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照顾燕老板的借口留在了绣庄,只是想能偶尔多见他几眼,哪怕只是短暂地看一眼也好。
但不知道为什么,燕老板病了,他却不常来了,总是神神秘秘地跟宋姑娘悄悄说着什么——
他们是不是有事瞒着燕老板?那个上次差点与他吵起来的少年又是什么人?
我在绣庄呆了几天,大概也知道了一些事情。原来燕老板失踪多年的父亲证实已死,那个长得像她的少年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我知道这对她来说,代表着一种背叛。难怪坚强如她都如此伤心,哭得双眼几乎失明。我觉得很心痛,她不该是这样的,曾经她给无带来那么短暂又光明的快乐,她很坚强,热爱生活,并且能为旁人驱散忧愁,她不该这样放弃自己的。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我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是有用的。至少此刻,燕老板是需要我的,我是她的眼睛,她的手,她到哪里都要让我一起陪同的安全感。
慢慢的,我想通了一些事,金线有假的事情,可能是燕老板受人陷害,而且这个陷害他的人可能就在身边——
我发现绣庄里出现了一些古怪的事,不像鬼怪,更像人为。
不等我继续追查,夏夏不见了!
燕老板大急,幸亏那时宋姑娘他们回来了,宋姑娘听后马上就出去找了,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是他将夏夏带了回来,昏迷中的夏夏恐怖极了,有人在她脸上恶作剧般开了一个大玩笑,白脸血唇,披发浓眉,那景像现在都偶尔会爬出记忆令我不得安睡。
他们在为夏夏诊病的时候,叫燕错的那少年竟然不请而入,不待邀请地要住在这后院,看得出来燕老板对他又怕又想求和,但燕错却并不是这样想,我感觉他无论看着谁的眼神都充满了仇恨。
尽管这样,燕老板还是不顾夏夏病伤,更不顾自己眼疾,独自带着燕错打点行房。
夏夏醒了之后,我在门外听到了一些始末,原来她被雾坡边上的怪老婆婆掳走了,也是那怪老婆婆将她的脸涂画成这样——
但更令我震撼的事,一直贩金线给燕老板的金娘居然被人杀死了!
金娘贩假线给燕老板,我发现金假有假后已托黎雪代为找寻,但从那之后,金娘再也没有露过面。我只是粗浅地估计她潜逃了,没想到竟被人杀死在家中近于一月!据说死相恐怖,我不敢细想。
他得我我任燕老板一个人陪同燕错离开后,竟然冷声责怪我,我整个人都惊傻了——
无论记忆中还是现实里,我何曾见他如些冷漠地对任何一个人?他有这么讨厌我吗?我只是想帮忙,想要让他感觉到我的存在与真诚而已。
显然夏夏对燕老板这一偏心之举甚感失望,她没有伤心流泪,也没有生气任性,只是静静地侧过身子,独自面对自己。我想安慰她,但我又算什么?凭什么插手他们的家事?所以什么也不能做。
夏夏生病的时候,宋姑娘与他又突然忙得不见了人影,我很想尽到一个做朋友的责任,照顾好这里的一切,尽管我什么都不会,但至少我能陪着她们,不让她们孤单——
同时,我也在关注庄里人的举动,尤其是那个新住进来的燕错的举动。
我知道新来的县官大人也对此事较为关注,凭我一人之力根本不可以查出真相,上官大人知道我要帮忙后,便告诉了我应该如何去做。
金线真的有古怪,我暗暗检查绣房金线,发现假线渐多,真线渐少——
那也就是说,还是有人暗中掉包了金线。我只能先将上官大人给我的真金线换去假线,再交于上官大人销毁。
就在这个时候,怪事又发生了。
夏夏好古怪!
每天晚上,她都装神弄鬼,妆作那天惊悚的妆容来燕老板床前,这里所有的人包括我都知道,燕老板是个尤其胆小怕鬼的人,先前她就提过庄里似乎有点邪乎,总是瞧见恐怖疑影,夏夏这一举动,岂不是要害燕老板么?但平时白天我偶尔想探她口见,她却神色怪异地看着我,似乎对我有所怨恨。
我不敢这么早告诉别人,连上官大人都不敢告诉,怕他们觉得我在挑拨庄里的关系。
我与黎雪商量出一个对策,就是在夏夏的药中稍加蒙汗药,这样她晚上睡去了,便也不会出来作乱了。
但是很快的,我发现夏夏其实并没有想像中的那样病重,因为她暗中倒掉自己的药,还总是借口很多地要靠近燕老板——
她定是意图不轨,我不能让她伤害到燕老板。
我的能力,只能到此了。我想了很久,这件事情只能告诉宋姑娘,一来她懂医理,定能看出夏夏究竟有没有病,二来,她看起来似乎最为公正——
但她似乎不太相信我,也并没有把我多日的担心与焦虑当成一回事。
我不能不说宋姑娘的法子未免太过直接,也有些伤人,真相公开了,原来一切都是因了夏夏的夜游症与燕错的掉包金线。
虽然我们的嫌疑都排除了,但仍旧在我和夏夏之间埋下了裂隙——
我不想与任何人有介蒂,我只是一个很快就会离开的人,我希望在这段短暂的自由里,尽可能的珍惜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