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上去,从后面一把拉住她,将她扳过来,用力的吻了上去。如果说刚才那一个吻还带有试探性,那么现在,却是带着惩罚,毫不温柔的强取豪夺、攻城掳地车子直接开进车库,白锦南吹着口哨从车库走出。
这是一栋欧式别墅,面积不算大,楼上楼下两层。是堂哥白家俊买下的,回国后他就住在这里。整栋别墅只有一个老妈妈打理,是堂哥在国内的时候请的。他回来后,也没再重新请人。
老妈妈姓姓皮,其实只有四十多岁,因为熟知这位新主雇的习性,更会察颜观色,看见白锦南春风满面的样子,什么话也没说就退回自己房间睡觉了。
白锦然后把身体圈进沙发里,将手机开机。为了去找苏小允,他特意关了机。
打开留言信箱,按了免提后就将手机放到茶几上,靠在柔软的沙发中半眯了眼。
有三条是助理留的,他竟然忘记今晚八点钟与一位重要人物的饭局。他懊恼的拍了拍后脑,嘀咕道:“真是鬼迷了心窍。”
最后一条是姑姑的,还是那些话。
有些烦燥的起身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两听啤酒出来,猛地灌了几大口。五指用力的捏住空罐,直到它完全瘪了下去。然后拿起手机快速的翻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不一会,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你睡了吗?”他问。
苏小允立即坐直了身,握手机的力道加重几分,“没呢!怎么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看着显示屏上的数据,起码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完成。
“没什么,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就算是对着冰冷的手机,她还是忍不住脸红了,“我还在加班做一份报告。”
他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结束这通电话,他说:“小允,你是个很特别的人。”
她楞了一下,随即回道:“特别的另一个意思,就是奇怪,对吗?”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握住瓶罐的手松开,掉在意大利进口羊毛地毯上,滚了两圈后停下,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你真是个伶牙俐齿的人,不过我说的很特别不是指奇怪,只是特别。”
“有人曾经说过我是个很古怪的人,但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特别。”她也忍不住弯起了唇角,一支手托着腮。眼睛瞄到显示器右下角的时间,立马说道:“不早了,我可不想明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班。”
“你也会生黑眼圈吗?我倒是想看看你熊猫眼的样子。”似乎心情好了许多,他又倒回沙发里,十分慵懒的伸直两腿。
她鼓了鼓腮帮子,想像着自己熊猫眼会是副怎样的尊容,于是起身走到衣柜门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眼角的余光却瞄到了床头柜上的相框,秋天笑得一脸温煦的看着她。她的心猛地一颤,急切的对着电话说道:“我要做事了,再见!”
白锦南对着手机笑了笑,然后开了另一听啤酒,一小口一小口的呷着,双眸微微眯起,若有所思。
第二天,下起了雨,这是入秋以来的第一场雨。气温骤然降低了好几度,苏小允穿了件毛昵短风衣,走下公交车撑开伞。呼进的空气有些湿冷,因为有风,尽管打着伞,雨丝还是会偶尔飘一些在脸上,冰冰凉凉的。
昨晚梦中的片断还在她脑中不停的闪现。望不到尽头的轨道,呼啸而过的火车,她拼了命的追着火车奔跑,哭喊着:“秋天,等等我。秋天,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身后一个声音悲伤的响起:“小允,我在这里。”她惊喜的转过头去,却只看见一个黝黑的四方盒子,声音不断的从盒子里传出“小允,我在这里”,“小允,我在这里”。她哭着扑过去,用力的去掀盖子,却怎么也打不开。而秋天的声音一直悲切的响着,“小允,我在这里”。
她曾无数次在同样的梦境中惊醒过来,但梦里只有秋天悲切的声音,和那个关着秋天的冰冷的盒子。他从来不肯在梦中与她相见,也许是在怪她,怪她不该丢下他独自下火车,又或者怪她不该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躺在地底下。
可是,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再做这样的梦了。昨晚,是秋天在提醒她,还是在惩罚她?她曾对他说过,要爱他到生生世世,而昨晚,她竟然允许别的男人亲吻了她。秋天说过,她的整个人、整个心全都属于他一个人。所以,他是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了别人的影子,来提醒她,他在另一个世界的绝望和孤独吗?
直到走进公司大楼,看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时,她才拉回了思绪,努力的调整情绪,使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糟糕。
进了电梯,在电梯门徐徐合上之时,郑楠尖锐的声音响起“等等!”然后便看见她侧身从梯门挤了进来。扬起头看见躲在最角落的苏小允时,热情的叫道:“小允,你今天也这么晚呀!”
苏小允淡淡的笑了笑,还是第一次早上与郑楠在电梯里遇见。她一向上班比较积极,通常坐在办公室十几分钟后才会看见郑楠像一阵风似的冲进来。
“小允,你昨晚没睡好呀!”郑楠发现新大陆似的嚷嚷。
苏小允选择沉默,然后低下头去。
郑楠大概是了解苏小允的,她不愿答理你的话,你最好闭嘴。
其实郑楠的性格跟苏小允上大学的时候很像,活泼爽朗、说话大大咧咧。仔细想想,她工作后的朋友虽不多,但性格都跟她以前很像。也许,潜意识里,她很想做回原来的自己吧!
交了报告后,手上基本没什么事可做。闲暇下来,她的心又乱了起来。
柳志翰还在等她的答复,白锦南约了她今晚一起吃晚饭。
秋天那悲切的声音又在耳旁响起,一字一句,像一把尖刀刻在她心上。
想了许久,她最后用手机编了条短信,“志翰,我想了很久。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不过,我更希望我们能做好朋友。恋人并不一定能长久,而朋友,可能会是一生。”
柳志翰收到短信时,心绪复杂。恰好阮丽珊拿着病历走到他办公桌前,对着发呆的他叫道:“柳老师,关于十五床的病人,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他这才回过神来,将手机塞进抽屉里后,换上认真而严肃的表情,“说吧!有什么问题?”
阮丽珊嘟了嘟嘴,这个男人为什么每一次面对她的时候就一副莫测高深、拒人于千里的表情。她看了看左右,那几个都在埋头在写病历呢!于是压低声音说道:“我请你吃晚饭吧!”
“嗯?”柳志翰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又想做什么。
“犒劳你辛苦带我呀!你可不能不去哦!下班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阮丽珊说完转身就跑开了,完全不给柳志翰拒绝的机会。
他摇了摇头,小女孩的心思他当然明白。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听说这阮丽珊是因为他才要求她那做副院长的老爸将她调到这个科的。她虽然年轻而且漂亮,但他总没办法对她产生感觉。看见她的时候,就像看到小妹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