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朝会后欢天喜地来到尉迟静的行宫,走进行宫却看到了满目狼藉,所有的东西都打翻在地,地上还有一摊血迹。杨坚顿感不妙,厉声询问行宫的侍女,宫女则惊恐万分地将事情告诉了杨坚。杨坚听后顿时如五雷轰顶,差点昏厥过去。杨坚镇定下来之后便怒气冲冲地前往仁寿宫兴师问罪。
伽罗处置了尉迟静之后,心情大好,正在悠闲的闭目养神。
砰砰两声,杨坚将伽罗身旁的茶杯打翻在地,伽罗也吓得一下子醒了过来。伽罗抬头看到杨坚扭曲的可憎的面孔,内心渐渐生出了几分胆寒。
“你好残忍啊!为什么如此赶尽杀绝!”杨坚怒道。
“陛下,她可是尉迟炯的孙女,可是我们的仇人,不共戴天。陛下不但如此宠幸她,还让她有了身孕,难道陛下不怕她报仇吗、陛下,您这是在养虎为患,玩火自焚!”
“她只是柔弱的女子,她要杀朕,她有千百次机会!朕倒想不到你是如此的残忍,不但杀了她,还杀了朕的骨肉!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伽罗似乎也被激怒了,“陛下,想不到你会如此辱骂臣妾。陛下现在怜香惜玉了,你可曾知道,从你登基称帝开始,你杀害了多少人,有多少人成为孤魂冤鬼,是臣妾在日夜地为你祈祷!就是这座仁寿宫,不也埋葬了多少无辜的生命,陛下难道就心安理得了吗?”
杨坚突然将手扬起,伽罗似乎也毫不回避,闭上了眼睛。杨坚咬牙切齿,终于将手缓缓地放下,气急败坏地开始打砸周围的物品,噼里啪啦地乱砸一气,怒气冲冲地走出大殿。
“毒妇!歹妇!歹毒之妇!”杨坚怒吼道。
杨坚想起死去的尉迟静和肚中的孩子,心如刀绞般疼痛,欲哭无泪。来到后苑,骑上马便纵马驰骋,飞驰而去离开了皇宫。
左右见罢惊慌失措,急忙告诉了高颎和杨素,二人听闻后也惊慌不已,先后急忙策马急追。
杨坚一路向北,马不停蹄。高颎感到了恐慌,万一让突厥人发现其行踪,那后果不堪设想。所以紧紧地追赶着杨坚,可是却始终不曾追上。高颎声嘶力竭地在后面大声呼喊着,直到嗓子喊得有些沙哑。
太阳渐渐地落山了,西边的红霞万丈,煞是迷人,可是仍难以掩饰杨坚内心的忧伤。杨坚驰骋了一天,终于在大草原处停了下来。高颎也很快追赶了上来。看到杨坚,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
杨坚下马跪拜道:“陛下,您千万不能冲动啊!如此大隋刚刚统一四海,人心刚刚稳定,您要是有什么不测,天下转眼间便会风云变幻,再起波澜。若此,那将是大隋和天下黎民的大不幸啊!为了大隋天下,还望陛下节哀和保重。”
“朕要为天下人而自重,可谁又能理解朕的不幸呢?朕的苦楚,朕的无奈谁又能理解呢?朕贵为天子,却不得自由,朕是天底下最悲哀的皇帝!朕掌握着天下人的生死大权,可是却连自己的女子和孩子都保护不了!”杨坚说着忍不住泪流满面。
不多时杨素也率军赶赴到了这里。杨素让军队四处警戒,独自一人来到了杨坚跟前。
高颎叩拜道;“陛下,我们历尽千辛万苦,才一统天下。陛下立下的宏图伟业决不能无疾而终。我们要向大汉一般强盛,威伏四海。陛下若是如此自暴自弃,那则是天下苍生的不幸。陛下不能为了一妇人而轻天下!”
杨坚沉默不语,半晌才渐渐平静下来,“是啊,上天对朕已经够眷顾了,朕岂能自暴自弃。朕纵然失去太多,可是终究还是有这个天下!”
月光如练,风吹草动。杨素也担心突厥骑兵出没,便劝杨坚回宫。
“怕什么,现在大隋才是这个天下的强者,突厥人早已经不敢在这个地方巡视了。”
杨坚目光炯炯地望向北方,“大隋虽然暂时安稳了,但是突厥始终是大隋的心腹之患。朕要在有生之年为后世子孙解除这个威胁。杨素,你能不能担当起这个重任。”
杨素听后内心欢喜,跪拜道;“陛下,臣愿意效仿卫青,效仿霍去病,决战突厥,扬威草原,马革裹尸,死而无憾。”
“好,那你现在就着手准备吧,朕迟早会对突厥大规模用兵,彻底解决突厥对大隋的隐患!”
杨坚直到次日才返回仁寿宫。伽罗见杨坚迟迟不归,不免心惊胆战,一夜无眠。伽罗这一夜想了很多,杨坚毕竟是天下至尊,不能像平常百姓那般对自己从一而终。哪个皇帝没有三宫六院,嫔妃如云呢,罢了,随他去吧,他想宠幸谁就宠幸谁吧。伽罗想起杨坚在结婚之夜的誓言,不免潸然泪下。
当杨素将高颎所说的话告诉伽罗的时候,伽罗彻底被激怒了。高颎居然轻蔑自己是一妇人,要不是父王赏识高颎一家,要不是自己给杨坚举荐高颎,他高颎哪来的今天。
我能给予你一切,自然也能让你一无所有。那我就让你知道我这一个妇人的厉害。
高颎,你要为你所说的话付出惨重的代价!
伽罗真的被激怒了,好像自己被遗弃了一般,一个家奴居然都如此肆无忌惮的欺负自己,他决不能容忍高颎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