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当你以为被遗忘了的记忆,被掩埋的过去,像潮水一样涌进了脑海,毫无征兆,你会不会感觉窒息”——本章记
臻臻以为自己是一个情绪控制的很好的人,起码在工作上,起码在人际交往中,起码在爱情里。可是,眼前的一切,她不敢相信,镜子里的这个人真的还是自己吗?她尝试着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她清晰的感觉到血液在上涌,大脑一片空白,心脏仿佛呼之欲出,她分明看见镜子里有一个失魂落魄的女人,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女人。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可是似乎没有一丝氧气的吸入,麻木的大脑,瞬间便觉得身体的冰冷已经蔓延到了指尖。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错觉”程臻臻一遍又一遍的安慰着自己,企图能够用心里暗示来缓解一下自己的情绪。直到敲门声响起,她才缓过神来。
“臻臻姐,你在里面吗?”陶辛支棱着耳朵,脸贴着门板,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陶辛询问三声后,吱嘎一声,卫生间的门打开了,程臻臻从卫生间里款款的走了出来。陶辛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用探寻的眼光看着程臻臻的脸,关切的问道:“臻臻姐,你还好吧,看你刚才的样子,我好担心啊”。
看着眼前的这个刚到公司不久的实习生,程臻臻似乎想到了什么,勉强的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摇了摇头说:“放心吧,我没事”。
“对了,臻臻姐,陆总找你,刚才看你不在座位,问我你去哪了,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我又见你半天不回,就过来叫你了”陶辛很小心的说着话,处处显露着初入社会的小女生的谨慎。
程臻臻看在眼里,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程臻臻款款的走向自己的办公室,陶辛望着她的背影发呆,陶辛此时的心里多了一丝担忧的情绪“刚刚臻臻姐那么惊慌的样子,真的没有关系吗?”带着心中的担忧,陶辛随后也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忙碌了一天到了下班的时间,同事们陆陆续续的都离开了公司,唯有陶辛还在不停的向程臻臻的办公室望去,一种直觉告诉她,她的主管今天的情绪很不好,至于源自什么她自然不知,可是就是莫名的担心她。陶辛再三的鼓足勇气走向了程臻臻的办公室,轻轻的扣了三下门,然后走了进去。
程臻臻看向门口,见走进来的人是陶辛疑惑的问道:“都已经下班了,你怎么还没走啊?”
陶辛扭扭捏捏的正不知该如何开口问她是否还好时,程臻臻见半天没有回答便直接问道“有什么事情吗,这么难以开口”。
“其实不是的”陶辛悠悠的开了口“我自己没有什么事情,我只是来看看您有没有什么事情?”
程臻臻听见陶辛的话,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这个看着自己的丫头,不禁嘴角上翘的问道:“你是在问我还有没有工作要交代你还是别的什么?”
陶辛听见主管的话愣了一下,显然主管会意错了自己的意思,可是自己又不好意思开口说不是,只能勉强的说“对”!然后露出了一个极其尴尬的笑容。说真的,陶辛此刻十分想呼自己两个巴掌,问问自己干嘛那么欠儿,没事来找什么加班。
程臻臻似乎有一种能看穿人心思的魔力,只是故意在开陶辛的玩笑而已,看见陶辛尴尬的笑容转而笑出声来,说道“还真有事情,可以交给你来完成”,说着便用玩味的眼神睨了陶辛一眼,随即佯装着翻起了文件夹,然后又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恨不得把钥匙环扭开的丫头,接着说道“那就是陪我一起吃个晚饭吧”。
陶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呼道“什么?”,心想“纳尼,姐姐你这是在逗我吗”。
没等陶辛反应过来,程臻臻便拿起了桌子上的手包,挎着陶辛的手臂便走出了办公室,没给陶辛半点继续问下去的时间。陶辛被程臻臻半挎着半拖着的走出了办公大楼,直到到达餐厅她才知道原来她并没有听错。
跟随着领位的服务员坐定后,点餐人员拿来两份菜单,程臻臻看着菜单点了两道平时常点的菜,然后看向对面的陶辛问道“你喜欢吃什么自己点”
陶辛看了看菜单,仿佛很纠结的样子,程臻臻随即说道“要不,我帮你点?”
“好啊,好啊”陶辛乖巧的合上了菜单,微笑着看着程臻臻说道。
点好菜,程臻臻最后还点了一瓶白酒,这个举动吓到了陶辛。程臻臻将菜单还给了服务员以后,看见陶辛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随口道“别紧张,不是给你喝的,是我自己喝的”。
“不是的,如果你一个人喝没意思,我也可以陪你喝一点儿,一点点我还是可以的”陶辛的脸上写满了认真的表情。
“谢谢你”程臻臻满脸认真的看着陶辛说道“我知道,你下班了还没有走,其实是在担心我,担心我的心情是不是还好,所以,谢谢你”。
“你居然知道,那你说让我加班是故意在逗我吗?”陶辛疑惑的看着程臻臻。
“我并没有说让你加班啊,我只是说有事情可以交给你,可是我并没有说是工作”说罢程臻臻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看见你还能跟我开玩笑,我就放心了!”陶辛仿佛松了口气一样,看着程臻臻也笑了笑。
不一会儿,菜上齐了,程臻臻二话不说拧开白酒的盖子便给自己倒了一杯,陶辛见状也依样给自己满了一杯。程臻臻看着陶辛的举动担忧的问道“真的可以吗?”
陶辛乖巧的一笑“当然,我怎么也是个东北人啊,多少还是能喝点儿的”。
程臻臻端起了酒杯,似乎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仰起头喝了一口酒,当烈酒入喉,缓缓的流过食道到达胃里,程臻臻幽幽说道“活过来了”。
程臻臻的声音虽然很小,可是陶辛却听得真切。她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似乎,这个女人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冰冷,那么遥不可及,随后端起杯也跟着抿了一口。
此时程臻臻的手机仿佛不合时宜的震了起来,陶辛看向臻臻的手机,可是,臻臻也只是看着,似乎并没有接通的意思,依旧自顾自的抿了一口酒。不久,手机的屏幕也相继的暗了下来。
陶辛的喉咙里似乎卡住了一块鸡骨,她想要说一些什么,可是她又能说一些什么。下午会议结束时,程臻臻就是接了一通电话然后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跑进了卫生间里,她在卫生间的门口徘徊了不知道多少圈,直到陆总来找主管,她才借此大胆的敲了卫生间的门。看着她的手机振动,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的电话,也可能是别人的电话,她能问些什么,说些什么呢。
打电话的人似乎很固执,程臻臻的手机总是不间断的振动起来然后又停止。只见程臻臻有些烦躁,后来索性关掉了手机。同样身为一个女人陶辛明白,不管是谁拨打的电话,这个人都足以让程臻臻厌烦,似乎鼓了很大的勇气,陶辛端起了酒杯,伸向程臻臻,说道“我敬您,不管怎样,过去的终将过去,明天还会来临”。
程臻臻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这个丫头,满身的校园气,满脸写着稚嫩,却也写满了“正青春”。又若有所思的笑了笑,端起杯碰了一下,随即一饮而尽。
陶辛见状想要阻止的,可是,此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陆总的名字,陶辛看了看程臻臻,她满是疑惑,陆总怎么会给她打电话呢,程臻臻随即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说道“快接吧”。
“喂~”陶辛有些失措的接起了电话。
“程主管和你在一起吗?”电话的一方传来陆总略带焦急的声音。
“对,我们在一起”陶辛看着程臻臻,她不明白陆总找程主管,电话为何会打到她这里。
“发给我定位,我去找你们”陆麒坚定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容不得有半点犹疑和拒绝。
挂断电话,陶辛依照陆麒的指示给他的手机上发送了定位,然后看着程臻臻说“陆总说要过来”。
程臻臻并没有说什么,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陶辛的话。陶辛很笃定,对面这个平时冷静理智的女人,今天反常的背后应该有着极其不愿提起的往事。
不一会儿,陆麒便找到了她们,从接完陆麒的电话到他到达餐厅的期间,程臻臻和陶辛并没有什么交流,陶辛清楚这个气氛她不能多说什么也不能多问什么,她似乎有些尴尬的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一杯又一杯的喝着烈酒,而她却什么都不能做。
当陆麒到达时,程臻臻已经喝了几杯白酒,脸颊泛红,眼神有些迷离,陆麒并未入座而是直接将程臻臻从座位上扶起,示意陶辛收拾好她的东西,然后走出了餐厅。陶辛紧随其后,上了陆麒的车,她并不知道陆麒会将车开向哪里,又不敢问,尴尬的境地可想而知。
车行驶进了一个小区,陆麒很娴熟的找到停车位,停好车,正欲打开车门去扶程臻臻,却见程臻臻自己从副驾的位置上走了下来,陶辛见状也随着下了车,陶辛此时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这样的场合自己似乎不太该留下,可是该如何走出去呢,这是一个完全没来过的地方,真是左右为难。
陆麒见程臻臻下了车,三步并作两步的作势要来扶她,程臻臻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神经打错了,疯了一样的甩开了陆麒的手,嘶吼着“你别碰我”,可能由于力气过大自己也不禁往后退了半步直接靠在了陆麒的车上,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他回来了,你知不知道”程臻臻此刻完全失去了理智,嘶吼着“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你满意了,这一切就是你想要的吗?”
陶辛并没有想到程臻臻的情绪会一下子爆发了出来,虽然她搞不懂她在说什么,可是还是下意识的走到她身边伸手去扶住她。
“臻臻,你冷静一点”陆麒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尽量控制着保持绅士的说道“这一切并不是我有意而为之,请你相信我。”
扶着程臻臻的陶辛看着陆麒的表情,她能够确定,这应该是一件和感情相关且很复杂的事情,可是,她一个实习生,刚到公司不久,就卷进一件老板和主管之间的事情里,似乎超出了她的工作范围,但是此时她想脱身已经成为了难事。
程臻臻轻轻的拂开陶辛搀扶的手,站直了身子,向前一步站到了陆麒的面前,似乎恢复了理智,她对向了陆麒的眼睛说道“不是你有意而为之,可是你的好奇心依旧促使着你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你的私心毁掉了我所有的努力,陆麒,未来会发生什么,我再也无法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