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这书不是纯宫廷文,如果一定要归类的话,好吧,那算是宫廷武侠,所以喜欢看女性武侠的同学们也不要错过哦。分割线~~~~~~~~~~~~~~~~~~~~~~~~~~~~~~~~~~~~~~
我同绿莹两人将灯笼熄了,躲在玄阳殿出入必经的一片林子里,还能将玄阳殿外边的情况看个大概,委实是个偷窥的好所在。
夜凉风寒,我本担心时间一长会有些受不住,所幸运气今晚甚及时地光顾了我,不过一盏茶的工夫,我便见得林朝歌一袭月白长衫由暄和亲自送出来。
我见他徐徐地步下宫阶,便低头对绿莹使了个眼色,绿莹会意地点点头,左顾右盼了一番,瞧瞧溜出了树林。
林朝歌见到绿莹显然有些诧异,不过片刻,便含笑点了点头。
我瞧得真切,放下了心,便重将两只灯笼点了,缓缓步出了树林。绿莹欢快地奔过来冲我眨了眨眼睛,我将一只灯笼递给她,再回头望了望不远处的林朝歌。
他见我看他,便微微地点了点头,双目明亮,流泻着笑意。我不自在地转过头去,不顾绿莹在一边挤眉弄眼的怪表情,提了灯笼往回走。
仍旧穿过那片萧瑟的树林,绿莹听了听动静,我们两个便从边门进了。
奇怪的是大殿里很是昏暗,我正准备让绿莹把灯都给点了,璇玑就举着烛台照过来,烛光打在她雪白的脸上甚是恐怖。绿莹很给面子地尖叫起来,我连忙将她的嘴巴捂了,冲璇玑道:“你快别吓唬她了,去,把灯给点了。”
璇玑走过来冲着绿莹吐了一吐舌头,这才举着烛台走开了。
我将手松了坐到椅子上,绿莹捧着胸口一副“我被吓到了”的样子,甚没出息。
璇玑将所有的灯都点了,大殿里登时亮堂了许多。我扣了扣桌面,问道:“你干什么去了?”
璇玑施施然将手中的烛台灭了,道:“打探消息去了。”顿一顿,又道,“我觉得朱雀这次来朝很是蹊跷。”
正待往下说,边门那里突然传来了轻浅的叩门声,连续扣了两下便停止了。
绿莹面上一喜,奔过去开门。璇玑一脸狐疑地瞧了瞧我,我面上不动声色地一红,转头掩饰性地咳了一声。
林朝歌玉树临风地打边门进,璇玑一扫往日的淡定作风,一张脸上风起云涌,很是精彩。
我扯了扯她的袖子,她才回神,一双眼睛犹自在我和林朝歌之间来回打转。绿莹笑眯眯地凑过来搂了她的肩道:“璇玑,公主和林将军有事要商量,咱们退下吧。”
璇玑一脸惊愕,任她拉着走了,我见她们拉拉扯扯地往外走,连忙道:“别忘了传膳呀。”
绿莹的声音嘻嘻哈哈地传来:“知道了知道了。”
我叹了一口气,回头见林朝歌仍旧玉树临风地立在门边,不由好笑:“你立在那做甚?”说罢,便引了他往偏殿去了。
我随意地在美人榻上坐了,自顾自地倒了杯冷茶,见他瞧我,忙心虚地将杯子放了,道:“你要么?”
见他点头,便又道了一杯茶给他:“是冷的。”他接过来,也在美人榻坐了。
我见他面不改色坦然得很,不由地道:“你可是偷偷进来的。”
林朝歌默默将杯中的茶饮了,眉头都不皱一下。
我不甘心,继续道:“这可是我的寝宫。”
他将空的杯子在指尖顺溜地转了个来回,悠然道:“我知道呀。”又将那空了的杯子递给我,“再来一杯。”
我甚顺当地接过杯子,甚顺当地又倒了一杯递给他,才回过神来。
所幸绿莹传膳传得很及时,我见她一人进来,正忙着往桌上摆吃食,便瞥了门口一眼,做贼心虚地小声道:“璇玑呢?”
绿莹手上不停,头也不回地道:“说是受了点刺激,在房顶发呆呢。”
我无语地望了一眼林朝歌,他仍是一派悠然镇定的作风,看得我甚钦佩。
绿莹摆好了吃食,回头冲我“嘿嘿嘿”地笑了几声,道:“晚上我就不过来了,碗筷明日来收,璇玑在外边守着。你们放心聊,好好聊。说完又“嘿嘿嘿”地掩门出去了。
我见林朝歌慢悠悠地喝着那杯冷茶,不由道:“你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吧?”
林朝歌闻言抬起头来,挑眉作诧异状:“你这是在关心我么?”
我咳了一声,与他道:“我饿了,要吃饭。”便自起身去桌边坐了。
他轻笑了一声,也过来坐了。
我埋头认真地吃着面前的食物,却浑然不知嘴里的是个什么滋味。偷眼瞟了瞟对面的林朝歌,他面前的碟子里空空如也,只有一碗热汤算是被勉强动了一动。
我搁下筷子,拿过帕子拭了拭嘴角,装作不经意道:“你已然不客气过了,眼下却委实不需要客气,毕竟,在你府上做客的时候你也曾热情地招待过我么。”想起那日在他府里用膳的情形,最后几字我说得颇有些咬牙切齿。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摇头道:“你这仇记得忒长了些。”
我仰起脸来得意地瞧着他:“所以你日后可千万莫要得罪于我。”
他低笑了两声,并不答话,只伸手去端面前的汤。
我原先一直低头没敢看他,眼下既然抬了头,便不好再低下去,我瞧了他一会,竟教我瞧出些不寻常来。
他端着汤的手不大稳当,脸色在灯光的映照下清晰的雪白。我心里一惊,横过桌子去探他的额头,中途被他截住。他握了我的手腕笑道:“你想占我的便宜么。”
我没工夫听他开玩笑,将另一只手伸出去探,他又伸手来阻,在桌面上悄无声息地斗了几个来回,我保持着身子横过桌面的姿势,双手都被他松松地扣住了,场面甚凄凉。
我忿忿地瞪着他,不防他突然笑道:“我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不舒服罢了。”说着便将扣着我的手松了。
我跌回椅子上,神色郁郁,我心中自然不信他一番鬼话,计较了半天,才做出相信的样子来。
我站起来说了句:“饱了。”就作势要往偏殿走,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我故意脚下一滑,林朝歌不出所料地伸手来扶我,我便趁机探了探他的额头。
触手滚烫,我跌在他怀里,正好望见他一双眼睛雾蒙蒙地一片泛红。
我站起来惊道:“你怎么了?”
他叹了口气道:“有些烧罢了,不碍事。”
我连拉带拽地要去扶他,他笑得颇无奈:“我自己能走。你这个身量想要扶我大抵还是有些难的。”我瞪他一眼,他只好道,“你要我去哪里,我自己能走。”
我将信将疑地望着他,他真诚地将我望着:“真的。”
我便撒了手,红着脸“哼”了一声,道:“那你跟我来。”
我让他在床上躺下,绞了块手巾给他擦脸。他闭着眼睛,呼吸有些沉重。我本想叫绿莹进来帮忙,考虑到眼下这副不尴不尬地境况,只得作罢。
许是烧晕的缘故,林朝歌看起来像兔子一样老实,没了平时深不可测的笑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他看起来甚乖巧。
我看了他一会,见他呼吸渐渐沉稳,遂起了坏心。我伸手将他的脸捏成一个滑稽的面相,“呵呵”地笑了起来。不防他倏地一下睁开了眼睛,我手一抖,大惊之下往后一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听得他在床上轻轻地笑,我面上迅速地一红,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强装镇定。
林朝歌复又闭了眼,只是那唇角时不时的一抽抽得我很是火大。但考虑到他有病在身,只得忍了,毕竟我是个善良的公主么。
我在床沿上坐定,想了一会,道:“你能撑得出宫么?”
他闭着眼摇了摇头,我急了:“那怎么办?”
他仍旧闭着眼,只是唇角眉梢都染了笑意,轻声道:“左右已经这样了,那就继续这样罢。”
我呆了一呆,傻道:“你想怎么样?”
他动了动身子,道:“我就叨扰你一夜吧。”
这话不亚于一记当头的天雷,震了我个七晕八素,我拼着残存的理智结结巴巴道:“这,这,这不好罢?”
林朝歌翻了个身,道:“不好也没法子了,现在宫门早就落锁了,我想出去也出不去了。”
我大惊,刷的一下站起来:“已经过了戌时了么?”
他翻过身来默然地看了我一眼,道:“嗯。”
我肠子都悔青了,本来找林朝歌来是准备打听一番朱雀国使臣的事,一个字没问不说,还将自己陷入到这般进退不得的境地。我望了望躺在床上的林朝歌,他的表情甚无辜甚乖巧,一双桃花眼映着烛光静静地将我望着,教我怎么也说不出赶他的话。
望了望绣花的帐顶,我默默叹了一口气,得,吃个哑巴亏吧,总算亲身体验了一番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我默默复又在床沿边上坐了,道:“你将外袍脱了罢。”
我眼见着林朝歌一双桃花眼倏地睁大,目光炯炯。我心知他怕是误会了,忙红着脸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的意思是说,嗯,那个,你将外袍脱,脱了,我给你捂床厚点的被子,捂,捂出汗来就爽快了。”
结结巴巴地一番话说下来,我已然是满头大汗,林朝歌突然间笑得十分要命:“好啊,可是我没力气,要有劳你了。”
我混混沌沌地凑过去,喃喃道:“不妨事,我来我来。”
待我将林朝歌的外袍脱了挂到屏风上时,我才反应过来刚才做了什么。瞬间气血倒灌,一张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我听见自己蚊子样地哼哼:“嗯,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正打算遁了,不防他突然伸手拽住我,一阵天旋地转过去,我已然压着他躺在床上了。我望着暗紫色的帐顶,眨了眨眼睛。
耳边听他的声音飘飘忽忽地传来:“要殿下委屈一夜,臣万万不敢,还请殿下与臣一同将就一夜罢。”
说着轻轻使力将我让到了床榻里边。
我听得自己擂擂的心跳声,仍旧震惊地望着帐顶。
他轻轻地翻了个身,将被子分我一半,低语道:“睡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