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4187100000017

第17章 发现郑和船员后裔(2011-10-6)

朱文惠无可奈何之际,待局势稍微缓和一点,突然决定离开昆朵拉,直飞巴黎,与其说是给魏康一个惊喜,不如说是一个突然袭击可能更加合适一些。

因为在她哥哥朱文华强烈反对下,她依旧不打算回国内发展,也不打算过度怀疑魏康,这个认识不久见过几次的学者,她把一小笔资金划到了巴黎那边的法国国民银行,魏康说可以立即注册一个公司,包含文化电影电视餐饮在内,作为投资移民的前提条件。当那笔二十五万的美金划走以后,那是政变开始之前,朱文惠突然觉得心里没有着落,感觉不那么好了,仿佛空荡荡的,丧魂失魄,成天老是在盘算:那么大一笔钱,会不会被那个魏康吞了?当真话,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负数?会。不会。会。不会。硬币的反面,正面,哪一面比较准确?

朱文惠清楚,自己现在比在成都时有钱多了,可是好像对钱的感觉有点不一样了。在成都时,开始对百元面值的钞票就像对十元的一样,花几百元请人吃火锅,就跟早上喝稀饭吃油条那么简单。好一点的商务宴请,去那些有鲍鱼海参鱼翅捞饭的豪华餐厅,比如银杏啊什么的,眼睛都不眨的。当然,自己家人,小兄弟吃饭,就在自己在人民公园边上的餐馆小包间就安排了。

如今在昆朵拉,几千上万的先令,就是几十美金而已,现在一下子汇出去那么一笔,好几十万美金,会不会出问题呢?

按照魏康现在的学术地位和声誉,恐怕不会拿自己的声誉来开玩笑吧?

朱文惠在内心里又找不到更加充足的理由,来推翻哥哥的强烈预感和反对意见,万一哥哥说的又很有道理呢?她反复对自己说,早晚要去法国,投资移民,你不大明白。可是,哥哥说只听说加拿大,澳大利亚这些国家在靠吸引资金上允许投资移民啊?哥哥又说:一个穷教书的,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金额的美元,说不定拿到钱就会变节的!

如果真是那样,就做好准备,就像在国内炒股一样,蚀本了,跳楼了,割肉了,几十上百万都灰飞烟灭了,开奔驰进去,开奥拓出来,那些老板不也是过来了?朱文惠在内心深处具有赌徒的心态,敢于冒险,不是一般女人那种头脑。

当然,侥幸心理和迷信心理,成天始终交错在朱文惠的内心深处,弄得很烦恼。特别是那笔资金汇出不到一个月,乌日肯就突然发生了军事政变,随时可能面对在乌日肯的苦心经营的一切,瞬间就化为水的糟糕局面,朱文惠知道,目前保命是第一。幸好,她听从哥哥的建议,多少还汇了一笔美金回成都,还汇了一笔到香港的汇丰银行,那是朱文惠上次回国在香港开的户。

促使朱文惠最后下决心离开昆朵拉一段时间,是因为埃博特上尉突然开始的疯狂求爱。

政变成功了,乌日肯实际上的第一公子、埃博特上尉自然就成了军事管理委员会最重要的成员,主要是面对媒体不时发布新政府的动态和消息,相当于政府新闻部长。他几乎就没有时间来珠珠餐馆了。但是,细心的上尉在餐馆门口安排的小分队,名义上是保护那里的国民银行,其实就是为了保护心目中的女神。这样的安排,不用明说,朱文惠都知道。只是,上尉没有料到,她不能够接受,说没有特殊情况,即使出现了也不会接受的。大不了,朱文惠想,就是珠珠餐馆被黑人趁机洗劫一空,桌子板凳,餐具,冰箱,加工食品的机具,值不到几个钱的。房子又拿不走,门口的大红灯笼,每天依旧要亮。一个中国餐馆,在东非洲居然有十几个荷枪实弹穿迷彩服的士兵守卫着,夸张了点。偶尔有路人经过,投来的都是迷惑的眼光。是啊,中餐馆有什么必要站岗放哨?就因为是中国人开的?夸张了。

朱文惠也不清楚,促使上尉来接近的缘由,居然是和魏康的行为有关,上尉及其父亲那批军人就是代表那个神秘部落利益的。这个部落在东非洲一直没有出头,现在,在军队加盟情况下,找到了政变之途。

1997年2月4日,星期二,巴黎。肯尼亚航空公司A290航班,从坦桑尼亚的阿鲁沙附近的乞力马扎罗国际机场起飞,经停开罗萨达特国际机场,越过蓝盈盈的地中海,在一个小雨纷纷的早晨,平稳地降落在戴高乐国际机场了。

看着舷窗外面已经熟悉的场景,朱文惠此次匆匆忙忙的离开乌日肯,是在陈启元的精心安排下,乘坐办事处的越野车,拿着埃博特签发的特别通行证,穿越了乌日肯的丘陵和雨林地带,绕到邻国坦桑尼亚北部小城阿鲁沙。

当时,她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乘坐越野车继续前行跨过不远处的边境,进入肯尼亚,到内罗毕去乘坐国际航班,大约要一天多的时间;另外一个办法就是到附近的乞力马扎罗国际机场,其实这是一个简易的机场,几幢矮小的黄色的平房,衬映在闪闪发亮的非洲第一高山雪峰之下,路途近,大约一百多公里。电话联系肯尼亚航空公司办事处之后,说290航班还有座位去巴黎,不过要经停开罗。朱文惠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去乞力马扎罗国际机场。她完全没有想到,在这个机场和魏康分手不到两个月,她还是从这里飞赴法国去与他会合。

不知道这次离开东非洲,还会不会有机会再回来?

飞机起飞时,从空中俯瞰雪峰,她记起了在大草原上差点和魏康闹崩的激情之夜,记起了在乞力马扎罗山下与马赛人那场差点要命的撞车,要不是魏康保护她,至少要破相。

唉,世道真是会捉弄人,一个原点,起始,绕一圈,又回来。

乞力马扎罗作证的情感?

飞机航行在万米高空上,朱文惠依然在不停地怀疑魏康究竟可不可靠?尽管在媒体上,他已经成为国际上人类文化学方面有知名度的学者,试图揭开六百年前郑和七下西洋的谜底,虽然为时尚早。一个在国内不可能出人头地的普通讲师,现在突然获得了这样的声誉,恐怕不会是一个靠不住的人?在这样的思绪折磨下,朱文惠可以说这次去巴黎,比前几次都要急迫,身后是动荡不已的乌日肯,前面是上帝偏心眼安排的最好的富庶之地欧洲,远方是急盼治病急盼寻找到妻子儿子的哥哥。一切都乱套了!

几头为难,有点焦头烂额的意思了:选择到法国安顿,也许是命中注定的?这次,如果魏康提出要求,朱文惠恐怕就不会拒绝了。生命的泉眼都快干枯了,作为一个女人,朱文惠渴望有一个知心会意的男人呵护,尽管她面上显得风风火火,女强人一个!实际上,每一个被推上女强人位置的,都不高兴、不赞同所谓“女强人”的名号。对一般女人来说,这辈子找到一个有权有势有钱的男人,那是再好不过。全世界如此,大凡有权有势有钱,必定靠不住!男人具备其中一条,都会靠不住,何况三条同时具备?

朱文惠现在有钱了,她并不希望未来的男人一定要有钱,好像魏康合乎这个标准?她更加不希望未来的老公有权,像李晓明仅仅是一个科长就已经有点随心所欲了,副局长,副市长,副省长又爪子?当官的都是蛋球腾!如果身体差,那就真的难过!好像魏康没有权势,没有经济实力,学术上有想法,身体也不错,恐怕真的是上帝安排好的如意郎君?

朱文惠胡思乱想一气,连自己都觉得荒诞了,还没有离婚,就开始渴望远方有一个合乎口味的男人了?反正,成都的老公名存实亡,李晓明爱爪子就爪子,无非是给笔钱,散伙,大家都自由。女儿丹丹嘛,安顿好了,接她出来读书,也很不错!

在乞力马扎罗国际机场,给魏康的长途电话却没有打通。由于走得突然,朱文惠临时想起应该通知魏康来戴高乐机场,老是打不通,她火冒,不舒服。后来,她想到,说不定给魏康一个突然袭击不是更好?唉,都四十岁的女人了,难道在巴黎还要上演一场热烈的爱情大戏?自己想起来都有点不好意思。

一夜飞行,飞机在戴高乐平稳落地以后,朱文惠就按部就班,给于慧打了个电话。

现在是巴黎的早晨六点。

于慧正在床上,说不定人家小青年夫妻昨天晚上折腾了一夜,还睡得正香啊。对不起了,于慧。

“于慧啊,我是朱文惠!”

“哦,那么早啊,你那里不是发生军事政变了吗?没有事吧?”

“没有。”朱文惠知道,人家在睡得最香的时刻,“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你了。我在戴高乐。”

“啊?”朱文惠突然到来,于慧感到了非常的惊讶!“老天,你怎么说来就到了?”

“啊?”朱文惠没有反应过来。她打电话,不是想喊于慧来机场。可是,到了巴黎,除了魏康就是老同学于慧了。她想给魏康一个惊喜,就决定先到于慧那里,在附近的索菲特酒店开了房间再说。于慧语气中的惊讶,朱文惠没有听出来:“哦,麻烦你,我一会打车来索菲特,你现在帮我定个房间。”

“好,上次那样的,我记得是9028房间,你喜欢的。”

“无所谓,你定吧,一会儿见。”

放下电话,朱文惠在机场出港口,拦下一辆标志307出租车。从戴高乐机场进城,要开一个多小时。她很疲劳,困顿,在机上睡不着,现在,没有时差,却觉得非常的困,眼皮老是打架。她告诉司机去索菲特酒店的地址之后,就在后排靠着,睡着了。

她没有想到的是,突然到来,让于慧觉得非常非常的为难,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老同学。

于慧接完电话,立即给第二区那家索菲特酒店总机打电话,她告诉总台,上次那位乌日肯来的珠珠女士,要定9028房间。总台那边一个温和愉快的女声回答说没有问题,我们的老顾客有什么要求都是会满足的。

放下电话,于慧只好起床,她身边的法国丈夫睡得真香,完全像一个婴儿。昨天的确是折腾了大半夜,老外还真是厉害,要是男女对换,据说中国来的小伙子多数只有选择逃婚!就是于慧,也有些受不了了。不就追求那高峰一刻嘛,咋个那么没完没了地运动?所以,运动是他们夫妻生活最好的代名词。现在,早晨六点过,脑袋昏昏沉沉,确实消耗卡路里,那些为发胖发愁的女人,其实是被化妆品商人误导了。啥子名牌的玩意,都不如运动燃烧脂肪效果好!嘿嘿,上次朱文惠就说开始发愁渐渐圆滚滚的身材,于慧就半开玩笑地说,快点恢复家庭啊!朱文惠似乎没有搞明白,但是后来说与魏康在来往了,于慧只是不大明白如何会整到一起,一个是生意场上打拼精打细算的商人,一个在学术上混名利不闻窗外事的呆子,南辕北辙嘛!朱文惠当时要求她经常关注一下这个书生,可是巴黎那么大,大学那么多,于慧都有些力不从心。自从魏康去了东非洲,考察郑和留在肯尼亚海岸附近的那些神秘居民的新闻发布之后,魏康就暴露在媒体关注之下了。这样,于慧反而有可能了解到这个书生的情况。

目前,总的情况基本上是顺利的,魏康宣称那些神秘居民可能是来自中国大陆六百年前的船员后裔,在人类文化学界如同引爆了氢弹!魏康频频出镜,本地报刊也开始注意这个戴咖啡色眼镜的中国访问学者,据说魏康顺利地拿到了居住证,甚至于有很多刚刚来法国留学的中国大学生,把他当成了偶像来崇拜。于慧的师兄前些天告诉了她一个震惊的消息:魏康现在是名人了,据说现在有钱了,出入也开始讲究了!

于慧穿戴整齐,化妆,她和法国丈夫租了一套位于巴黎南郊十一月街附近的公寓,虽然距离市区远了点,家乐福就在附近,出门走几百米就到地铁六号线,生活还是非常方便,办张月票,经济实惠。

现在她赶上六号线,向朱文惠准备去的索菲特酒店赶去。

在地铁车厢里,于慧看见很多来自大陆温州、乐清一带的新移民,沉默寡言地呆在车厢角落,用忧郁复杂的目光看着她。他们大多数从事法国佬不愿意干的苦活重活,从修理电器、疏通管道、理发、擦鞋开始干起,到经营小批发小商品。唉,我的同胞啊,你们花那么大价钱来这个优越感十足的地方,究竟能够挣多少?于慧看着那些外表老实巴交、内心却野心勃勃的浙江人,想一想已经蠢蠢欲动的魏康,凭直觉就是这样,说不定他还有更加大的动作,朱文惠要是知道了真实情况,又该如何办呢?

于慧走进位于一条小街道边的索菲特酒店,还好,朱文惠还没有到达。

时间还早,于慧顺便就给和魏康在一个大学做博士后研究的齐华敏老师打电话。就是这个齐华敏告诉魏康的近况的。

“齐华敏老师,我是于慧啊。”

“你好!那么早来电话,有事吗?”齐华敏热情洋溢地说,他们是在旅居巴黎博士团举行的一次中秋聚会上认识的。

“齐老师,我上次拜托你了解的关于魏康老师的情况,你有没有新情况?”

“没有。只是听说这个人学术根基不那么扎实,有些皮毛功夫,当然,我们可能是观点分歧,别的,不大了解。”

“哦,你有没有他的住所电话?”

“没有。你知道的,我们基本上靠电子邮件来往,在学校偶尔见一面。”

“电子邮件?好嘛,给我一个,发我手机上哈。”

“怎么?小于你要请教法贸人的事情?”

“法贸人?”于慧不知所云。

“魏康上次去东非洲,声称的那些郑和后裔,就是西方学术界早已确定的法贸人,可能是郑和带去的船员的后裔。魏康这小子是撞了狗屎运了!你感兴趣了?”

“啊,啊。谢谢你给我他的电子邮件地址。”

“不用谢。下次我们什么时候聚?我说博士团。”

“定了时间我通知你。谢谢。再见!”

“不客气。再见。”

几秒钟后,于慧的手机上就收到了魏康的电子邮件地址。她立刻在索菲特大堂角落找了台电脑登陆上网,给魏康发去了一封电子邮件:“魏康老师,请你看见这封电子邮件,给我回电话,我的手机号码是88990016……”

魏康居住在巴黎大学附近的一个小镇上。他的电脑24小时一直开起的,蓝莹莹的屏幕上,提示有电子邮件的图标在频繁闪动。最近,他的电子邮箱都快要挤爆了。

人一旦出名就不得了。全世界如此。魏康他骨子里盼望的不就是这样的日子到来吗?可是,刚刚出名,他也体会到了中国那句老话的厉害:“人怕出名猪怕壮”!

发现在肯尼亚海边小岛上居住的土著居民,居然是六百年前大明王朝船员的后裔,这是魏康去东非之前,绝对没有料到的巨大收获!自然,有了这样惊天动地的发现,大堆荣誉随之而来,冲昏了头脑,已经被西方报刊捧为学术明星。而且,墙里开花墙外香,魏康的知名度迅速在国内传扬。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和其他搞学术研究的同行不一样,魏康熟悉媒体,会利用媒体。他的一个大学同班同学张伟在中新社工作,和他是上下铺的关系,很铁,一直劝他不要在大学里混,如果出来到媒体干,早就操成大编导大记者了。他把发现郑和船员后裔的资料和照片传送给张伟,张伟如获至宝,专程来巴黎采访他,并集合在巴黎的中外媒体,叫“运作”,来采访魏康。

短短的几周,魏康就出名了。

虽然西方依旧喊那些大明王朝的船员后裔为“法贸人”,斯瓦希里语意思为“死里逃生的人”,但是张伟觉得称呼他们为“郑和船员后裔”更加有卖点。特别是,当前国内即将迎来郑和下西洋六百年纪念,这样的发现,无疑是新闻媒体梦寐以求的独家好题材!魏康看见张伟的媒体运作带来了巨大的收益,包括居住证,包括那些追随者,甚至于爱慕者,答应在合适的时间陪同张伟再次去肯尼亚,亲访那些大明王朝的船员后裔。张伟设想要做一部精彩的独家纪录片,再做电视剧,出几本书,包装炒作下来,张伟作为一个记者要出大名,不也就同样大功告成了?真是各有各的算盘。

在花都巴黎拉丁区的索邦大厦附近,巴黎第一大学(先贤祠索邦大学,简称巴黎一大),这所法国最古老的大学,有着近千年声名显赫的历史,以悠久的传统和庞大的规模而享有世界性声誉,至今仍处于法国乃至欧洲的高等学府之首。

巴黎一大的周末学术讲座上,这个讲座也是张伟喊巴黎的中新社老伙计安排的,书生气依旧手足无措的魏康,面对上百位崇拜他的本科生研究生,其中有很多来自中国、韩国和日本的亚裔留学生,讲述了对“郑和船员后裔”具体的考察的情况:

那是一个薄雾迷蒙的早上,作为中国大陆来的第一人,魏康依靠租来的一条小船,基舒玛,一个当地的渔民,把他带进了时空错乱的地方:帕泰岛。

经过困难而漫长的海上航程,基舒玛驾驶的小机动渔船接近了帕泰岛,远远看去,和拉马群岛没有什么明显不同,魏康眼前出现的依旧是长满了红树林的海岸和金黄色的细沙海滩。如果不是有基舒玛陪同,魏康简直觉得好像在中国三亚的某个渔村一样。

跳上岸边的石头台阶,魏康并没有看见岸边有茅草屋建筑,那是他想象了几百遍的镜头,比如说就像贵州安顺屯堡保留的江南村落那样,屯堡也是六百年前大明王朝军队在蛮荒的贵州留下的原住民村落,几百年来那里的村民一直保留大明王朝的仪式、语言和穿着。也不见如同拉马群岛那样一色的白色石头房子,像伊斯兰风味的建筑,也没有清真寺,而只是一大片很浓密的低矮树林。

基舒玛带着魏康穿越树林之后,来到一排神奇的石头加土坯建成的低矮屋子前,如果不是那些在屋前活跃的皮肤黝黑的小孩子,仿佛就来到了江南某个村庄:有蜿蜒的街道,有小桥流水,有一幢挨着一幢的低矮屋子,还有圆形的山墙。小孩子一阵欢呼之后,从屋子里出来了一群男男女女,他们穿的是浅蓝色的衣服,没有衣领,典型的明朝服装,脚上穿的居然是绣了花纹的圆口布鞋,与当地人大多不穿鞋的习惯差距明显。他们的脸上既不是很像当地人那样黝黑,也不是魏康想象中的黄皮肤。

魏康拉过人群中的一个老大爷问:“你们是从中国来的?”

那个老人糊里糊涂地看着魏康,不知道他说的什么。

基舒玛立即用英语告诉魏康,他们不可能听懂中文,英语也不是很好,他们讲斯瓦希里语,但是似乎也混合了汉语。

魏康明白了,这些几百年前来到肯尼亚海岛上的同胞,已经远离中国,哦,远离大明王朝很久了。他们知道从哪里来的吗?

基舒玛问老人,老人突然激动地大声哭诉,用浑厚的斯瓦希里语说:“我们的祖先,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好多代人,说他们是从很远的中国来的,中国来人了,老家来人了”!

老人的呼唤,使村子里的男女老少都聚集过来了,他们叽里咕噜讲的,魏康也听不明白。基舒玛懂斯瓦希里语,但也不大明白这些混合了斯瓦希里语和土语的含混表达,大致听出点意思,只好翻译说,这是从中国第一次来的人,他们说你和他们长得好像哦,就是皮肤比他们白。

很快,老人招呼小孩爬到村子的椰子树上砍了好多椰子,又摘了几个油梨,小孩们变戏法地拿来了烧烤架子,立刻有妇女取来了鱼干要烧烤给魏康吃,最重要的是,几乎家家都有几个青花瓷碗,说是祖上留下的,表明他们来自那个烧制青花瓷碗的远方家乡。给魏康喝的茶水,有些发苦,好像是苦丁茶,而且魏康感觉是在用故宫里的文物在喝茶,他禁不住泪眼婆娑,感慨万千: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没有人来看望他们呢?他们有多少人,现在都到哪里去了?

魏康在老人带领下来到村子后面一个小山包上,那里居然有江南常见的亭子。亭子周围,有一些土堆,就是他们的先祖的坟茔。魏康惊讶地看见,居然有一些坟茔前倒扣着青花瓷碗,恍惚可以看见或者叫依稀可辨“永乐”字样。坟茔的头是朝向东偏北的方向,老人说,大海那边就是永远回不去的家乡啊,呜呜……

一直到离开这个小岛,魏康都使劲地想让他们明白,现在的中国就是当年他们祖先的大明王朝啊,现在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国家。现在没有皇帝了。

魏康回到巴黎查找资料后才发现,大量的法贸人已经迁居到海岸上的蒙巴萨甚至于更远的内陆地区了,究竟繁衍生息了多少人,一时间很难考察明白。

其实,西方那些人关注的是,随同这些大明王朝来人携带的大量明代瓷器。据说,肯尼亚海岸线附近还有很多沉船,如果打捞出海,那将会是考古学界不可想象的丰收。可是,民间散落的瓷器,大多数被欧美的文物商人收购,高价倒卖到欧美各地的博物馆里了。魏康想,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无论是研究法贸人,还是打捞明代沉船,只有依靠国家或者有实力的公司……

在媒体炒作下,晕头转向的魏康暂时忘却了在小岛上面对老人产生的感受。于是成功游说朱文惠,划一笔资金来建立一个集文化餐饮于一体的公司,并有助于她移民法国。一切顺利,朱文惠不仅照办,而且还多划了一笔,魏康来者不拒。在获得天上掉下的巨额资金之后,膨胀的欲望,促使魏康把目光指向一个刚刚来到法国读研究生的国内女留学生,蒋晓露,几乎是一拍即合。蒋晓露来自哈尔滨,到巴黎读研究生才半年时间,她被那天讲台上风度翩翩的中国旅法学者魏康深深吸引了。

她知道,她在巴黎长久地呆下去的机会,就这样来了。

于慧在发出给魏康的电子邮件之后,继续在索菲特酒店大堂里等待,她要等待朱文惠的到达,还要等待魏康回电话。两个等待中,其实后面一个更加让于慧烦躁不安。他会回电话吗?他什么时候才看得见电子邮件?那么早?魏康究竟是个什么人?朱文惠真的是脑壳发昏,女人在恋爱中是不是真的智商为负数?

于慧百无聊赖地看大堂里的CNN新闻的时候,突然,手机响了,她本能地以为是朱文惠打来的,打开电话一看却是来电号码显示是一长串IP地址码,看不明白,于慧也没有多想这是什么意思,就按下了接听键。

出她意料之外,这个神秘电话是魏康打来的。

因为,于慧的老公密特朗先生,就是魏康接受资助的基金资助人的秘书,魏康他可能以为是基金会有什么急事,结果,居然听见于慧说出了他目前最不想听见的名字:朱文惠,而且这个四十岁的女人突然来到了巴黎。

“什么,朱文惠来巴黎了?”前一向听说乌日肯发生军事政变,魏康估计在那样的形势下,多数华商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说不定就此拜拜也不一定。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命大的女人居然会死里逃生,居然会这么快就跑到巴黎来!莫非她也是“法贸人”(斯瓦希里语:死里逃生的人)

“是啊,你怎么不去接她呢?”

“我不知道啊,听说乌日肯发生军事政变,我都急死了,联系不上啊!”魏康一边说,一边选择词汇。从于慧那里得知朱文惠突然到来,让魏康措手不及。他吞吃了朱文惠汇来的几十万美金,他信誓旦旦地保证要给蒋晓露最好的生活条件,在这个浪漫之都,在欧洲愉快一辈子。他说那些资金都是奖励给他的,他舍不得花,就是等天使降临。

“好了,魏康老师,朱文惠一个小时后就到索菲特,上次她住过的地方。你快过来,也给她一个惊喜,好不好?”于慧虽然大约听见华人圈里有些风言风语,毕竟不大相信魏康会是这样的人,男人嘛,见异思迁,偶尔偷腥,何况现在有光环在身,可以理解。问题是,魏康所有的这一切,离开了朱文惠,还说什么呢?

“好啊,于慧,我马上安排一下,就过来。”现在,突如其来的变故,他只好带上蒋晓露去卡萨布兰卡溜达。他喊醒了熟睡中的蒋晓露,这个三十岁的研究生,不胖不瘦,高挑的身材,如果在国内,估计又是那个高官的二奶,绝对轮不上他魏康挨边,性欲旺盛,在床上是浪,在餐厅疯,唯独见不得厨房,什么事情都不会做。只要有钱,啥子都好说。魏康告诉她马上出门,去卡萨布兰卡,英格丽·鲍曼拍电影的地方,听说去那么浪漫的地方,蒋晓露高兴都来不及。

朱文惠抵达巴黎的同一天,早上,不到几个小时,魏康和蒋晓露也来到戴高乐机场,不过他们却是飞向摩洛哥。

他带上那个女留学生跑到摩洛哥去旅游,躲避朱文惠,没有办法的办法!

就在放下电话之后不久,朱文惠从307出租车上下来。她立刻就透过索菲特落地的玻璃看见于慧在大堂里。

见到于慧,朱文惠不禁百感交集:“于慧啊,我可是从火坑里跳出来的啊!吓人啊,差点把小命丢在那个黑非洲了!”

于慧说:“魏康马上就到”。

“你怎么和他联系上的?厉害啊,你不愧是地主!”

“不是厉害,我还是今天早晨你打电话给我,我才发电子邮件给他。”于慧把过程一讲,两个女人就开始讨论其他问题,要了咖啡,把行李放到房间。还是那样的感觉,朱文惠都觉得有些飘飘然了。于慧却魂不守舍,不知道说什么好,反正等魏康出现,就踏实了。

她们傻等了将近一上午。魏康没有出现。她们决定去魏康居住的地方看看。

“他不是给你手机来了电话吗,回拨一个过去?”

“不行,他用的是电脑IP通话。”

“就是说,没有具体号码?”朱文惠意识到情况不那么简单了,她的脸色立即就阴沉下来。看来,出发前一直就预感不好,看来还真是不好啊。那么,以前留的那些电话呢?朱文惠摸出黑本子,上面是重要的联系电话,紧急电话,包括出发前陈启元给他的,中国驻法国大使馆领事部二秘万名强的的电话。说遇到什么不好办的事情,可以找万名强,但是,一般情况下,不必麻烦大使馆。朱文惠用于慧的手机,把她知道的魏康的几个电话挨着打了一通,居然都是无法接通,或者停机,或者销号,或者个人隐私保密状态。妈的!朱文惠忍不住骂了出来!她汇钱给魏康是非常秘密的,除了哥哥,谁也没有告诉。在电脑上,一个操作,很简单就完成了。现在,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怎么了?隐身了?”

“你不知道具体地址?”朱文惠没有直接回答于慧。

“我有办法了。”于慧反应过来,拨通家里的电话,密特朗还在酣睡,她喊丈夫记下了手机里的IP地址。她给朱文惠简单解释,因为刚才他们是用法语讲的,朱文惠听不懂:“我喊丈夫把那个IP地址在技术上一查询,就迅速锁定那个小镇,到镇上去找警察,就可以知道魏康住什么地方了!”

“啊,这么厉害?”

“对于密特朗来说,这很简单,他表弟是法国国土安全部的。”

“哦,我的天,事情那么复杂,我们哪里像在浪漫之都,就像两个女007!龟儿子!”

才不到三分钟,于慧收到一条短信,上面是魏康居住的地址,郊区某镇某街某门牌号码,一清二楚。法国的007,效率真高,不服不行。

“走吧,文惠,地址有了,我们打上门去!”于慧看看短信,信心十足的对朱文惠说。

两个女人喊了出租车,开了大约两个多小时,来到某镇某街道那个门牌号前,惊讶地看见这是一栋独立小楼。

她们上前叩响了门铃,一直无人应答。从窗户看,房间是空的。这时,楼下上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他说他是房东。两个女人听见房东说,惊讶不已,早上看见他们出门了,拿着行李,好像是要出远门,没有留话说会有中国人来找啊?你们是来找密斯特魏的?

“他们?”于慧说是魏康先生的同乡会成员。“您说是两个人出门?”

“一男一女。”老头嘀咕到:“很亲密的,说出门旅游了。”

“……?”朱文惠眼前发黑,金花乱飞,无话可说了。

“旅游?去哪里?”

“没有听说具体地点,只是说时间不短。”

“哦。”

“旅游?”于慧递给老头一张100法郎的钞票和一张名片:“回来了,给我们一个电话,好吗?”

“是,好的,夫人!”老头一下子就眉开眼笑了。“您太客气了。”

朱文惠几乎晕厥。

等到苏醒过来,朱文惠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索菲特客房的席梦思上,于慧就坐在床边。靠窗的沙发上,坐着一位英俊的法国中年人,不用说,一定是她的密特朗了。看看,于慧那么明智,那么惬意,哪里需要艰难打拼,像自己,完全是不可思议地瞎撞,在成都还好说点,瞎撞到乌日肯,那么困苦,那么艰辛,那么难以想象,居然还能够坚持下来,还创下一番事业,真是可以哈!学习上不行,做事业真是不服输,为什么就那么苛刻于我呢?

看到朱文惠似乎醒来了,无语地看着天花板的样子,于慧是同情加无奈。为什么她在情感上就那么弱智,会去相信一个不大知根知底的所谓书呆子?这可是一个特别的书呆子啊?看看朱文惠不可能找到魏康,还要承受情感和事业的低谷打击,要她如何放心呢?如果不是自己在这里照应,这个可怜的女人说不定跳塞纳河的心思都会有的。

“在塞纳河边,仿佛成都的府南河边,如果跳下去……是不是就一了百了了呢?”无独有偶,朱文惠居然看着天花板,想的和于慧是一模一样的问题。但是,那个英俊的男子在这里,朱文惠又发作不出来,真是奇怪啊,老外为什么看上于慧长相那么普通的一个女人?在成都的春熙路上,随便拦下一个,都比于慧漂亮到哪里去了,他们为什么看东方女人就那么失水准呢?于慧是他们中学班上最一般的,加上戴副深度近视眼镜,简直就没有被男生看上眼。现在,那么英俊一个法国男人,如果按照在成都看的电影《佐罗》来说,这个密特朗跟阿兰·德隆也差不了多少啊!

于慧丈夫密特朗很热心,他找在国土安全部的表弟菲戈查找了魏康的信用卡消费和机场出入境记录,已经有了下落,魏康居然是购买了两张目的地为卡萨布兰卡的机票,开溜了。这个家伙,几乎和朱文惠前脚后脚地在戴高乐机场错过,不,是在戴高乐机场旁边那个旧机场即奥利机场出的境。法国人对国外航空公司也分三六九等,欧美兄弟伙的航班就进出戴高乐新机场,第三世界比如摩洛哥航空公司的航班就只能够进出旧的奥利机场。两个巨大的机场也就是邻居,出入高速公路通道却是南辕北辙,这一点,和我们国内大不一样。

朱文惠彻底绝望了。

魏康怎么是这样一个家伙?事情做得那么绝?真是哥哥说的那种见到大量金钱就会变节的男人?

男人真的都是靠不住的?密特朗又如何解释?

当天晚上,她和成都家中通了电话,哥哥说妈老汉知道她平安了,人在巴黎,都说平安就好,不要再回非洲去了。她没有告诉家里,这次蒙受的损失,幸好没有在坦桑尼亚与魏康这个家伙上床,要不然,就比窦娥同志还要冤!她和女儿通了电话之后,强忍悲伤,决心与女儿尽快团聚,突然她意识到承受这次打击,还可以迎接新的打击,只要女儿在,父母亲安好,哥哥稳定。

于慧陪同她在索菲特住了一段时间,密特朗时不时来陪同她们出去吃点东西,在圣母院,在卢浮宫,到处看看。渐渐地,朱文惠情绪平复了一些。期间,她在房间里上网,浏览网页,有关那个乌日肯军事管理委员会的消息不是很多,只是说以美国法国为首的西方国家进行了制裁,乌日肯军政权处于困境中。

离开昆朵拉之前,朱文惠就不准备在乌日肯干下去了,她要迎接在巴黎的新开端。她委托潘苏进卖掉珠珠餐馆。现在到了巴黎,才知道魏康是这种男人,而且那么一大笔钱,说没就没了,骑虎难下,进退两难。于慧他们想了很多办法,一时间也寻找不到魏康的情况下,即使找到了,又能够把他怎么样?男女情感交往中产生的经济行为,只有自己负责。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乌日肯局势继续恶化。

朱文惠在巴黎惊讶地获悉珠珠餐馆所在大楼已经倒闭,开发商可能打算出卖大楼还债,已经断电断水了。朱文惠的珠珠餐馆早已经买下了楼层产权。目前乌日肯国内这样动荡,不可能回去,曾经寄予很大希望的法国,以及那个魏康,居然是这样情况。狼狈不堪的朱文惠想,绝对不可能回国,她不服输,咽不下这口恶气。

何去何从?

朱文惠独自坐在塞纳河边的小咖啡馆里沉思。

她很欣赏的这家咖啡馆,据说很有来头,巴黎就是一根路边的电杆都有历史,说不定就是哪个王公贵族拴过马也不一定哈!老板说,于慧也说,大文豪萨特和情人、那个女权主义作家波伏娃,两个人经常在这个咖啡馆里喝咖啡,讨论问题,然后回到各自的住所。奇怪的两个人。

塞纳河是巴黎的血脉灵魂,埃菲尔高耸入云,则是这个脂粉气很重的都市的阳具。

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样的说法?是在成都的餐馆里经常来的那帮诗人说的?是那些画画的,还是那些写小说的?

大约半个月后,有一天下午,她请万名强喝咖啡,就是陈启元介绍的那个驻法国大使馆的二秘。万名强神秘地告诉她:据可靠消息说,乌日肯局势可能被法国部队干预。

“就是说,局势会恢复的。”

“这只是一个初步判断。”万名强打着外交腔调,只是笑,并对朱文惠的脑瓜里想什么不经心地进行猜度。“美女,巴黎好玩吧?”

“不好玩,我的事业不在这里。”

“哦?”万名强惊讶了,国内那么多的有钱有闲的女人是那么向往巴黎,如同七十年代末期向往香港一样。他搞不懂了,鉴于陈启元的面子,他是犹豫很久才来赴这个约会的,陈启元说,朱文惠是个女强人,说不定会在巴黎发展,有点意思,“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觉得巴黎不是很适合我。”朱文惠咬文嚼字地回答,内心里她已经下定决心:不能够丢弃乌日肯的阵地,我不能够服输!“谢谢你的消息和忠告!”

在回到酒店之后,她立即就给成都家里挂了个电话,哥哥接的,妈老汉不在家,说是到舅舅家打麻将去了。朱文惠也没有细致地盘问哥哥为什么不去打麻将,她第一次处于惯常的心高气傲状态,她需要哥哥来做这个听众:她在巴黎,遭受了那么大一次诈骗打击,金钱和情感。她没有告诉家中,也不打算给哥哥说这些,只是说了以下两个决定:第一,她待乌日肯局势好转就返回昆朵拉,继续经营珠珠餐馆;第二,尽快办妥和李晓明的离婚手续,全权委托哥哥办理女儿来乌日肯的手续。朱文华听了电话,什么也没有说,他知道,反对是无效的。既然妹妹做出了决定,就有她决定的道理,无论在外面遇到了什么麻烦,妹妹的性格就是不说,不增添负担,其实隔那么天远地远的,说了也是白说,远水解不了近渴!

她知道哥哥一定会反对,她奇怪没有听见哥哥的表达。哥哥说完全按照这两条办理。不像是平时的哥哥,那么有主见,现在怎么是像个下级全是服从的语气?在那样的情况下,她也无暇顾及。

朱文惠放下给成都的电话,她又拨通了潘苏进的手机,要潘苏进立即停止出卖餐馆,她要回去继续经营。

“是,老板,你说了就算数!”潘苏进开玩笑地补充。局势动荡不安,逃命都来不及,哪个会来买餐馆哦?这些,潘苏进没有给朱文惠说,只是打着哈哈。

朱文惠却想,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就这么定了:

回乌日肯去!

同类推荐
  • 你去什么地方——诺贝尔文学奖文集

    你去什么地方——诺贝尔文学奖文集

    诺贝尔文学奖,以其人类理想主义的伟大精神,为世界文学提供了永恒的标准。其中所包含的诗、小说、散文、戏剧、哲学、史学等不同体裁。不同风格的杰作,流光溢彩,各具特色,全面展现了20世纪世界文学的总体各局。吉卜林、梅特林克、泰戈尔、法朗士、消伯纳、叶芝、纪德……一个个激动人心的名字;《尼尔斯骑鹅旅行记》、《青鸟》、《吉檀迦利》、《福尔赛世家》、《六个寻找作者的剧中人》、《伪币制造者》、《巴比特》……一部部辉煌灿烂的名著,洋洋大观,百川归海,全部汇聚于这套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者文集之中。
  • 谁家有女初长成

    谁家有女初长成

    一个叫巧巧的年轻女子,还没来得及看一眼灯红酒绿的城市,就被人骗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小站上。原来她是被工人花钱买来的媳妇,而且是兄弟两个人共享的。梦想、温情,以及最后一点尊严被现实残酷地撕碎后,巧巧举起了菜刀……
  • 终极剿杀

    终极剿杀

    某军区特务连二级士官展力伟,在参加完最后一次沙漠反恐任务之后退役……在一次押运巨款的行动中,运钞车突然遭遇匪徒袭击,其他队员全部炸死,唯有展力伟冒险生还,因此被公安部门怀疑;为了洗清冤屈,他假装生病在医院逃走,然后偶遇当地副市长蓝田玉的女儿蓝小雅。而后,他又潜入与这起案件有关的矿场,结识到案犯之一三眼,三眼告诉展力伟劫持运钞车是银行行长高山一手操纵。随后三眼突然离奇死亡,高山也畏罪自杀,一切又陷入一个大的谜团。
  • 蛇神禁地:原来的世界1

    蛇神禁地:原来的世界1

    一个寒冬腊月的深夜,一个落地惊雷惊醒了卧牛村熟睡的村民,与此同时,一对神秘奇特的夫妻白晓杨和庹观投宿在德高望重的张幺爷的家里。也就在这天早晨,卧牛村的人在祠堂开批斗大会的时候,一条巨蟒从祠堂天井里的一棵罗汉松上袭击了被批斗的张子银。
  • 恨海

    恨海

    “好姻缘是恶姻缘,说是牵来一线!”小说的艺术技巧比较圆熟,结构上采取二线并进式方式,两对情侣的故事衔接严谨,富于创造性。描写细腻,委婉含情,全篇充满感人的悲剧气氛,把爱情悲剧和社会悲剧巧妙统一起来。
热门推荐
  • 邪龙莫邪

    邪龙莫邪

    站在世界的巅峰,俯视着世间的一切。落到凡间,依然俯视着那些因自己出现而逃窜的人。而在这些人之中,你,会不会存在。本作画风飘忽不定,请不要弃!后面的剧情更精彩,请不要弃!作者很帅,请不要弃!钱不够,新人上路,后面剧本未定。
  • 恋爱中小哲学

    恋爱中小哲学

    本书是针对恋爱方面的心理自助书,作者针对人们在恋爱和婚姻中的困境和难题,从心理学和哲学的角度分析原因,并给出理想化的解决方向。本书共分四个章节,第一章分析人们在恋爱中容易犯的错误,第二章分析婚后将遇到的困难和错误的做法,第三章从心理学和哲学方面解释爱的理想状态,第四章给出从恋爱和婚姻中得到幸福的指导方向。
  • 我死以后的故事

    我死以后的故事

    那天,我终于约到了心目中的女神。那天,她说她爱我,要和我在一起。那天,她伸出獠牙,要吸干我的鲜血!那天,我死了……在我死后我依然能用某种特殊的生存方式——尸妖而滞留人间。但我究竟还算不算是人?人类和尸妖的立场我又该如何选择?强如超人的力量近在咫尺,要?还是不要?鲜血淋漓的血肉放在眼前,吃?还是不吃?我只想生存而已,别逼我!!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佳木忆宁相思

    佳木忆宁相思

    他是上神,因她在凡间尚有一劫,陪她魂穿现代护她一世。她穿越回来记忆中的那个他却已然不在。他同她倒在血泊中,爱她如命的爹爹也死在了她的面前,她不惜成魔只为报仇,在她要报仇雪恨的那一刻,是他,是他毁了她所有的念想.....千年前的情缘该如何续写.....
  • 念幽传

    念幽传

    瑶池旁,第一次对视,便已定了一世缘。桃林里,睁开眼,是你揽着我时的温柔模样。战场上,再次对视,却已命不由己。而时过境迁,转眼后才发现,原来你我都身处一场棋局之中。我们皆为棋子,反抗不得,逃脱不得。小木屋里,你再一次揽着我,我看着你。又回想起以往的时光。如今物是人非,韶华已逝。能再次看到你,便已一生足矣……
  • 妃常芳华

    妃常芳华

    膝盖骨被挖是什么感受?双眼被挖是什么感受?将身上的肉一刀刀片下来是什么感受?但是这一切都比不上往日情义浓浓的夫君带来的背叛,欺骗。重生一回穆明舒自然不会让这些人好过,杀的杀,毁的毁,为了保住穆家她不择手段。功未成,名未就,一道圣旨就劈下,让她嫁给早已得罪无数次的腹黑睿王赵奕衡,自此她的人生目标又多一个早年丧夫。穆明舒杏眸圆瞪,咬牙切齿:“你怎么还不死。”赵奕衡的手从她的腰身移到胸前,眉眼含笑,媚态横生:“说好等生完孩子再死的。”
  • 傲娇上神倾城妃

    傲娇上神倾城妃

    一个从天而降的蛋改变了侯府大小姐原本的命运,而那从天而降的妖孽萧君陌谁又能告诉她,为何如此冷酷无情的人,内里怎么也如流氓一般呢?啊,萧君陌,你在干什么,啊大流氓,且看,我们的神君萧君陌是如何追到自己的小蛮妻的。
  • 情陷豪门:大总裁的契约恋人

    情陷豪门:大总裁的契约恋人

    一场车祸,林芷韵邂逅了中海市最年轻富有的大总裁陆子峰,随着他的出现,林芷韵原本单调平淡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赖以赚取生活费的工作丢了,有着丰厚外快的兼职工作也没了,更可怕的是,找工作也是四处碰壁。最要命的是,陆子峰居然阴魂不散的缠上了她……
  • 每个位面我都是将军的小娇娇

    每个位面我都是将军的小娇娇

    女主盛(cheng)纯,男主穆深她是帝国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一朝失足被一个zz系统给强行绑定了从此以后小将军过上了无脑甜宠自家娇妻(?)的生活,每天不是在宠着就是在宠着的路上狗腿少爷遇见她之后变成独属于她的小娇娇腹黑国师遇见她之后整天想着要抱抱傲娇少年遇见她之后每天黏着她在一起……盛纯在体验到这么多种极致感受后,就想说一句话:这男人,妈的,真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