面的毒粉就会变成毒液,这样……”其实他的手下给他搬来的并不是木椅,而是木质摇椅。他躺在上面悠然自得的看着焉婉凝眼中的眼泪,似是很希望看她的选择。
“闭嘴!”不愿听他废话,我只知道他的话只会让我们的处境更加艰难,他是好意的提醒,但同时也无形中给了我们压力。
玉缘讪讪的笑笑,不再言语,但是我们却能听见摇椅和地面摩擦的声音。
听了玉缘的话的焉婉凝终于将那眼泪又收了回去,但是我们并没有想出任何解决的办法。
微风拂过,几瓣落花吹来。其中几瓣在擦过绳索时,却发生了变化。而那变化也终于让我确定那绳子上是有毒的,可是这时的我们对于这样的事实,却不愿正视。
“我来解绳子,你带着婉凝离开。”在我身旁的焉天宇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定,边说着,边走向离我们不远的焉婉凝。
在他的手将要碰到绳子时,我庆幸我阻止了他。
手已经碰到了绳子,那我便用身体将他挤到一边,然后自己用手去解在焉婉凝身上的绳子。
“你……”焉天宇看见我的举动,有些担心。而焉婉凝看见我的举动,却有些惊讶。
“你们都不要动。”我看似云淡风轻的说着,但是心里却还在打鼓。因为我觉得尽管可能不大,但我还是决定要堵上一把。玉缘既然千方百计将我带走又怎么会让我就这样轻易的死去。或者他不会在意焉婉凝和焉天宇,但是他不会不在乎我。
我便是用这样一个想法安慰自己解完绳子的,当我将其解开,才知道绳子上真的有毒。只不过不是致命的毒,而是一种短时间让人内力尽失并且没有力气的毒药。
伴着绳子的落地,我也在下一秒坐在了地上。这时的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用那渐渐抽离的体力将头看起,看了玉缘一眼。
“你怎么样?”此时的焉婉凝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我,而焉天宇却已经来到我的身后好让我有所依靠。
“没事。”我轻声的说着,却看见焉婉凝眼中的泪终于留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为什么要来救我。你知道吗,我恨你。你夺走了爹爹和大哥的爱,所有的人都围在你的身边,都关心着你。虽然当初的天意不可违,可是当我回来了,却发现我在他们面前就像空气一般,他们看到的不是我,而是那个隐藏在我身后的你。他们总是在我不在的时候谈论着你。尽管我知道那时的你占据着我的身体,你是替我活着。可是当你离开,我才发现自己有多多余。也许弄月和尘月当初来到将军府里,就是因为你。也许大哥变得开心是因为你,也许两国停战是因为你,也许……”其实她已经语无伦次了,其实她想说的我懂。曾经的我不就是因为觉得占有了她的一切而不住的犹豫吗。而今,她的顾虑,她的不安,我都懂。可是而今的我没有力气跟她解释,因为我不知道这毒药的药效到底会持续多久。
“焉婉凝,你可以走了。这场赌局,你赢了。”玉缘的摇椅已经停了,他从上面走下,遥看着还在哭泣的她,有些遗憾的说道。
然在听到玉缘的话的焉婉凝确是身形一震,然后她的眼眸里就有了慌乱。她有事瞒着我们,瞒着我和焉天宇。
焉天宇目光凌厉的看着焉婉凝,然后直视着玉缘:“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再此之前我和她打赌。至于赌什么,让她告诉你们好了。”玉缘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其实是她自愿去找的玉缘,原因是她知道他好像很想见她,但他好像除了那个残月剑的理由外,便没有了其他的理由。她在他的面前说她恨她,想要报复她。她说一个你恨的人,你怎么忘都忘不掉。她不要这样的感觉,所以她和他赌,赌如果她被他绑架而他要求只能让她来,她一定回来。可是他却改了一下,他说只她一个人不够刺激,他便问了她家里都是有谁。当他听闻焉天宇时,便说让焉天宇一起来。而他们堵得便是谁来解绑在她身上的绳子。
其实她没有说会是她解,因为他说焉天宇一定会替他解开绳子,而她肯定的说以他们的关系,天宇一定不会。其实他们堵得是亲情,可是收获的,确是他们最不愿面对的。
其实这场赌局里好像跟她并没有关系,可是无聊的他们一个因为恨她,一个因为想见她,便结为了联盟。
“我……”焉婉凝有些不安的看着焉天宇,她现在的心情很乱,她看得出他愿意帮他解开绳索,她看得懂他眼中的那份焦急。可是现在,她不知从何说起。
“她说你一定不顾绳子上是否有毒而帮她,她说她相信你。”玉缘替她解了围,而她在听到之后,惊讶中似是有什么落了地。
“焉婉凝,我们的赌局已经有了结局,你可以走了。”语言一改刚才的温和,玉缘此时的话里却多了寒意。
来了这么久,他都没有说他的目的,那么配合着焉婉凝玩完了这场游戏,接下来的是不是玩真的了呢?
“我……我不走……”焉婉凝看着这样的玉缘,语气里虽然有些畏惧,但是却很坚定。
“好吧,废话不多说了。”玉缘说完,便朝身边的人做了个只有他们懂得的手势,然后优雅的离开了这里。
心甘情愿的步入了他的圈套,难道还要心甘情愿的受他的摆布吗?
当一层又一层的黑衣人将我们包围时,寒意已经从心头冷到了脚底。而焉婉凝此时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玉缘边走,脑海里回响的确是从焉婉凝口中说出的话,她在来到冷剑山庄要求他配合他的时候,他曾催眠过她,为了了解更多他所关心的事,他唤起了她被封锁的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所以他知道了当她是焉婉凝时所发生的一切。所以他也知道了景御天和焉天宇对她的情感。
而现在,他觉得焉婉凝话也会对。恨一人,不会那么快忘记的。所以,他今天的目的,便是让她恨他。
既然想不起,那么便恨吧。
当他已经离开落花亭,来到不远处的落花树前时,清风正起。翠绿的树叶随风舞动,昭示着它的生机。粉嫩的花朵绽放着,诉说着它的故事。
伸开手,抓不住清风,接不到花瓣。唯有的,是心口那微微的疼,和那在眼中隐藏的泪。
他在看见她时,就已经知道他的报复不可能成功。他在地下室看到她的安稳镇静时,就已经知道他所做的对她来说无关痛痒。
因为她已经不记得他了,因为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拥有无上权力,无上荣耀的女皇。她已经不是那个眉间轻皱,思虑天下,期盼安详的那个他誓死守候的佳人。她已经放弃了永生,放弃了重来,她为了那样一个他永远也比不上的人,选择了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