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车门,拉下阔边大礼帽,收紧衣服我便趁乱向汽车城里悄悄摸了过去。
顺便说下,我戴大礼帽出行绝不是因为有钱挺腰板,貌(帽)大身子短,学着装笔(逼)。更不是因为个人名头大显眼,敬神移炉龛——持(吃)香,怕被媒体记者纠缠住顺便偷拍小视频PS上传赚点击。
实在是我头部手术后怕着风,才在医生的长期嘱托下养成出门戴帽的习惯。当然,有时候也会偶然粗心忘戴,而且这样的次数还不少。比如昨天就忘戴了,而今天却记起来戴在头上一样。
费了好大的劲从人堆外围挤过去后,才发现原来是里面发生了打砸事件。
现场已经被涂着红蓝条纹的绳子从四面围住封闭起来,很多摆在停车场里的名贵车辆都被砸得面目全非,连后面的店门都砸烂了。
此种情形,若要进去再谈退车的事,显然是关公战秦琼——对眼难上手,吃闭门羹事小,惹得挨揍就不值了。
店门侧面有几个办案警察正坐在一张长桌前,挨个叫着店员一边记录一边查问情况。
人声混杂,太详细的内容我也听不清楚,其大致意思好像与昨天的某个车辆销售情况有关。
我对这种事情实在不感兴趣,现在有关各种经营销售的问题纠纷屡见不鲜。
卖方想多赚,买者不掏钱,不是质量不过关,就是服务不到位,指责升级,打砸泻愤,告状打官司,投人托关系,太多了,真的很无聊!
没意思,我从人群里退了出来。
刚要转身离开,猛然发现旁边一个梨花带泪的女子正旁若无人地拨开人流从后面悄无声息地向我靠了过来。
这不是昨天那位死缠烂打挤在身边,把脸上脂粉涂了我一肩窝,非要与我签购车协议自称自己叫梅景燕的那个售车小姐吗?
她这样神秘兮兮地猫着我,像大内捕快似的倒底想干什么?
就在我正疑虑时,她突然神色慌张地一边往后退,一边伸出右手食指指着我张口就准备叫喊。
特种职业练就了我自发制止一切可疑事件的条件反射及本能反应,她的神态与行为让我立即感觉到其行为中一定包含着令人不快的恶意企图。
我一个箭步过去,一边快速将其制住,同时一只手迅速在她喊出之前将其半张的嘴连同发出的半截声音一巴掌全都捂在掌心里。
人群很乱,熙熙攘攘,所有人都把目光盯在里面,对于人墙外围发生的事情几乎没有人表示关注。
偶有一两个多事之人无意发现了我的行动,我怕挟持行为引起旁人不必要的误会,便故意将脸贴在梅景燕的脸上装成情侣吵架的样子,一边故意将她的头压在我的大礼帽下面,一边在她的挣扎中挟着她快速撤出汽车城外。
梅景燕在我钢筋铁骨的控制下慢慢就失去了反抗的力量。她哆嗦着,被动地跟着我挪着步子。
我一直将她拉到足够安全的距离之外才将她的嘴放开,一只手掐着她的细腰,一只扼着她的肩膀,边走边用极端恐怖的声音低低问道:“告诉我,你刚才想干什么。”
梅景燕大口地喘了几口气踉跄了几步,跌跌撞撞地摆出一幅凄惨相说:“大哥,不,大、大爷,求你饶了我。”
“饶了你?”我故意拉着阴森森的声调问:“为什么?”
我一着急就省略了“要说这种话”几个字。
梅景燕果然很快就曲解了我问话的意思:“啊?你不会连我都不放过吧?求求你,我错了,不、不,我,我没错,我没干过坏事。”
我赶紧纠正道:“别语无伦次了,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他们让我找你,如果找不到就拿我是问,解聘都是轻的。”梅景燕说着就哽咽起来,“大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我害你?此话怎么讲?”我一怒下手的力道不自觉地就大了起来。
“哎哟大哥,求你手轻点,我保证不跑,你快把我骨头都捏碎了。我细皮嫩肉的真的吃不消。”梅景燕虽然疼痛难忍,但依然不丢天性中固有的那种妖媚与风骚。
我将手上的力量稍微放松了一点说:“你说我害你是什么意思?”
“大哥,我承认你刚进来买车时我在态度上对你的确是有点怠慢,可我后来不是都及时改正了吗?你怪我有眼无珠也好,狠我不识时务也罢,只求这次你能放过我,行吗。”
说话间,我们马上就要走到我的车子跟前了。
我怕被朱桢发现搞破坏,便将她拉到街边的一栋楼房的墙后面说:“你讲的这些都快把我喷糊涂了,你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梅景燕挣扎着转过身满面泪痕地说:“大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有意要报复我们?就因为我与你签的那份购车协议,我现在无缘无故就忽然就成了你们的内应,我冤不冤呀?”
“内应?”我手上的劲又大了一下:“你都说的啥呀?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能痛快点吗?”
“哎哟,求你手轻点,”她不自然地扭了一下身子,“你不知道今天还杀回马枪偷偷摸摸躲在人群里看热闹,谁信哪?”
梅景燕腾出一只手撩起衣襟在眼角上抹了一下然后壮着胆质问道。
我大怒。小毛头片子,玩谁呢?
这样缠来绕去的,一直规避核心问题,但却三句话不离本行就着我的意思直打擦边球。
别看表面装得楚楚可怜,似乎只想着要发泄她自己的冤屈和怨气,但若仔细听她说的这些话,分明就是在暗渡陈仓想从我嘴里套东西,好像我这个坏人已经被打上钢印或刻上《红字》,现在只需等待我亲口交出供词签字画押似的。
我用了三成功力在她肩膀上随便勒了一下,她便抽筋一样疼得大喊着坐到了地上。
我把她重新提起来站直威胁道:“你最快点给我讲出实情,否则我一把过去就可以将你细得像鸭一样的脖子扭成两段。”
她仍然固执地瞪着眼说:“你干的好事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不说是吧,好,我先下你一条胳膊肘再说。”
说话间我掐住她的肩胛关节巢双手使力一个推筋错骨,她的一条胳膊“咯吱”一声立即像脑中风一样垂了下来。
随着她臂膀脱臼,梅景燕“啊”地惨叫了一声歪着半个身子就往地下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