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外围的侦察工作也不得不暂时告一段落。
我心里直犯嘀咕,这女人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呀,值得对方如此像看贼一样防着,难道她身上真的藏着什么惊天旷世大秘密不成?
她那来那么多钱呀,动辄就以亿为单位,可如此身价为什么连自己的一个贴身保镖都没有,而且现在还得处处受制于人,看她求告的样子,好像也挺可怜的。
难道她真的被人劫持了?还是窝里斗内部生变她被同室操戈了?想来想去实在想不通。
外面已经月朦胧鸟朦胧的,滞留除了增加我的暴露几率,估计暂时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我忘乎所以地开着豪车返回家里,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一个门神。
果不其然,朱桢对我的突然暴富当即就表现出不满和惶惑。
我本身就是一个动手能力大于动嘴能力的人,所以对她的解释安慰之词总是缺少必要的关联,以至常常词不达意,漏洞百出。
朱桢寻死觅活对我不务正业无端收取的飞来横财惊惧恐慌肝胆俱裂。
无奈之下,我只好答应明天就带她一起去退车。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我刚起床开机,房东的电话就打来了。他问我在哪里?
我感觉有点反常,这么早打电话似乎有点不合常情。于是接通电话就骗他说刚找了个工作到外地了。
他说:“你租的那间屋子昨晚失火了,你知不道知道?”
我说:“不知道。”
他说:“房里的所有东西全都被大火烧成一片灰烬,什么都没了,消防车救火队全都在这里,你快点过来看看。”
我预感事情蹊跷,便假意推托说:“我走得很远,一时半会也赶不回去。房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烧就烧了吧,至于损失等我过几天回去再与你商量处理。”
房东着急地说:“那怎么行?这边还等着你过来调查失火原因呢。”
我说:“我真的回不去,就算现在动身往回赶都到三天以后了。不过你放心,只要是属于你的损失我照单全赔即是。”
房东说:“这不是赔不赔的事,这是要追究责任的。”
我说:“我大前天就离开了,这肯定是意外事故,绝不可能是故意纵火,再说故意纵火我也得有动机呀,凭白无故我烧自己的家干什么?”
房东稍停了一下说:“不对吧,我听说几天前你曾在这里与一群街头混混打架斗殴,而且还打伤了他们几个人,有没有这回事?”
我先是一惊,但随即马上就意识到这事情绝对掩盖不住,于是就故作平静地回道:“是有这事,但他们与我并无仇怨,当时我在银行里取钱结果不小心被他们盯上了,于是就在他们抢钱的过程随便教训了他们一下,事后他们认错,而且还当场拜我做了大哥。”
房东问:“你确定这次失火事件不是他们报复所致吗?”
我说:“这到不确定,不过也无所谓,既然我们所有人都安然无恙,那不管是什么原因,凡是失火造成的损失就全都由我承担好了,包括你和旁边邻居的都由我处理。”
房东带着警示的意味说:“损失可是很大的,你要想好了。”
我说:“我会尽己所能努力把你们的损失减到最小,你放心。”
房东挂了电话。
我出了一身冷汗。朱桢先前说的那些幽灵一样的眼睛让我顿感毛骨悚然。
不是我不负责任,再说我也不是胆小怕事之人,但现在五十七亿压在我头上,即便就为作富人我也不得不多少为自己留个心眼。
点一把明火意义不大,怕的是那些将火引子伸在前面虚张声势,却把重拳藏在火把之外的幕后黑手。
明枪好躲暗箭难防,现在那里一定乱成了一锅粥,谁也不知道那一堆堆像羊粪球一样的眼睛里面有几个只是来看热闹的。
抛砖引玉的事情对于我们这些特战精英来说早就驾轻就熟,玩得不待玩了。如果别人想玩,我也犯不得就一定要陪着他们练手。
朱桢为自己自以为是的预测振振有词地盯着我说:“哥,看见了吗?不义之财已经开始显露它罪恶的力量。你还是赶快找时机把钱给人家还了吧,无债一身轻,咱们担不起这种风险。”
我说:“你想多了,这都哪跟哪呀?”
朱桢着急地说:“哥,你是不是活糊涂了?看看你自从收到这些钱后我们的日子都过成了什么?又是打架又是搬家,提心吊胆藏头露尾。这才搬出来几天呀,那边早着了火,迟一步我们说不准早都被烧死在那儿了。”
我说:“也许那就是次意外事故。”
“意外事故?”朱桢加重语气大叫道:“哥呀,求你别再为自己找借口了行不行?意外加上巧合你不觉得奇怪吗?什么钱不能挣啊,非要为了这不明不白的巨额之财,把自己弄得像活在敌匪白区似的?”
我想了一下感觉她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女人的第六感觉有时真的不敢低估。可虽然这样想,但真要将装进兜里的钱再拿出来送给别人总或多或少总有点不舍。
朱桢见我犹豫不决,便再次催促加威协地说:“你如果一定要执意妄为,不担心你妹妹的安危,那我也不管你了,我今天就搭车回老家,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说:“好,哥听你的。我现在就去先把这辆车退了,完了再把钱凑齐给她还回去。”
朱桢转忧为喜地说:“车你都开一天了,就怕你再去人家都不给你退了。”
我说:“试试吧,实在不行我就给他们算点折损。”
朱桢说:“我也跟你去吧,反正在家里闲着一个人也闷得慌。”
我说:“也罢,可怜的妹子,长这么大都没享受过专车的滋味,今天哥就让你跟着短暂地豪华一回。”
朱桢说:“马上就要给人家退货了还豪华个鬼呀?能够热半个屁股就不错了。”
我说:“没事,哥开慢一点,尽量让你两半个屁股都坐热了再还给他们。”
两人说好上了车开着走了几步,朱桢就被这太后一样的待遇享受得差点晕糊了。
进了纷纷扰扰的汽车城远远就看见昨天买车那个店前围满了人。再一细看似乎还有几个大沿帽的警察全副武装地徘徊在人群里。
我缓缓将车停住,心里陡然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朱桢见车慢下来便问:“哥,到了吗?”
我将车重新倒出去放在街角一处僻静之地说:“里面太挤了,你先在这里等一会,我去问问情况,如果可以退我们再将车开进去。”
朱桢不明真相,便放心地将身子靠在座椅后背上说:“好吧,最好能谈成,担心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