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分三层,上层是皇亲贵胄犯了小事小惩大诫;中层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底层即是必死无疑的皇族,而阎君傲……正好关在……底层。”轻狂将老八老九打探来的消息一字不漏地告诉火银凤。
双脚虽然踩着屋顶,却有种飘忽不定的失落感,必死无疑?必死无疑?这四个字,字字震撼刺透了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以我俩的轻功,中层还有一丝把握,底层就……难说了,双拳难敌四手……”轻狂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凤儿非得硬闯,那他唯有舍命相随了。
“别说了,我自有分寸!”这不像凤儿的性子,轻狂抬眼见她眉间紧缩的模样,心疼不已。
“凤儿。”
“至少还活着,不是吗?师兄,别担心,我一点儿没事,没看见阎哥哥安然地站在我面前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轻狂不知道怎么安危她,倒是被她的冷静与理智吓了一跳。
“守卫的是谁的人?”火银凤迅速分析,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到了一个致命的关键点。
“楚王。”
火银凤腾得起身“好!很好!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正好会会他!”
“凤儿你要做什么?”
“长夜漫漫找个人陪我散散心!”火银凤好似特意加重了“散散心”这三个字,让轻狂顿时不寒而栗。
“我陪……”
“不必!”
“哈哈哈……”老远就听见一阵男子嘹亮的笑声。
这个混蛋,还能笑得出来,火银凤顿时一肚子火气。
“不知是哪位公子深夜造访小王,小王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呐,呵呵……”楚景洪朝火银凤身后一拜。
“小王爷客气了,不敢当。”几乎是憋着怒火发出的声音,让楚景洪所有的冷静瞬间土崩瓦解。
“你?是你?你是……”
“好久不见了,小王爷。”火银凤缓缓转身,嘴里是嘲弄和不屑。
“你,你!不可能!你不是……”楚景洪脑子瞬间炸开,一定是做梦,做梦!火银凤远嫁禄朝,怎么可能出现在自己的府邸,这一定又是做梦,如平时一般,梦醒了就一无所有。
“怎么?果真是贵人多忘事,数月不见就把故人给遗忘了?”又一次加深嘴角的讽刺。
“火银凤!果真是你?你怎么……”楚景洪难掩心中的激动,真的是她,她回来了,她竟然回来了。
一贯冷清理智的楚景洪也唯有在火银凤面前才会有毫不掩饰的喜怒哀乐。
“楚王府的日子果真惬意。”火银凤抚着红木橱里雕刻精美的古窑花瓶“恐怕皇宫里也未必有这些珍宝吧?”
“火……小姐说笑了,我楚王府哪里可以跟皇宫相提并论。”楚景洪很快恢复了平常的伪装,即使心底波涛翻转,表面依旧风平浪静,除了初见时的一丝激动,已经看不出半点惊奇。
“啪……”
花瓶重重地被摔在地上,碎片瞬间洒落一地,楚景洪困惑地一回头。
“劈啪……”
楚景洪依旧嘴里噙着笑意,不语,只是眼神锁住火银凤。
“咣当……”
是楚老王爷最钟爱的玉如意。
楚景洪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笑意未减。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后,珍惜物什已经消减了一半。
楚景洪拿起桌边的一块镇纸石,微笑着递给她,接着点点头示意继续。
“小王爷出什么事了?”外头顿时灯火通明,火把照亮了黑夜。
火银凤不悦地皱眉。
“呵呵……惊扰各位了,小王我实在睡不着,砸着古董数数玩呢。”楚景洪见火银凤似乎有些小小的紧张,耸耸肩,笑开了。
“要不要小的们帮忙啊?”外头回应的人也相当幽默地惊了火银凤,看来这个小王爷多半经常玩这种游戏。
“不必了,小王喜欢一个人享受这种乐趣,你们都退下吧,别打搅小王雅兴。”
“是,小的告退。”
不一会儿,周围静得慎人。
楚景洪缓缓地拉开椅子,坐下。
火银凤见他嚣张的模样更是来气,也跟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火小姐这深更半夜的,小王应该不能理解为,是寂寞难耐找本王纾解吧,说吧,有什么事需要小王效劳的。”楚景洪眼中闪过狡黠的精光。
“带我去天牢!”火银凤开门见山。
“不可能!”果断决然。
“我说带我去天牢!”不等他说完,火银凤一手揪着他的衣襟,一手抽出悬挂在架子上的毛笔直逼他的喉咙,那笔未沾过水,犹如一把利剑,稍加用力绝对能够刺穿一个人的喉咙。
“我说……不可能!”心痛,楚景洪瞬间尝到了什么叫做心被狠狠地刺痛,那远比身体的伤痛严重一千倍,一万倍。
火银凤手一抖竟然真的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口子,顿时血丝蔓延开来,她顾不得许多,声嘶力竭地呵斥“我知道看守天牢的都是你楚王府的人,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好,真好,你竟然为了他……想要我的命,果真是情深意重……”楚景洪感觉自己喉咙堵得慌,好像胸口压着万千斤的巨石,喘不过气来。
“带我去……天牢!”火银凤又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决然刚毅的表情是楚景洪从未见到过的,她果然还是……爱着他。
“如果我说不,你是不是当真会杀了我呢?”
“不会。”
正当楚景洪有一丝庆幸时,却听到更让他揪心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