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看到隋使带回来的屏风和都蓝可汗进献的玉杖不禁勃然大怒。
“他们这是对朕的挑衅,朕就知道,一时的忍让,一味的迁就,还有迫不得已的拉拢,并不能让突厥彻底的臣服。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草原上与他们亮剑对决,让他们知道大隋的军威所在,要像汉武帝那般鏊兵大漠,彻底解决大隋的边患,确保大隋长治久安。”
高颎心里虽不认同出兵突厥,但是看到杨坚说得义正词严,也不敢开口反驳。只是说道:“皇上,突厥是我们的宿敌,消灭他们并非朝夕之间,臣认为突厥之所以出尔反尔,实在是因为千金公主在身边煽风点火,推波助澜。只要杀了千金公主,突厥短时间内也不会对大隋用兵。我们则正好利用这一个大好时机休养生息,厉兵秣马!”
“这个千金公主实在是朕的心腹大患。”杨坚咬牙道,“朕是希望她能够放下仇恨,与朕和平共处,朕不该让她嫁往突厥,一步之错,处处被动。”
“皇上,恕臣直言,如今江南刚刚平定,现在我们实在是不宜对突厥用兵,我们需要休整一阵子,待大隋恢复国力,民心稳定之后在与突厥一较高下。”高颎道。
“朕也明白现在大隋的处境,朕现在暂时咽下这口恶气。但是朕一定要在用兵突厥之前除掉千金公主。这不相信朕奈何不了一个女人。让长孙晟好好替朕琢磨一番,这段时间他的目标便是对付千金公主。”
长孙晟接到杨坚的旨意后,不禁感到了一阵悲哀和愤怒。虽然这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当他看到密旨仍然对杨坚感到愤怒,千金公主怎么说也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你杀了她全家,她要报仇也无可厚非,但是她一个女子能兴起多大的风浪?如今大隋已经平定了江南,不再像立国之初那般对突厥畏惧三分。突厥现在自身难保,你又何必对一个女人苦苦相逼,赶尽杀绝。想到这他又为自己感到悲哀,一直以来自己只能被动的做各种事情,想不到还会将他推到风口浪尖,与千金公主成为仇敌。眼看着自己默默爱着的女人陷入复仇的深渊不能自拔,自己还要在背后捅上一刀,这实在是一种残忍和对自己的折磨。
长孙晟思考再三,决定前往突厥王庭再一次劝说千金公主,希望她幡然悔悟,不要再为报仇做无畏的斗争,也不要对用兵长安抱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这样或许还能挽救她的性命。这是目前自己唯一能为她所做的事。
然而长孙晟没有想到的是千金公主仍旧是执迷不悟,她的心里又重新点燃了复仇的希望的火焰。
长孙晟一脸忧伤地觐见千金公主,千金公主则显得神采奕奕,抑或有些得意扬扬。长孙晟望着千金公主不免流露出几丝悲悯,千金公主似乎读懂了长孙晟的同情,屏退了左右便道:“长孙哥哥,你还好吗?”
“公主,你变了,虽然你现在是笑容满面,可是你却瘦了,憔悴了,你心里还是很伤心很难过!”
千金公主不禁冷哼了一声,“本公主没有变。自从我来到这一片草原,我就从来没有改变过,从来没有忘记过复仇,从来没有忘记过有朝一日血洗长安,光复大周。从来没有忘记过让杨坚狗贼血债血还。”千金公主说着双眼布满了血丝,显得有些恐怖。
“公主,你怎么还不醒悟,如今大隋已经收复了江南,突厥目前只能自保而已,根本无力对抗大隋。若是开战,大隋现在根本就不惧怕,顶多也就是两败俱伤,受苦受难的还是黎民百姓。你又何必……”
“我又何必这么做是吗,我现在活在这个世上备受蹂躏,受尽屈辱,却仍然顽强地活着,那就只有一个目的:报仇。否则到了九原之下我无颜见我的父母,无颜见列祖列宗!”
“公主,皇上已经对你动怒了,我希望你偃旗息鼓,不要再与他作对了,或许还能保全性命!”
千金公主冷冷地笑了起来,“杨坚这狗贼现在终于知道本公主的厉害了,要对本公主痛下杀心了,只不过很可惜,这里不是长安,由不得他肆意妄为!”
“公主,两国若是开战,必将是生灵涂炭。你不能为了报仇而沾满无数将士和百姓的鲜血,让那么多无辜的生命陪葬。”
“够了,长孙晟,你不要在这悲天悯人了,杨坚他杀我父兄,向宇文皇室大开杀戒的时候,你怎么不阻止杨坚,高祖皇帝不但是我的叔父,也是你们曾经的皇帝,还是你的结义大哥,你怎么不振臂一呼为他报仇了!杨坚背信弃义,猪狗不如,你还在为他辩护,为他摇旗呐喊,你早晚也有一死,到了九泉之下,你怎么面对对你情深意重的高祖皇帝!我敢挑战杨坚,就绝不会退缩,更不会害怕!”千金公主怒道。
长孙晟无言以对,心里却揪心地疼了起来,怔怔地望着千金公主,“公主,这中间有着太多的恩怨,太多的是非,这也许就是宿命,也许是天意,我无能为力,也不能改变。但是我绝不会对你痛下杀手,我把你送到了这里,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来保护你。”
千金公主顿时软化了下来,望着长孙晟离开牙帐,泪水盈盈。
“长孙哥哥,我知道我凶多吉少,但是我不会放弃一丝的希望。其实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哥哥,或许有一天我真的死在你的怀里,那也是我的命,我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