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离北城墙不远处。
这里是南云城低收入人群所居住的地方,不是独门独院,通常街坊邻居都是流动住户,如猎户、杂货、餐馆以及贵族世家的下人家仆等,向楠家也在其中。
今日向楠在武馆习武完毕后,看天色尚早便去街坊那边拜访张猎户。以前听街坊说张猎户本不是本地人,是靠近怒河边罗先村之人,罗先村是一个猎户村落,几乎人人都以打猎为生。不知何时,罗先村附近出现了奇异猛兽,袭击了罗先村,张猎户当时正外出打猎幸免于难。后来迁徙到南云城定居。
张猎户对于山野间猛兽都有所了解,属于南云城内猎户中数一数二之人。向楠平日里习武完毕都会来张猎户家里来请教关于丛林猛兽的狩猎之法。张猎户看向楠平日里也懂礼貌,合自己胃口,故也不会敝帚自珍,把自己经历过的一些倾囊相授。
“向楠啊,你知道猎户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嘛?”张猎户今日和平日不同,先问道。
“应该是了解每个猛兽的习性和出没地,还有猛兽是否是独生还是群居的。”向楠想了想回答道。
“你所回答的是其次的,首先作为一个猎户,最重要的是保命。”
张猎户语重心长道:“猎户是人,人为了生存去捕杀猛兽,换取自己的生存必需品。而猛兽也是为了生存。从某种意义上讲是平衡的,但是某一方打破了这个平衡,就会互相捕杀。并不是只有人类才能捕杀猛兽,猛兽同样也可以捕杀人类。我当时所在的罗先村或许也是我们人类打破了这个平衡才会导致地,这么多年也无从得知。假如以后你有幸能解开这个谜团,那么就拜托你将答案带给我吧。但是首先作为一名猎户,在与猛兽博弈中生存平安回来,这才是首要的。”
“是,张猎户,向楠知道了。”向楠把张猎户的话谨记在心。
“嗯,你知道就好,不要一味地满足自己私欲,一味的去捕杀。得自己所需就足矣。猛兽也有很高级的存在。我以前在一本兽皮典籍上见过某些在南涧深处,存在一些具有灵智的猛兽,典籍上称之为妖兽,能化不同形态,更能迷人心智。假如见到有多远躲多远。”张猎户说道。
“是,感谢张猎户悉心教导。”向楠躬身行礼认真说道。
“无妨无妨,这些都是平日里积累的经验罢了,看你好学,就传授于你。”张猎户摆摆手笑着说。
从张猎户铺面上回到家,晚饭后,见天色尚早便跳上屋顶,躺在屋顶上看向天空。
秋分过后湮日完全落山后湮月才会慢慢升起,落日的余晖洒向整个南云城,把整个南云城照射成通红。
通常向楠闲来无事就会躺在屋顶上。回想起张猎户所说,人们只是满足自身的需求来猎杀猛兽,而猛兽也是为了生存去猎杀比他们幼小的生灵。
而相互之间猎杀能够存在的也只是一个更高一级的存在,而并不能共生。人与人之间也是这样子的存在,听娘亲讲到自己在刚出生的时候父亲也是为了保护母子二人与山贼搏斗才牺牲的,而山贼需求的也是爹娘身上的财物。
向楠捏了捏拳头,暗自道:“以后一定要变强,保护娘亲,保护家人不再受到伤害。”
落日渐渐地西沉,天边仍旧是淡淡的红色,云彩仿佛被燃烧了一般。湮月也慢慢地升起,也像被晚霞染红了一般,发出淡淡的红光。
向楠躺在屋顶上,沐浴着湮月散出的淡淡月光,浑身觉得暖暖地,身上似乎又出现了曾经的暖流,非常的舒服。
不觉间身上流淌着地暖流从像一池静水缓缓地像小溪般蹿向四肢。身上仿佛像洗了热水澡一般舒服不已。
慢慢地向楠也感受到身上的变化,自己审视一番好像并不是什么坏事,反而今日里习武所消耗地体力、精力都回来了而且增加了不少。
莫非这就是刘武师所说的突破某一个瓶颈么?但也说不通啊,小元境并不是这样突破啊,小元境并不是以这个为标准啊,仅仅是以你能以多少斤力气划分。真正的瓶颈在于地元境的突破,但是地元境是以内功划分的,自己又没有修习内功,怎么突破?但身上的暖流是什么情况。
向楠寻思一番,也自己找不出答案,索性不去思索,待到明日里去武馆去请教刘武师便是。
回到自己屋里,拿出草绳继续今日练习,为了达到娘亲的标准,前些日子每日都会在睡前练习编偶,已经达到六十节了,离娘亲的八十四节已经越来越近了。
拿出草绳后,向楠仔细地盯着草绳不动,约莫十息左右,编双手飞快地动起来,渐渐地,一根草绳就在向楠的手中慢慢地成型,四肢、躯干出现在草偶地身上。
四十五……
五十二……
五十九……
一节一节地出现,向楠的动作慢慢地慢了下来,难道今日里仍然不能突破六十节么?
忽然间,方才在房顶上出现过的暖流又出现了,从小腹处缓缓地流出,流向四肢、头顶。
向楠仿佛抓住了什么,头脑间一片空灵,慢慢停止的双手又动了起来。
六十……
六十二……
六十五……
七十三……
节数慢慢地到了七十六,暖流才停止,消散在四肢不见。
草偶也已成型了,今日节数已定格达到七十六节。
向楠兴奋不已,原来暖流还有这功效,还以为今日里草偶编法不能突破六十大关呢,结果有一个质地飞跃。
距离娘亲所要求地八十四节仅一步之遥了,马上就能走出南云城去独自狩猎啦,自己从出生到现在基本上没有离开过这南云城,想想还是有点小兴奋啊。
想着想着,便慢慢地睡去了。嘴角还咧着,梦中,自己学成盖世神功,成为了一代大侠,除恶扬善,万人敬仰。
梦中的声音还是呢喃着,身上仿佛又出现了躺在房顶时地淡淡红光,若隐若现,如同向楠呼吸般,在四肢流淌着,最终回归到丹田位置,只是向楠并不知那是丹田罢了。
城北,皇宫,“袁泯殿”内。
虽此时已过亥时,但仍灯火通明,皇帝袁涅冲靠在龙椅上,听鹰卫统领范清然禀报近日观察成果。听罢袁涅冲闭上眼睛,寻思着,鹰卫统领范清然也不敢出声,仍旧躬身等袁涅冲下文。
“你说近日也没什么异常,平日里进出城之人内也没有可疑之人,但是密折所说并不是空穴来风,这密折是你副统领罗涛拿命换来的,并不是空穴来风,应该是他们故意放给我们的,密折上的鬼莲宗图案并不是以副统领罗涛的能力可以能画上去的,是以宗门独有内劲所画,带独有气息,别人仿制不了的。但近日并没有什么异常。李府那边呢?”袁涅冲问道。
“回禀陛下,李府也并没有异常,只是李府安排大公子夫人伍凤、李二公子李显军、二夫人桑松颖寻找商队,疑似要借助商队之内出城,陛下您看是否需要阻拦?”鹰卫统领范清然回道。
“这个不必,就由他们吧,必要时刻还是需要采取措施,袁万林不是省油的灯,既然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想必也不会有漏网之鱼。继续盯着,栾显国探子审出什么没,与此事有没有关联,朕寻思栾显国探子出现时机过于巧合,怕是袁万林已与栾显国有所勾结以他国名义来插手此事,从宗门角度上就没有说辞了。不惜手段,给朕审出来。”袁涅冲道。
“是,陛下,臣一定将他家三代翻个水落石出。”卫统领范清然领旨后离去。
“袁万林啊袁万林,当初留你性命并不是我念在你是胞兄,而是父皇念在你仅仅是为了皇位不择手段逼宫并没有对胞弟痛下杀手,皇位相争踩在胞兄胞弟尸体上位的不在少数,父皇念你还有良知所以仅仅是放逐罢了,时隔已久,莫非你还是放不下?莫非真欺我怜心派背后没有宗门么?算算时间门派也快来人了。”袁涅冲喃喃道。
城北,距皇宫不远处,一座府邸古香古色,没有皇宫那样装饰地金碧辉煌,也不同于其他王侯世家府邸声色犬马。
此府没有牌匾,也没有石狮威震四方,只是府邸门口简单挂着副红灯笼,烛火在风中摇曳着,透过灯笼上写着“茂”字。
虽然此府邸没有门卫但寻常人等也很难靠近此地。大皇子袁凯授业恩师袁文茂就住在此府。
内厅偏室,袁文茂正在书房内写着什么,旁边摆放着向楠编成的草偶。
待书写完毕后,纸上的字仿佛有了生命般跳动着,挣扎着居然从纸上站立了起来,散发出淡淡金光,争先恐后的跑到草偶旁边已经折成的一个小纸鹤里不见了。
袁文茂喃喃着念了几句类似咒文般的话语,纸鹤也仿佛有了生命般漂浮在袁文茂面前,草偶也自行飞了起来跳入纸鹤不见。
纸鹤扇了扇翅膀,飞向窗外瞬间就消失了。随即袁文茂靠在太师椅上闭上眼睛,不知思索着什么。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几道金色的符文在袁文茂面前闪动着,金色的符文跳入面前纸上,呈现出几行字来。
袁文茂睁开眼看了一眼喃喃道:“鬼莲宗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今日怎么狗拿耗子管起凡人间闲事了,也不怕失了修行之人的身份。”袁文茂看完后起身,一挥手,那张纸自行如同灰烬般随风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