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贺若弼的弹劾,杨坚只是下诏杨素罚奉一年,算是给朝野一个交代。但是贺若弼自然是不依不饶,请求严惩杨素。杨坚内心恼火,不予理睬。
远在扬州的杨广听闻此事大松了一口气,对于贺若弼的半路杀出,杨广不免有几丝慌乱,他自然知道贺若弼和父皇的关系,不免有几分担忧。
杨广和杨素暗中商议利用虞庆则一事在朝野暗中造谣诬陷高颎,说高颎与虞庆则同流合污,密谋造反。但是朝野中的许多官员都为虞庆则鸣冤叫屈,特别是贺若弼弹劾杨素,令整个形势急转直下。若不是母后从旁劝说杨坚,杨素若真的被处置,那杨广在长安便失去了重要的臂膀,以后恐怕是寸步难行。不知觉间对贺若弼更加记恨。
杨广清楚的知道,若想让杨坚废黜太子,必然首先置高颎于死地,至少要让他离开朝廷,否则一切都无济于事。遇事宇文述和杨约密谋要趁热打铁进一步陷害高颎,彻底将高颎击溃,免得夜长梦多。他们将目光投向了高颎的另外一位心腹王世积。
高颎似乎早就有所觉察,特意召来王世积让他离开长安。
“世积,如今形势险恶,虞将军不在了,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便是你。你还趁早离开长安这个是非之地吧,不要引火烧身。”高颎叹道。
“大人,难道我们就这样任人宰割吗?”王世积不满地说道,“大人,三军将士对您敬重有加,您在军中的威望也抵得过当今圣上,大人为何这般胆战心惊,我们足以对抗他们?”
“世积,我知道你们的想法,你们的愤怒。我是振臂一呼,率领你们与皇上对峙乃至兵戎相见。但是我不能,也不会容许你们任何人有这等举动。若是这般,那我们便会重蹈过往朝代的覆辙。二十年来盼来的天下一统毁于一旦;突厥也会蠢蠢欲动,南方也会再次分裂,天下会再次兵连祸结,百姓会再次哀鸿遍野。我们这是在自相残杀,制造天下悲剧。我们的初衷或许是拯救天下,恐怕到头来做的是祸国殃民之事。”
“大人,我死不足惜,但是他们一定会变本加厉的对付您,还有太子,将来若是杨广得到天下,那才是天下的悲剧,黎民的苦难。”
高颎也叹息了一声,“皇上是圣明的,现在只是被人蒙蔽。皇上早晚会醒悟的,若是我们坚持到那一天,他们所有的阴谋都不会得逞。”
高颎望着王世积,正色说道:“世积,到了凉州一定要谨言慎行,为了不连累你们,从此与我不得再有联系。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都万万不可为我出头。”
“大人,他们不择手段,恐怕大人孤掌难鸣。”王世积担忧地说道。
“世积啊,我可以出头露面,皇上与我情意深重,情同手足,不会轻易对我开刀的。只要能保住太子之位,老夫就是死而无憾了。但是以后的路,还需你们来保驾护航。长安的事情就不能再殃及无辜了。所有的事情都由我一力承担,就让他们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我吧。”
杨坚决定将东宫卫士名簿交由禁卫府管理。抽调勇健的东宫卫士宿卫皇宫。这一举动让朝野大惊,高颎便上奏道:“陛下,若是尽取强者,恐怕东宫宿卫太劣,为太子安危着想,还望皇上重新考虑。”
杨坚愤然作色,“太子居长安,长安乃首善之区,东宫又禁卫森严,何须壮士。朕经常出入长安,宿卫自然要得勇毅。”
“皇上,这乃是前朝惯例,若是太子有不测,陛下恐怕会后悔莫及。”
杨坚大怒,“这才是最大的弊端,东宫养士是何居心,太子目无王法,有恃无恐,应与此有关,朕会下诏每月轮换太子宿卫,以监督和约束太子。”
杨素知道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和高颎正面交锋,想要扳倒高颎只能采取迂回策略,他们还是将目光盯上了离开长安前往凉州的王世积身上。
不久前发生的一件事让杨素和杨约暗中欣喜若狂。王世积的亲信皇甫孝谐犯罪,从长安前往凉州投奔王世积。王世积在这个时候岂敢私藏,拒绝接纳。杨素将皇甫孝谐捉拿归案后,经过仔细谋略,决定将皇甫孝谐发配桂州。桂州总管乃是郭衍,正好可以争取皇甫孝谐。
果然皇甫孝谐在郭衍的威逼利用下,按照郭衍的指示向杨坚奏疏说王世积曾请道士看相,道士说他贵为国君,夫人当为皇后,在凉州任上,亲信曾说道,‘河西乃天下精兵之处,可以图大事’,王世积却说,‘凉州土旷人稀,非用武之国’。足见其图谋不轨。
皇甫孝谐的奏疏抵达长安后,杨坚也果断地下了一道奏疏,将王世积押京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