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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相见欢

俗话说:“一样生,百样死。”这句话简短有力,深刻道尽了人的来去。在这朝生暮死的旅途里,当我们老去的时候蓦然回首,会发现生命中许多路径都是不过是偶然的一念。人生的奇妙,也常在不可知的邂逅之中。十几年后,无意翻开那本线状的《唐诗宋词精选》,柳砚墨静静的看着非也上的两行字“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思绪悠悠,不自觉的又想到那个遥远的他以及他和唐韵之交谈的那个下午,他的耳边又想起唐韵之的声音:“来,请你吃樱桃。”

花落水流红,闲愁只要不去想,就会悄然流逝,不知不觉的,柳砚墨就在夏娃村生活了一两个月。日子就像门前的那口井,平平静静没有波澜,不过毕竟和周围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一来二去的就都相熟了,特别是在同一房东下的几个人,大家在无形中多了交流。不过柳砚墨的性子散淡了些,也没有刻意的和别人加深联系,大家在路上见了,也不过止于目光示意而已,只是和同一楼住的那对小夫妻接触得多些。

柳砚墨的隔壁住着一个体育生张纯武,这名字和他的体型十分般配,张纯武长得威武雄壮,为人也豪放粗旷,走起路来两条胳膊犹如两条浆快速的向前滑动,大地都跟着咚咚作响,不过他的女友却小巧玲珑,面容精致,尤其是那双眼睛,顾盼有神,灵气毕现。在别人诧异的目光里,小两口过着坦然自得的生活。张纯武在球场上生龙活虎,纵横驰骋,所向披靡,不过对他的小女友,却随和温柔,让柳砚墨暗自佩服。有时,看见柳砚墨独自一个人在屋里发呆,张纯武会过来喊他:“哥们,一起去打打球。”可惜柳砚墨对打球实在是没有兴趣,他搞不清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足球篮球,但他喜欢张纯武这个人,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不经之谈,张纯武没事的时候,偶尔也蹩到柳砚墨的屋里来,翻翻他的书,看看他写字,对柳砚墨的书,张纯武大多没有兴趣,不过对对柳砚墨的字,张纯武赞不绝口:“兄弟,哥要是能写你这手字,定能多蒙骗几个少女。”不过这话却不小心被女友颜小玉听到,她本是过来喊张纯武吃饭的,听到到这句话不怒反笑,说:“那你好好练呗,我还想看看你能蒙骗几个少女。”张纯武却讪讪的笑着,乖乖的和颜小玉回去了。不过过一段时间,和他们小两口一起共进午餐的,还有一个女孩。

女孩看起来倒是比颜小玉和张纯武看起来要般配,看上去,一米六五的样子,浑身上下很是匀称,略微有些胖,倒不显得臃肿,脸庞却是略显清瘦,最主要的是她总是一脸的幽远,看人很近又很远的样子,也是这一脸的幽远,让柳砚墨不由多看了几眼。柳砚墨觉得这女孩身上有些别人少见的气韵,但又说不出来,直到多年后想起,柳砚墨才知道,那可以说是一种有了故事后的沉淀吧。

女孩和张纯武小俩口的关系,也颇为奇怪,说是普通同学吧,比普通他同学要近一些,说是别的吧,又有几分距离。柳砚墨偶然的听见,他们叫她姐。有时,女孩到张纯武这儿玩时,也会和柳砚墨照面,不过都是目光越不过时,就匆忙的扫视两眼又移开了,至多,不过是同在水井处洗菜,两人见着了,让一让,笑一笑,并没有说话,两人打破沉默的局面是在那个阳光很好的下午。

那是一个普通的下午,正是五月底的时节,山上的草木蓬勃发展,树上的鸟儿婉鸣相间。柳砚墨的心情也好,这段儿他读中国古代的山水田园诗比较着迷,对王维、孟浩然、陶渊明等人清朗素淡的诗有了痴迷。就一边品读一边拿了毛笔在纸上抄录。静心沉醉了两个多小时,他把写过的作品扔进门外的纸篓,看见那女孩正背对着他洗水果,而张纯武小俩口却不知到哪里去了。没来由的,他突然想和这女孩说说话。于是就装着洗笔,带了一点儿期待,轻轻的走了过去,那女孩一抬头,两人目光一撞,都不自觉的笑了一笑,柳砚墨正准备开口,女孩顺势把手往前一伸,说:“来,请你吃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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