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小心翼翼胆战心惊地在皇宫的宿卫将领的任上度过了一年,但是杨坚明白在这平静的背后宇文护和宇文毓得明争暗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宇文毓掌控了政权后开始改革内政,下诏安抚流民,开垦荒地,一时间民心大悦,广受百姓称赞。宇文毓又暗中联络关中地区那些有影响力的世家大族和军队将军,得到了他们的支持,开始插手军政,将自己的亲信渐渐安插在武川军团之中,并在军队中暗中拉拢和联络支持宇文皇室的将军,宇文毓借江南不稳为由将宇文护的亲信卫国公宇文直调离了京师。
这一切宇文护都看在眼里,隐忍不发,但是当宇文护听到一件事时,宇文护震怒了,那就是宇文毓要将所有的州郡刺史和朝廷要员召集起来要公议将武川军团的指挥权收归朝廷,将武川军团分为五大军府统领。
宇文护知道这是剥夺自己对军队的控制权,他自然绝不会坐以待毙,一场杀气在长安城内蔓延开来。
杨坚自然钦佩宇文毓的胆略和勇气,同时也为宇文毓的安慰危深深地担忧,因为杨坚已经觉察到了宇文护对宇文毓已动了杀机,宇文护已经调换了宫中所有的侍卫,朝中大臣如果没有宇文护的准许任何人都不能出入皇宫,就连宇文毓本人也不得离开皇宫。
杨坚对此感到深深的忧虑和无奈,他知道周围都是宇文护的人,他自己虽是右小宫伯,可是却指挥不动任何一个侍卫,宇文护在皇宫编织了一个巨大的囚笼。
宇文护的丞相府这几日也是灯火通明,宇文护这几日也是难以入睡,他虽然极度记恨宇文毓,但是从内心深处他又很欣赏宇文毓,宇文毓短短一年便崭露头角,他原来天真地认为宇文毓能在他的庇护下慢慢成长起来,他希望他们兄弟二人能够和睦相处,如鱼得水,共谋武川大业,可是他忘记了一山不容二虎,身处九五之尊的宇文毓岂能会容忍他这般擅权?如今他们兄弟终于走到了怒目而视拔刀相向的地步。
宇文护现在是绝对不会放弃自己手中的权力,两人已经到了生死对峙的地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大王,这个宇文毓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你让他掌控内政也就罢了,如今他居然想插手军事,要将军政大权收归己有,大王,这一次我们不能再忍让了,否则,我们便断了退路。”宇文直说道。
“大王,宇文毓欺人太甚,卫国公说的对,他这是在断我们的退路,然后将我们赶尽杀绝,因为在他的眼里我们不是他的恩人,而是他的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大王,我们不能再心慈手软了。”宇文述说道。
宇文护一直阴沉着脸,一语不发,好久才叹道:“我将内政大权交付给他就是想与他缓和关系,不至于剑拔弩张,想不到他把我的退让看成了软弱,助长了他的骄纵,我原来以为他主持内政,我把持军事,我们能够和平相处,现在我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是皇帝,自然要大权独揽,是绝对不会容许有一个握有实权的臣子时刻威胁着自己的地位,可是他太急躁了,待我慢慢老去,自然会把权力交付给他,他怎么能不理解我的一番良苦用心了呢?我们本来可以风雨同舟,如今只能同室操戈了。”
“大王,武川军团现在可以没有宇文毓,但是绝对不能没有大王,宇文毓是绝对震慑不了那些群雄的,否则大周王朝顷刻间便会灰飞烟灭。”宇文述道。
“我已经杀了两位皇帝,如今再动杀机的话,那会不会遭受天谴呢?”宇文护脑海中掠过了几丝不祥的预感。但是想到自己即将失去一切,沦为阶下囚,甚至会走上断头台,他又握紧了拳头,动了杀戮之心。
身处皇宫之中的宇文毓此时才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处境,才明白自己是如此的弱势,如此不堪一击。他以为通过自己的内外联合可以与宇文护分庭抗礼,可是他低估了宇文护的势力,他也不曾想到宇文护是如此的强大,居然一声令下在一夜之间将皇宫内所有的侍卫,宦官、宫女全部撤换掉。没有他的命令居然连他自己也不能出入皇宫,而对于这一切朝臣们都看在眼里居然一语不发。宇文毓顿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曾无数次的设想过与宇文护剑拔弩张的公开决裂的种种后果,所以两年来自己苦心经营朝政,用心笼络各种势力他以为自己羽翼丰满,可以制衡宇文护,可是他没有料到宇文护是如此的权势熏天,如此的庞大,自己的生死去留只在宇文护一念之间。
宇文毓渐渐静下心来,他知道自己面临的生死抉择,他必须要勇敢地面对,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来换取众人对于宇文皇室的同情和支持。可是当他想起自己挚爱的妻子和可爱的儿子的时候不免痛彻心腑,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让他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