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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神童智审盗金案(1)

相传,在古时候,统治巴格达的一个哈里发名叫哈鲁恩·阿勒·拉斯奇德。当时有一个名叫阿里·科吉亚的商人,他不穷也不富,住在父亲留给他的房子里,生活独立自主,满足于做一些买卖赚些钱。有一次,他一连三个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中,一位值得尊敬的老人神情严肃地来到他的面前,批评他至今没有去麦加朝圣过。他为了这件事非常烦恼,因为他知道,既然自己信教,那么去圣地表示敬意就是理所当然的。他做了这个梦之后,不敢再有拖延,决定马上就去。他变卖了家具和店铺,还卖掉了绝大部分的货物,只留下几件他觉得在麦加可能会卖个好价钱的货物。

他把房子也租给了别人。然后他把他的大约一千个金币的积蓄放进一个坛子,再把坛子塞满了橄榄,存放在一个商人朋友那里。这个朋友不知道橄榄下面有钱,答应一定好生保管这只坛子,等他回来。

阿里·科吉亚把这些事情安排妥当以后,加入了一个即将出发的大篷车队,开始了他的朝圣之旅。

阿里·科吉亚安全抵达了麦加。他参观了神圣的清真寺以后,开始考虑把带来的货物卖掉,于是把它们拿到市场上陈列出来。

两个商人从他的身边经过时,发现他的货物十分精美,虽然他们并不想买,还是停下脚步欣赏起来。当他们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以后,便转身离去,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如果这些货物的主人知道在开罗它们可以卖多少钱的话,他就会把它们拿到开罗去卖,而不是在这里了,虽然这是一个很好的市场。

阿里·科吉亚听到了他们说的话,另外,他经常听人谈到埃及是如何美丽,所以他决定去一趟埃及,也好趁此机会观赏那里的美好风光。

于是他收好货物,随着一支大篷车队来到开罗。他在那里很快就卖掉了货物,赚了许多的钱。他用这些钱买了另外一些货物,打算再去大马士革。离大篷车队出发还有一段时间,他便利用这个时间参观了开罗周围以及尼罗河畔的所有名胜风景。大篷车队出发了,阿里·科吉亚加入队伍,一路上,他们参观了耶路撒冷,最后顺利愉快地抵达了大马士革。

阿里·科吉亚发现大马士革是一个非常美丽可爱的地方,城市有灌溉得很好的绿茵茵的草地和招人喜爱的花园,比一些旅行者在书中的描述还要美。他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不过他没有忘记他的故乡巴格达,最终,他决定动身返回故乡,到了阿勒颇,他逗留了一段时间,从那里渡过了幼发拉底河,然后折到穆索,计划沿底格里斯河顺流而下,抄近道回到故乡。

阿里·科吉亚到达穆索时,几个和他一起从阿勒颇来,在旅途中成了亲密朋友的波斯商人劝他留下来,跟他们一起去参观设拉子。他们说,在设拉子他一定可以赚到许多的钱,然后他就可以很容易地回到巴格达。他们带着他经过了苏丹尼亚、雷伊、科阿姆、卡斯恰恩和伊斯法罕几个城市,最后来到了设拉子。这之后,阿里·科吉亚又高高兴兴地陪着他们到了印度斯坦,然后和他们一起再次返回到设拉子。

这样,阿里·科吉亚在这些地方逗留的时间算起来,他离开巴格达有七年了,因此他决定回到故乡。

在这七年当中,替阿里·科吉亚保管那个坛子的朋友一直没有想到他,也没有想到那坛橄榄。可是,就在阿里·科吉亚随大篷车队从设拉子返回故乡的旅途时,一天晚上,他的这位朋友正在和家人一起吃晚饭,偶然说起了橄榄,他妻子说,很久都没有吃橄榄了,现在很想吃几个。

“说起橄榄,”商人说,“你倒是提醒了我,七年前,阿里·科吉亚去麦加的时候交给了我一坛橄榄,还亲自把它放在我的货栈里,要我替他好生保管,等他回来。我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当初大篷车队回来后,那些人告诉我说他去了埃及。他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人肯定已经死了。如果那些橄榄还没有坏,我们吃了吧。给我一个盘子和一根蜡烛,我去拿一些来尝尝味道。”

他妻子劝阻他不要动别人的财物,可是他不听,非要去拿。

商人来到货栈,打开坛子,发现橄榄已经发霉了。为了看看坛子底部的橄榄是否已经全部霉了,他倒出一些放在盘子里。当他摇动坛子倒橄榄的时候,一些金币掉了出来。

这个生性贪婪的商人看见这些金币,马上查看坛子的里面,发现自己差不多把坛子里的全部橄榄都倒了出来,留在坛子里的全是金币。

他立刻把橄榄重新放回坛子,盖上盖子,回到妻子身边。

他说:“我的妻子,你说得一点没错,橄榄全都发霉了。我发现了这个情况,就把坛子按照原来的样子放好,跟阿里·科吉亚交给我的时候一模一样。如果他回来了,也不会发现他的东西被动过了。”

他妻子说:“你最好还是听我的劝告,不要去动那坛子。真主不允许人们恶作剧!”

商人根本不听妻子的劝告,就像他不理睬她先前的劝阻一样。他决定想一个办法,好把这些金币占为已有,万一他的朋友回来索取那个坛子,他也能够用一些话来搪塞。为此,他几乎想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晨,他把坛子里的霉橄榄和金币全部倒了出来,又去买了一些当年的新鲜橄榄换进去,再把盖子盖严,把坛子放回原来的地方。

他做下这件不光彩的事情之后,大约过了一个月,阿里·科吉亚就回到了巴格达。他的房子已经租给了别人,他就住进了一个大旅店,打算在那里待一段时间,同时通知他的房客,房主人已经回来了,以便让房客有时间去另找一个住处。

回到家乡后的第二天早上,阿里·科吉亚去拜访他的那位商人朋友。

商人殷勤地接待了他,对他的回来表示非常高兴,还对他说,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几乎以为就要失去再见到朋友的希望了。两人都说了一些在这种久别重逢的场合下人们通常说的客套话,然后阿里·科吉亚要求他的朋友归还七年前他交给朋友保管的那一坛橄榄,并且请他原谅,说自己给他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我亲爱的朋友,”商人回答说,“你道歉干什么呢?那个坛子根本没有给我添什么麻烦。我不和你客气了,这是我货栈的钥匙,你自己去拿你的坛子吧,坛子仍然放在老地方。”

阿里·科吉亚从商人的货栈里取出了他的坛子,然后把钥匙交还给商人,再次向他表示感谢之后,返回到旅店。

等他打开盖子,把手一直伸到坛子的底部去摸那些金币时,他大吃一惊,因为一个金币也没有了。他一时惊呆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随即他张开双臂,仰头高喊道:“一个我把他当成朋友的人,难道会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情吗?难道这是可能的吗?”

阿里·科吉亚万万没想到自己会丢掉了这么多钱,立刻返回到他的商人朋友家,对他说道:“我的好朋友,请你不要见怪,我这么快又回来了。我承认你交还给我的坛子正是我当初存放在你货栈里的那一只,可是我当初把一千个金币连同橄榄一起放在坛子里,现在金币却没有了。也许你有过需要,拿它们去做生意了。如果是这样,你可以自由地支配这笔钱,等你方便时再还给我。我只是想请你说明一下,好让我放心。以后你什么时候还给我都行。”

商人早预料到阿里·科吉亚会来他这里追问此事,他已准备好应对他的话,他说:“阿里·科吉亚,你承认在我这里放了一坛橄榄,并且已经拿回去了,可是你现在却来向我索取一千个金币。难道你当初对我说过那个坛子里有这么一笔钱吗?我甚至不知道坛子里面是橄榄,你又从来没有给我看过。我想,你倒是还没有向我索取钻石和珍珠呢。

请你离开这里,去干你的事情吧,不要引得一大群人在我的货栈围观,现在已经有一些人看热闹来了。”

商人说这些话时,显得十分激动,聚集在货栈周围的人非但不想离去,而且还引来了更多的人,连附近商店里做生意的人也都走出店堂,想知道阿里·科吉亚和他的商人朋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争执,还准备给他们调解呢。阿里·科吉亚向他们诉说了一番,他们纷纷要求商人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

商人承认为他的朋友保管了坛子,但是他不承认自己曾经动过那里面的东西。他还发誓说,他之所以知道那坛子里面装的是橄榄,那是因为阿里·科吉亚是这么对他说的。他还要大家为他作证,阿里·科吉亚侮辱了他,冒犯了他。

阿里·科吉亚一听,抓着商人的手臂说:“别怪我这么不讲情面!

既然你这么卑鄙,那我带你到真主制定的法律面前去评评理。让我们大家瞧一瞧,你在法官面前是不是还能说得这么肯定。”

“我很乐意奉陪,我们马上就会看到究竟谁是谁非。”商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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