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屠怪往事
那地上冒着强光,眼看怪物就要破土而出了。
旁边,那去看望谦虚师弟的烟海门的武者蹲在地上,急忙地望闻问切。不远处,马师兄咒骂着什么,这边看病的师弟也急了,往这谦虚师弟的嘴巴胡乱塞了一把药,赶紧向马师兄这里赶过来。
“噗!”又是几丈高的土飞起。
果然又是上一个的套路,地面上先伸出手臂。然后飞出来一把武器,不过这次不是斧头,是一把尖锐的“软剑”。这种如针的软剑是他们这么称呼的,反正也不需要知道它的真实姓名。
马师兄对剑太有信心了,日复一日地苦练武功,接下这种剑简直手到擒来。
如果剑柄上没有连着一只手的话。
冒着蓝光的剑和这刺过来的西洋剑正面接触了,“嘣!”蓝光四溅,双方的剑都是颤了又颤。这马师兄见这剑又甩了过来,抖了个剑花把这剑又弹了回去。
这回怪物没有再次攻过来,而是突兀地摘下一只手套,扔在马师兄的脚下。
“呸。”马师兄理解为这是找事儿,于是回敬了一口吐沫。
这怪物突然把那剑放回腰际,左手扶起右胸,右手摘下头顶上那顶脏兮兮的小圆帽,微微躬身。这么大身材的怪物,单是鞠躬就能给人极大地压迫感。
马师兄左手向前伸了过去,手心向上,往自己这边摆了摆手。不过这种极具挑衅意味的动作不是给这十分礼貌的怪物说的,而是怪物身后的烟海门武者。
这武者瞬间意会,他掏出随身带的一锭银子,对着怪物的后背就砸了下去。
“啊……”那怪物似乎十分痛苦,回身就刺向这掷银子的人。
好在那块银子的作用出乎意料的好,这怪物已痛苦倒地。马师兄见机击中它的要害,这怪物抽动几下后,毙命。
“呼,这掺了铅的银子质量就是不好,我还以为能直接砸死了。”那师弟还心有余悸。
……
……
没等到那师弟回来,第三只怪物就蹦了出来。这一次,则一把镰刀飞出来砍人。这次烟海门的人明显学聪明了,马师兄站在一个树枝上,这个树枝的下一位乘客就是那位少年。现在,他手上拿了一大坨的大银元宝。沉甸甸地准备砸向下方要冒出来的怪物。
那负责躲镰刀的烟海门师弟堪堪躲过了这镰刀的攻击,但是大腿仍然留下了一个大伤口。
“咚。”
天外飞来一坨银子,这是怪物所始料不及的。只见马师兄砸中了它,这一下可是狠得要命,直接砸中了脑袋,这怪物连决斗礼仪都还没做,就倒在了地上,臀部喷出一股臭气。
这可能是死的最快的一只,按照刚才那谦虚师弟说的理论,要想正常地进去的话,还需要再杀死一只怪物,这样才能确保安全。不过,那晕过去的师弟有句话还没说。
这最后一只怪物,需要特殊方法进行召唤,如果就这么下去的话,出来的东西……会很不稳定。
刚才被镰刀伤了的师弟正在涂抹金疮药,他的伤口不知为何有点发痒,他现在很害怕那把镰刀上的铁锈,这么下来,很有可能得急惊风。他见过师门里被铁器伤过的人,肌肉抽搐而死,真是毫无尊严。
“呼,五阶上层的我都不敢硬碰硬,这到底是什么古代怪物啊。”马师兄站在树枝上,望着马匹所在的方向,低声说道:“他在干什么,怎么还没有过来。”
……
……
在刚打完第一只怪物时,马师兄发出过一声怒吼,不是什么豪言壮语,只是一个吃面条就蒜产生的悲剧。因为这句话,他们的悲剧将继续着,因为在远处,某个喜欢抽旱烟的老剑手听见了这一声大喊。
老剑手当时正在树林里游走着,他找到了一串很像李行风的脚印,不过他很奇怪只有这一个孩子的脚印,另一个却不见了。他正跟着脚印走时,隐约听见了这么一声。天黑了,跟着这浅浅地脚印很吃力,他还有很多方法跟着这足迹走。但本着宁错过不放过的精神,他转道往声音的方向寻去,没准能看见另一个孩子的身影。
老剑手武学层次在六阶,具体段位不详,不过有六阶这个名头,他已是木溪镇少有的高手之一。他隐藏了踪迹,悄悄接近了这群人在的地方。
上树,家学是相似的,少年爱爬树,老剑手自当亦然。
伴着月光,他看见了这些南方的江湖人士,也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大怪物。于是他拿起了匕首。
但他看见地上又冒出了一只怪物,他没惊讶。但是剑手接受的是刺客训练,而不是侠者精神,本着坐山观虎斗。他也没动手。
仅仅过了一小会儿,怪物便死了。这怪物死的实在不怎么光彩,老剑手也不在意这怪物多么有礼貌,有礼仪。对他来说,只有关乎他利益的东西才能让他思考,至少它伤了一名武者。
这些外来的,并且显然不是平民的人在做一些鬼鬼祟祟的事。无论从哪方面考虑,他们和木溪镇的利益产生了直接冲突。老剑手行动了,他的脚轻轻地触到了树木上的老皮,像是做一个仪式,征求这青木郡土地的庇佑。
匕首寒光现,老剑手离他们只有两棵树的距离。
“哒哒哒,哒哒哒——”马踏青草的声音很不悦耳,老剑手身体十分稳定地收起匕首,再次隐没在黑暗,毫无瑕疵。
“师兄,我,我回来了!”一匹飞奔的马,驮着一位身上绑着很多大蒜的武者前来,武者气喘吁吁地喊道。
“嘿!”这武者以为还没脱离危险,直接扔了串大蒜过来。那马师兄站在树枝上,看着骨碌着的大蒜头,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大骂道:“怎么这么慢!要不是我们运气好,不然我们几个都得折在这儿!”
这马师兄差点把手中另一坨银子砸出去。
那武者刚才只看见地上受伤的那武者,没有看到马师兄,以为遭了不测,所以才急忙扔了蒜来。现在他见人们都还有命,便放下心来,但刚才马师兄说的话实在是点燃了他的火气,只见他缓缓说道:“师兄,这大蒜,可一直是您保管。”
马师兄脸色一变,这件事缘起确实错在他。
这一瞬的尴尬,马上的武者也意识到了自己犯了大错,得罪了他,这武者冷静下来后,急忙说道:“此事确实有我的责任,师兄你不知,这林子不知是因为入夜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回去的路竟极度复杂难辨,要不是听见了两声马的嘶鸣,恐怕我早就跑死在这片林子里面了。”
“竟有如此之事?那师弟你也是辛苦了,速速下马,我们还有一头怪物需要处理,不知为何,这次怪物来的如此之慢。”马师兄也借了这台阶,说了几句软话。
……
旁边,暗中的老剑手意识到是这季节的迷林开启了,这是大大有利的消息,这片林子,他比这些人了解地多。
……
最后的怪物迟迟不来,而另一方面,因为被他们灌了虎狼之药,那谦虚的师弟开始浑身发热。这先前灌药的人像是这团队里的郎中,但技术却不敢恭维。现在他正焦头烂额地处理着自己大腿的伤口,而一会儿还得去看那边趴半天的谦虚师弟。
作为这烟海门小分队中的核心,同时也是最强的马师兄,他完全没有这些称号的责任感。现在,他纯粹为了自己的性命才仔细盯着下方那个图阵的位置,他因为久久不来的怪物而感到心焦。而且,师门没有说这银子和大蒜能不能对这最后的怪物产生作用。
“大秘密藏在那小子身上。”马师兄的目光瞄了一眼那倒在远处的谦虚师弟,他对这个人最没把握了。先前,在路上那突如其来的咄咄逼人也让他措手不及,无奈立下了那样的誓言,马师兄一直认为他很懦弱。现在仔细一想,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凉意。
老剑手至今没有动手,他觉得现在动手恐遭不测,除了这些武者本身很棘手之外,还有些说不明的危险感觉。他甚至都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
……
那老马冲刺了一阵,甚是口渴。
这马刚才在林边聊妹子时,便没怎么吃青草。聊着聊着,突然间从林子里跑过来个主人,他先看了眼旁边做那羞羞的事儿的同胞,然后过来骑上它,不由分说就要往里面跑,一边躲小树一边疾跑甚是吃力,而且打断了它的好事心中也略有不爽。现在,这马终于可以好好地休息会儿了,口渴难耐,加上天黑,这马好死不死地舔了一口……地上的怪物血。
“嗷呜——”
这马猛地抬起前蹄,仰天长鸣,很有气势,就是看起来吼出了另一种语言。“咚。”像是报仇雪恨,它一蹄子踹翻了刚才骑它过来的武者,又嚎了一嗓子,跑远了。
这马突然发疯,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啊——”两个武者疼地叫了起来,一个是被踹了一脚的那武者,另一个是先前被镰刀伤过的武者。
被踹的,受的伤是能理解的伤,这不让忧心的马师兄担心,别人受伤关他鸟事。至于另一个,让马师兄心中一紧,那被镰刀伤过的武者看起来……变了。
他受伤的那条腿突然肿了起来,变得特别粗大,同时嘴巴里长出了獠牙,非常可怖。
马师兄抛开银子,急忙下树,想要了解干脆地了结他。
匕首寒光再现,马师兄双目一凛,横剑挡之。这力道如此之大,让马师兄措手不及,双脚在地上划出一行印子。老剑手见一击不成,运起身法,扭向他的身后,再次出手。
“糟了,这刺客比我要强!”马师兄心中一慌,竟是忘了要防御起来。
“镇魂钉,乾坤位,起!”
电光火石刹那,两枚有着古朴花纹的钉子对着老剑手的胸口和脑袋飞过来,老剑手正在攻击,这两钉实在避无可避。他用力侧开些身体,却依然中了招。
第一钉,刺向老剑手心脏的,中了他的左肩。第二钉,刺向脑袋的,却……打穿了老剑手的耳朵。可能是上面有毒素,老剑手中招后,马上就觉得十分晕眩。
匕首还是捅了下去,没打中,那马师兄露出狰狞的脸庞,剑上蓝光现。
“嘿!”
一大团烟雾升起,老剑手迅速离开了。他知道这回算是栽了,没想到先前的一击必杀没见成效。更没想到除了这三人,远处更是还埋伏着一个人。
尤其那泛着蓝色的真气,实在不可小觑,刚在接触的时候,居然隔着兵器还能伤到自己。
……
……
那位异变的师弟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头怪兽。
没等到他发疯,现在,他已被飞过来的钉子扎了个严实,远处,射出钉子的人正在往嘴巴外掏着药材的残渣。
这人的脸红彤彤的,这是服下过于刚猛的药的后遗症。不过这药倒是救了他一命,这谦虚的师弟活下来了,把救他的人刺死了,无比讽刺。
“马师兄,还有蔡师兄,师弟醒来的晚了,不过幸好没有铸成大错。那刺客中了我的钉子,绝对活不过三日,想必不敢再次前来。这已经有五头怪兽,我们却只剩三人,这么一折损,便多了两个能进去的名额,还望两位师兄多多助我,速速完成师门的任务为重。”这谦虚师弟抖了抖身上的泥,谦虚地说道。
那马师兄持着剑,剑上留着老剑手的鲜血。这马师兄冷眼看着他,说不出是忌惮还是愤怒,他说道:“褚滕安,……你居然是道士?”
“可不敢这么说,四十年前就没有道士这个活计了。我是烟海门的武者,习得我门真气,便是我门之人,望师兄以后莫要提起此事。”褚滕安谦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