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快要放寒假了，大家开始收拾东西。今年若然没地方去，阿莉已经先说好了，到她家过年。可是阿莉要和木马先去别的地方去玩一段时间，虽然阿莉说一起去，但是总不能真的没皮没脸地去做电灯泡吧。所以虽然阿莉再三邀请了，她还是拒绝了。
一个人在学校很无聊，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偶尔看看考研的书，或者去图书馆蹭一整天的暖气。虽然宿舍楼还是有不少同学有事在，但是临近年终也越来越少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呼啸的风让整间宿舍显得更加安静。
阿莉还有两天就回来了，若然别提多开心了，虽然平时阿莉在的时候大家都是各玩各的，但是她真是受够了这几天的一个人。终于明白为什么一些流落荒岛的人会逐渐失去语言能力，因为时间久了你就会忘记说话这种技能了。
图书馆的暖气真是让人昏昏欲睡，若然索性趴在书上嗅着油墨香睡过去。但是你知道的，舒服的东西从来不会长久。刚睡着，口袋里的手机就开始震动了，若然迷糊中后悔没调成静音。
拿出来一看，显示竟然是：王。
大过年的也不安生！若然接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就迫不及待了，“新年好啊若然，姐给你带来好消息了！你赶紧到公司来一趟，有客户了！赶紧哈......”
这么一说她又想到了上次的不快，“别又是什么为儿找老婆的老头子.....”
“不是不是！这回我看着挺靠谱的，比那个老头最起码年轻好几十！不说了......你赶紧准备准备过来......”说完竟然主动挂了电话。
有了上次的教训，若然也不再那么期待了，还了书就去了，也没再掏出小镜子来看看。
坐上了地铁，若然才发现我姓王的说的话有问题：上次那位老头子最起码也有六七十岁了，好几十是什么概念？二十也是好几十，四十也是好几十呢。
到了圆梦门口，前台小宋像上次一样没有在打毛衣，对她也没有上次的轻视了，但是这反而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今天要见的人很不好，所以连小宋都对觉得自己可怜起来。若然的凡是往最坏了想的毛病又犯了。
还是那间办公室，老板又来了，这次没有了太多的寒暄，直接坐下来就直奔主题。王姐笑嘻嘻地凑上来，“妹子啊，上次你受的委屈咱老板可记着呢，这不，这次的这个登记的资料上是开公司的呢！有钱得很。你给他生了孩子，估计到最后红包不会少给哦，到时候干什么都够了......”
老板示意王姐说得太多了，“考虑到上次的事件，我们把见面的地点安排在了隔壁的一个房间，这样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大声喊叫，我们就会立刻赶过去......当然，王姐说得有点夸张了，不过该提醒你的是，这个东西不是相亲，好不好看没那么重要，本来你也只是要人家的钱......”
若然点点头。
“你去吧，就在隔壁了。”老板说。
若然来了那么多次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个房间，打开门进去有两位中年男人坐在里面，若然很奇怪：好基友借腹生子？
“你好。”不过若然还是礼貌地问了好。
坐下之后，不容若然思索，两位就接二连三的问了很多问题，不过都是一个鸡毛蒜皮的小问题，若然轻松地就应付过去了。
两位表示交头接耳了一阵子，一位头发浓密的中年人说：“我们对你的反应能力很满意，说明你的脑子很灵活，将来孩子也会比较聪明。”
敢情刚才是测试啊！若然心想。
“请问小姐有没有体内受精的意愿？”见若然一愣，连忙解释说：“我们比较希望孩子遵循自然的规律.....虽然代孕已经违背了原本的规律，但是也是无能为力。虽然现在的科技比较发达，但是我们还是想要一个常规自然方式生出来的孩子......”
“呃......可是圆梦的老板跟我说，一般都是体外的.....”若然听这位中年人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体外受精和体内的价格是不一样的，你是知道的。”另一位沉默了很久的中年人抛出了最诱人的一枝橄榄枝。“我们会为你提供良好的待孕和待产环境，到时候你就可以不用住在学校了。三餐有专门的阿姨搭配营养。我们注意到你的体检报告上显示有贫血的现象，我们的阿姨会帮你调理好的。”
“是没怀孕之前就开始吗？”若然有点难以置信。
“没错，因为母体的健康是孩子良好发育的关键，我们必须要保证你会给我们生出一个足够强壮的孩子，做这些不过分。当然，你不用担心不怀孕就没有定金，我们会在签订协议之后就付给你一笔定金，数目也会相当可观。”
这真是最好的一家了，体内就体内吧，就算体外受精生了孩子之后女人的那些珍贵的东西也都没有了，还不如体内呢。可是从进门来困扰她的一个问题她还没解决，“请问我是与你们哪位先生......生孩子？”
“哦，呵呵呵......”头发浓密的那位笑了起来，“你觉得会是哪一位呢？”
若然正想仔细瞧瞧哪位比较像受，通常gay之中的受比较愿意做“妈妈”。
“哪位都不是，想要您.....您生孩子的是我们的先生，我们不过是司机。”另一位不太说话的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接下来又谈论了一些细节，气氛也因为刚才的乌龙变得轻松起来，若然也松了一口气。
然后就是签订协议的方面了，两位中年男人考虑到大家要过年的关系，所以决定等过完年再说。若然一听这么说本来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头发浓密的那位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童小姐是不是还有什么想说的？
若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接下来就是过年了。若然没有地方去，只得跟阿莉去她家，往年的年夜饭都是跟叔叔婶婶他们一家吃的，虽然不是很开心，但是好在有童书在，还不至于显得太无聊。
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童书一直觉得对若然有愧疚。以前几乎每周一次电话的，现在童书因为母亲对若然做了那样的事情，觉得没脸面再跟姐姐联系了。
若然记得刚上初中的时候，童书才上小学，小学离家比较近，刚上小学的童书还是比较喜欢学校的。可是过了几周之后，童书就开始早上哭闹着不愿意去上学了，每天早上在餐厅磨蹭，一个鸡蛋能吃半个小时。好不容易吃完了，在门口穿鞋的时候就哭了，婶婶那时候上班很忙，一开始哭的时候还要问问，童书不愿意说，后来就算了。早上也不管哭成什么样，扔上车开到学校放下来就走.....
后来过了好几个星期还是没有好转，若然就一直问，童书还是不敢说，直到若然说给他做主，他才战战兢兢地说出原因来：他的新同桌是一位个头很高的男生，平时很调皮，有一次午睡的时候，这位男生在一位女同学的辫子上绑了一个虫子被童书发现了，他就告诉了老师。从此以后算是结下了梁子。
这个男生看出来童书胆子比较小，就逼他把零花钱交出来，还经常把一些奇怪的东西放进他的桌子里：古怪屋买的假手指、恐怖杂志上撕下来的女鬼的图片、还把嚼过的口香糖吐进他的书包里......那一段时间童书的班主任请了婚假，来代班的老师上完课就走，根本不管平时的事情。而且那个男生还威胁童书不能告诉家里，要不然就在他的凳子上抹胶水，让他不能去厕所.......
停了刚上小学的童书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之后，若然别提多生气了。
第二天召集了班里的几个男生就把那个男生堵在了小学门口，连威胁带恐吓，把那个小学生教训了一通，当然没有真的打，那个年龄的孩子吓唬吓唬就够了。
从那以后，那个孩子再不敢吓唬童书了。
这件事情没有告诉过叔叔婶婶，在叔叔婶婶的印象里，若然是一个从小话不多，老老实实的女孩。召集同学恐吓小学生的行为太小太妹了。
这件事情之后，若然在童书心中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进入青春期之后，童书收到了谁的情书都会告诉若然。还记得童书上六年级的时候，第一次收到同班的一位女孩的情书，他把情书给若然看了之后，很不屑的说：“我才不喜欢这样的呢，我长大以后就娶然然姐。”
他们就像亲姐弟一样互相陪伴生活了这么多年，若然比童书的任何一位女朋友都了解他。
“喂......”若然拨通了童书的电话。
“姐........”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个人沉默了很久，电话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新年快乐......书书.....”还是若然打破了僵局。
“下次....下次我一定会拼了命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童书站语无伦次地说。
“我相信，但是我不想再经历了......”
“新年快乐！姐！”童书的语气终于变得轻松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