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云儿——睁开了,睁开了——云儿,你醒醒,听到我说话么?”
云娘混沌不堪,空洞地睁着眼睛。
“云儿,我的好云儿——”上官博将她轻轻拥在了怀里,那么温柔,拥怀的力道也恰到好处,即温暖,又不会太拥挤。
“你要有心理准备,这样不惜一切救她,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一个优雅磁性的声音平静道。
“我知道。但它的确有奇效,你看,云儿这么快就醒了,很快的,她就能恢复意识。只要她活着,她在我身边,什么代价我都可以付。”
“若是她像玉姐一样,忘记了一切,甚至都不记得你是谁,你也觉得值得吗?”
修长的手盖着一股桂花的微香,轻轻顺着她的头发轻轻安抚着:“那就让她忘记吧,那些纠缠了她太久的冤孽,也该消亡了,只要不死,活着就好。”
“等真到了那时候,你就能体会四哥之苦了。”
上官博瞪了他一眼:“你再敢触我云儿眉头,我就让你先吃苦头。”
屋中另一个人见两人话头不对,马上开腔缓和道:““这东西不宜外露太久,玉儿的确答应借珠,但没有说一直让出不取回,这珠子不仅是她的保命良药,更是四哥付出一切为她换来的真心鉴证,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上官博脸色缓了缓,只是轻轻哼了声。
“届时你若自私不还,别怪我不讲情义。”声音优雅的男人声音里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自负之味。
“不用你提醒。现在云儿醒了,你们可以出去了。”上官博冷冷瞪着逆耳忠言的两个人。
两人走了出去,均着了灰色的素衣,乌发高束,但简单的衣衫却挡不了两人天生骨肉中含有的贵气与傲态。
声音优雅的男人修长高瘦,黑发高束,眉如剑,眼如月,皓然玉齿,胜似西子戎装,正是许久未见的秦正。他盯着同伴道:“别以为他是上官博就可以说话不算话。说好只借七天,七天一过,我就算抢也要抢回那东西。”
声音童稚的男子圆眼眉淡,一笑,笑起来脸上两个淡而大的酒窝,看起来幼稚又无害,他比秦正矮了半个头,但他从不愿意仰头视人,所以站得远远的,就样就能不仰头也能达到视线的平行。正是仓促离镇的孟无。
“放心吧,他知道玉儿的情况,不会让如此情景加注在二嫂身上的。”
“哼,我去看玉姐。”秦正摆着脸转身走了。
庭院大而繁杂,此刻却好像只剩了这么三个人,再无别人来回行走。
上官博凝视着已经睁开双眼的云娘,似乎风霜离合二十余年,他们从来都如初见时,他任性拔扈地找到了一个终点,发誓要以自己所有力量保护她的简单,但最后,他败得彻底,不可挽救。
自负如他,狼狈不堪。
“云儿,没事,你慢慢来,只要你肯醒来,七天,哪怕七年我也不放手,我绝不让你再离开我。”他紧紧抱着怀中人。
云娘空洞地睁着眼睛,她听不到上官博的轻语,也看不见他深切的凝望,她掉落在十六年前的那段漩涡之中无法归来。那段她深埋在心底,连最信任的黄善柔都未曾提起过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