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滴娘,总算让我上来了,电脑抽风了哈,今日第一更。抹⊙﹏⊙b汗
日子流水一般地过,自话题为恨嫁的那晚过后,我在云香殿里安逸的生活一去不复返。
每每当我感叹时光易逝的时候,绿莹就会在一边应和:“就快到了皇上下诏的日子啦。”
每每当我悠闲地躺在美人榻上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时候,绿莹就会不经意地飘过:“这种好日子没多久了。”
抑或是我正在看一本跌宕起伏的戏折子,心情也随之跌宕起伏的时候,璇玑会捧了一堆的花样子凑过来:“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学学绣花,修身养性。”
……
我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晚上做梦都梦见璇玑拿着绣花针在身后追我。
直到一日,伴月美人手捧着一个大包裹,笑盈盈地出现在云香殿。
我两眼冒着绿光扑上去:“伴月!”
伴月美人依旧笑盈盈地冲我行了个礼:“公主,好久不见。”
璇玑绿莹没见过伴月,两双眼睛咕噜噜地转。伴月掩唇一笑,转向绿莹道:“绿莹姑娘可曾记得不久前点了你大穴的人?”
绿莹一凛,往璇玑的身后躲了躲,默然点了一回头。
伴月便又向璇玑道:“想必璇玑姑娘也是记得,那正是林将军府上的小婢,唤作随玉。我是伴月。”
璇玑的眼睛迅速地亮了亮,喜道:“我记得!随玉姑娘的易容术好是厉害。伴月姑娘想必也是身怀绝技。”
伴月温柔一笑,春暖花开:“璇玑姑娘太过客气,叫我伴月就是了。说来惭愧,我是最没有用的了,身怀绝技是万不敢当。”
我凑过去挽住伴月的胳膊:“谁说的,伴月可厉害了。站了半天你们也不嫌累,都过来坐罢。”
几个人围着圆桌随意拣了张椅子坐了,绿莹端上茶水来,伴月笑着道了谢,绿莹的脸很快又没出息地红了起来。
我将兀自红着脸的绿莹扯到身边坐了,向伴月道:“你怎么会进宫来的?”
伴月“哎哟”一声,伸手去解桌上搁着的大包裹,道:“瞧我,愈发没用了,险些忘了正经事。”
她将那包裹揭开,我见是一个一掌宽的黑玉匣子和一包用牛皮纸包的物事。伴月把那黑玉匣子推过来,笑道:“我记得公主在府里的时候喜欢吃蜜饯的,上次回宫匆忙,我也忘了备上,这次特地给公主带了些来。”
我将匣子一揭开,顿时一股闻到一股浓厚的甜香,我笑眯眯地拈了一颗尝了尝,顿时齿颊留香。我又拈了几颗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这是什么梅子做的,我竟吃不出来。”
伴月笑着递过来一杯茶:“这不是梅子,这是用整朵的梅花做的,梅花混了蜂蜜被我揉成了梅子的形状。”
我接过茶水,点点头。绿莹好奇地指了指那用牛皮纸包的包裹,问道:“这是什么?”
伴月脸上的笑意加深,一双美目在我面上盈盈流转,掩唇笑道:“这是公子让我带来给公主解闷的,公主自己看罢。”说着,将那包裹往我面前推了推。
璇玑绿莹一听是林朝歌送来的东西,早就是一脸八卦,我叹了口气,开始解那个包裹。
包裹打开的瞬间,除了伴月,每个人面上的表情都很微妙。
绿莹不死心地在一堆话本子里边翻了一会,很是失望:“怎么会这样。”
璇玑望着伴月道:“不是定情信物什么的么?”
伴月偷笑道:“定情信物这样秘密的物件,公子怎么会让我来送呢。”
璇玑望了望搁在美人榻上的绣花架子,叹道:“唉唉,算我多事,原来林将军品位如此特殊,我真没想到,他竟真喜欢公主这般怪性子的。”
我白了她一眼,心里偷笑,暗道知己知己。
林朝歌差伴月送来的,正是厚厚的一叠新鲜的话本子,民间的,神怪的,应有尽有,丰富得很。我心中乐开了花,面上只不动声色,手上却加快速度将东西收了,牢牢地箍在怀里,以防被璇玑锁进柜子里。
璇玑大抵没工夫研究我的小人想法,正忙着问伴月:“林将军眼下可在宫里?”
伴月点头,道:“皇上今日一大早就将公子召进宫了,我便跟着进来看看公主。”
我打岔道:“他昨日不是才进过宫么?”
伴月便又转过头来与我道:“我听说,今日皇上召公子入宫,为的是朱雀使臣来朝觐见的一事。”
我心里大致顺了一遭,很是了然。但见绿莹她们一副迷糊的样子,我便倒了杯茶慢慢地说给她们听。
朱雀本是西边境外的小国,虽说是境外,其实离守关映瞳很近,岁岁纳一次朝贡,倒也算相安无事。没曾想,几年前朱雀新王尹召登基后,朱雀便时不时闹出些不大不小的动静来。先是屡屡犯境,后又派小支军队混入映瞳关抢走了数十妙龄女子。当时的守将莫柯是个好大喜功之人,认为朱雀不过地域小国,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便将此事压下,并为上报朝廷。
接过半月之后,朱雀夜半偷袭,莫柯备战不及,让朱雀军队闯入映瞳关,连破十三镇,抢掠之后放火焚城,映瞳关内,大火三日不熄。莫柯逃回皇城上报战情,暄和震怒,罢了莫柯的官职,命林朝歌领兵五万踏平朱雀。
朱雀国大败之后退回关外,递上降书。当时朝中大臣认为暄和新皇登基,首要需保百姓太平江山稳固,不宜花大精力在征战上,以防有心之人趁虚而入。暄和认为有理,便下旨收兵,令朱雀改为岁岁纳三次朝贡,并未踏平朱雀。
两国重修了条文,几年各自相安无事。暄和的皇位日渐坐稳,便有主战大臣旧事重提,认为此时国力强盛,正好出兵将朱雀一举拿下。而主和大臣则认为近年来,朱雀一直安分守己,所纳的供奉只多不少,没有出兵的理由。据说两派为此在朝堂上闹了个不可开交。
这么大略地顺下来,我不由地叹了两声,怎一个乱字了得。我抿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朱雀选在此时来朝觐见,怕也是他们得了些风声的缘故。”
伴月在一旁点头道:“公主说的很是。我听说朱雀王召尹今日身子骨不大好,皇上若是此时动兵固然不失为一个好时机,召尹只怕没有不上火的道理。”
我感叹道:“召尹王登基也不过几年,福忒薄了。”
伴月道:“他本就是继的他兄长的皇位,登基的时候也已经四五十了,活该他不安生,这才弄得伤筋动骨,那样一把身子骨也不知还能撑多久。”
璇玑道:“只怕他也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不然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派使臣来了。”
是了,暄和这么急着召林朝歌入宫,只怕为的就是这一桩事。毕竟当年出征的时候林朝歌是主将,想来他的意见对暄和来说是很重要的。
绿莹见我们都一副沉思的样子,不由打岔道:“国家大事自有皇上操心,我们何苦在这里谈得起劲。”
璇玑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在理。”
我们便不再谈论这个话题,伴月又与我们闲扯了一会,便也告退了。
伴月走后,我莫名其妙地有些心神不宁,连那叠新鲜得紧的话本子也提不起我的兴致。闷闷地用过午膳,我便自躺到偏殿的美人榻上午睡。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会,才算是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是晚上,我揉着眼睛坐起来,摸了摸身上的绒毯。大殿里已然掌起了灯,我坐在榻上唤了两声,绿莹便扶着烛台过来将偏殿里的灯给点了。顿时亮堂了许多。
我打着哈欠将绒毯掀了,道:“我睡了多久?”
绿莹将烛台在案上搁了,回头道:“我可没算,反正你躺了一下午。”
我道:“璇玑呢?”
“她下午便出去了,见你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让我别叫醒你。去哪儿她没说,只说是去探探情况。”绿莹在我身边坐下,“用晚膳吗?我去传。”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一点也不饿。”
说着跳下榻来对绿莹道:“去把我的外袍拿来,我要出去走走。”
绿莹有些诧异,但还是把外袍拿来了。我披上外袍凑到门边就着门缝朝外面探了探,轻声道:“从边门走罢。”
绿莹今晚出奇地听话,听了我的话也不多问,只点点头便引着我往边门走了。
云香殿的边门正对着一片稀疏的树林,这片林子因处在边角里,又被云香殿挡了个十成十,宫人门平日里也懒得打理。是以这片林中的树木很是萧瑟,杂草很是旺盛。
今晚的月亮被云层遮得很严实,树林子里一片乌漆嘛黑,我和绿莹一人提了一只灯笼走在不成道的小路上,很是艰辛。
好容易从树林里绕出来上了官道,我们都舒了口气。
晚风吹得萧瑟,绿莹缩了缩脖子:“公主,我们去哪儿?”
我沉吟了一瞬,果断道:“去玄阳殿。”
我们一路净抄人少的小路走,很快就到了玄阳殿的宫阶下。我立在阴影处,抬头望了一望,里面一派灯火通明。突然看见小顺子哼哼哧哧地从宫阶上上奔下来,很急的样子。我便让绿莹把他带了过来。
小顺子一见是我,嘴巴瞬间张得老大,我敲了他脑袋一记,他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地行礼:“公主,您怎么来了?”
我轻咳了一声,道:“你这么急干什么去?”
小顺子顶着一张苦瓜脸道:“唉唉,皇上和林将军谈事谈了一天了,只喝水不吃饭,我传膳传了三四回了,回回菜都凉透了,他们也没动上一动。我现在正准备再去传一回哪。”
我心中一动,低声道:“林将军也还在么?”
小顺子点点头:“可不是嘛,林将军早早就来了,跟皇上两人关在书房里都快一天了。”
我轻轻道:“你去罢。”
小顺子便打了揖火急火燎地蹿走了。
绿莹在一边轻声道:“公主?”
我应了一声,心里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