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寡妇家大门紧闭,可能是因为寡妇门前是非多,所以锁门锁得极早。三人纵身入院,令狐薄与何清君足尖一点,上了房顶,徐云昭则站在院内。
院里有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女子,正在院里的井台边提水,一转身见院里出现一条陌生人影,登时吓得水桶落地,“啊——”地一声尖叫往屋里窜去!
令狐薄似笑非笑,传音入密道:“徐三公子,你若不想教王寡妇赖上,最好将你那九五至尊的自称改掉!”
徐云昭恨恨瞪他一眼,深吸一口气,操起当地口音,流里流气地冲屋内喊着:“王大姐,你躲啥子哟,王大姐不认识本公子了么?”
“噗哧——”
徐云昭一开口,何清君便忍不住笑出声来,低声道:“徐三公子当真是深谙此道!”
徐云昭似乎自己也憋不住笑,以拳掩嘴,干咳一声:“王大姐哟,数年不见,王大姐没想过本公子么?”
话音未落,王寡妇手持一根擀面仗冲出来,朝着徐云昭狠狠砸去!
徐云昭虽然武功不高,但毕竟是练家子,纵身躲开。边躲边叫道:“王大姐哟,虽然打是亲骂是爱,但是本公子也受不了你这般热情哟!”
何清君趴在屋顶了,双手拼命捂着嘴巴,偷笑得满脸通红,这个徐云昭实在是太会调戏王寡妇了!那王寡妇气得呀,边追边骂:“你个不学好的混蛋,三番两次来调戏老娘,你娘生你时忘记给你装上羞耻心哟!”
徐云昭到处纵跳着:“王大姐一点都不老哟,只要能跟王大姐春宵一度,本公子可以不要羞耻心哟!”
王寡妇守寡这么多年,也是个泼辣的主儿,那擀面杖挥舞的极为熟练,满院子的追打,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哟,老娘这么大岁数了,竟被你这兔崽子来祸害,你要被天雷劈遭报应哟!”
徐云昭跳到井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王寡妇:“王大姐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哟,过来让我摸摸哟!”
何清君在屋顶上不停地低笑着,双肩抖动着,不说别的,就徐云昭的口气就够流里流气,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登徒子!只是不知,大燕后宫里的妃嫔们,若是发现她们千方百计讨好服侍的、威严持重的皇帝夫君,竟在南宛民间调戏一个寡妇,她们会不会羞愤得一起撞墙?想她哪个不是绝色,竟比不上一个四十多年的老寡妇?这教她们情何以堪啊!
王寡妇估计快被气晕了,一手叉腰一手拄着擀面杖站在院里,顺了半天气,突然道:“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调戏老娘上瘾了哟?”
徐云昭摸着下马,一副登徒子的嬉皮笑脸,道:“是哟,王大姐过来让本公子摸一摸亲一亲哟!”
王寡妇忽然大步向他走来,一副慷慨赴死的神情:“好吧,既然你觉着老娘风韵尚存,或许你爱的就是老娘这样的哟,老娘就陪一春宵一夜,只是……”王寡妇的老脸露出羞涩表情,“事后,公子可不许赖帐哟,人家就是你的人了哟!”
徐云昭脑时顿时“嗡”地一声暴开,头发根根倒立,毫毛排排站起,鸡皮疙瘩一层摞一层,生生不息!他情不自禁打个冷战,当真与这个四十多岁的寡妇春宵一夜?他情愿去上吊!她是他的人?
徐云昭寒噤连连,拔腿就跑,连滚带爬,好不狼狈!纵身跳出王寡妇家,头也不回地撒花儿跑掉!
何清君愕然瞧着这戏剧性的一幕,转目瞧向令狐薄,只见他唇角高高扬起,忍笑不已,凤目回视她一眼,示意她看那王寡妇。
只见王寡妇重重地将擀面杖往地上一戳,冷哼两声,骂道:“小兔崽子!敢三番五次戏耍老娘,真当老娘是好惹的哟!跟老娘斗,你还嫩了点!哈哈!”
接着王寡妇神清气爽,竟自己在院里耍起了金箍棒!
何清君再也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忙即掩口。
“什么人!”王寡妇威武地将擀面杖抡起,“小蟊贼,快出来!”
令狐薄当即立断,挟起何清君,身形微晃,出了王寡妇家。王寡妇只觉眼前似乎刮过一阵轻风,四周极为安静了,她按按耳朵,嘟噜着:“教那小兔崽子给气的耳朵都不好用了哟!”
回百药山庄见到仍旧惊魂未定的徐云昭,他正拍着胸口往嘴里灌茶,看见令狐薄与何清君进屋,立即狠狠剜了令狐薄一眼,道:“朕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跟你打赌!太惊险了,差点让王寡妇给赖上!”
令狐薄冷嗤一声:“是你自己笨!”
徐云昭坐下,道:“绝尘,这下咱们两清了,咱们打赌和调戏王寡妇之事,从此谁也不许再提起!”
令狐薄睨他一眼,坐下,风轻云淡地道:“看本王心情好坏吧,若是你惹本王不爽了,那可说不准。”
“绝尘,你不要欺人太甚!”徐云昭气急,恼火跳起!
令狐轻笑着:“徐云昭,你待将本王如何?”
徐云昭拂袖坐下,他就是不能将他如何才更加恼火和无奈!
何清君却突然笑问:“徐三公子,我很好奇,你后宫里的妃嫔是不是都是比照王寡妇纳的?”
“……”徐云昭凌乱了!不行!他回宫后一定要立即请国师为他做法,永远避开令狐薄这妖孽……还有他的王妃!当真是近墨者黑!
徐云昭憋了半天,深吸一口气,吩咐门外随从,道:“回朝!”他是一刻都无法与令狐薄待在一起,再待下去,他非被他们夫妻气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