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总,您让订的机票已经订好了,明天上午可以吗?”秘书的电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可以.....”
挂了电话喻祎点燃了一根烟,没想到一别之后能那么快相见,而相见的方式竟然是这样的,他接到阿莉电话的那一刻世界都崩塌了。他以为要到白发苍苍才能相见,见到的时候必定沧海桑田,场景他已经想了好几遍。
这一次去,他一定不会再放过她了,没有任何人能真正保护好她,除了自己。
童年终于支持不住,倒在了病房门口,医生很快把他救起,世界变得清净多了。这几天童年在病房外,时而疯癫时而痛苦,谁都拉不走,院方已经警告过多次了,童年的爸爸妈妈也一直在劝,却还是没用。
外婆已经醒来了,但是精神还不是很好,挣扎着要起身去看若然。阿莉撒谎说若然刚睡着,外婆才作罢。
喻祎来到阿莉说的这个外伤医院外面,就是这里了。他看着进进出出的病人,被家人用轮椅推着或者搀着,有的头上裹着层层纱布还透出血来,有的退断掉了,只好拄着拐慢慢地走......若然会是什么情况呢?
他走进去,打了阿莉的电话。
阿莉走到她旁边的时候他差点没有认出来,整个人非常憔悴,黑眼圈快要跌到下巴了。眼肿的厉害,只剩下一条缝。
“走吧......”阿莉一开口还是沙哑的哭腔,看来若然非常严重。
跟着阿莉上了三楼,先去看了外婆,外婆看到喻祎满脸委屈,立马拉住他的手,“小伙子,你快把我们家然然救走吧.....”说着就要落下泪来。
“外婆您别着急,先看看若然的情况再说。”喻祎安慰她。
“你看看你,要你来你不来,现在我们家然然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要是来了不就没事了?”外婆现在像是小孩子一样,把事情想得非常简单,她一直认为喻祎才是在若然身边的最好人选....
“我这不是来了嘛.....”喻祎决定先把外婆的情绪稳定下来再说。
“你等会就把然然带回国,我们一起回去,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被人欺负......”外婆又来了....
“好好好.....”喻祎附和着。
过了一会儿,外婆睡着了,阿莉才走过来。
“你是怎么想的?这次?”阿莉也看出他不是随便过来看看。
“我要把她带走....”喻祎目光坚定地说。
“可是她已经嫁给了童年了呀。”
“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我都要把她带走,这辈子我不会再放弃她了....”
“你知道若然现在的情况吗?”阿莉看着他,“她伤得很重,一盏大水晶灯整个砸在了她的背上,即使醒过来,背部.....你知道的,也很有可能.....瘫痪.....”阿莉小心翼翼地提醒他,经过这几年,她才发现真正对若然好的,只有喻祎,连她自己都自愧弗如。
“我知道....”喻祎拿出一支烟,想到这里是医院又放了回去,“没有人像我有财力能照料若然到死,只有我,别人靠不住,只有我。”
阿莉看着他斩钉截铁的侧脸,感动又心酸,若然还好遇到了喻祎.....
“你要不要去看看她?”阿莉说。
喻祎站起来,“可以吗?”
阿莉点点头,“可以是可以,就是她还没醒,我们只能在外面看看.....”
两个人来到ICU病房外面,从玻璃望进去,里面除了一些仪器就是雪白的床,床上小小的身形就是若然吧,两个人搜寻了好久,才看到若然露在外面的鼻子.....
“若然伤得很重.....”阿莉眨眨眼,她感觉自己又要哭了。
喻祎久久地看着躺在里面的若然,他没法把那个白白的一团和青春靓丽的若然联系到一起,要不是阿莉告诉他那白色的东西就是若然,他一点都看不出里面的床上是有生气的。
“医生怎么说?”喻祎悄悄地擦了擦眼角。
阿莉吸了吸鼻子,“医生说还没有脱离危险,只能等若然醒了之后再说。”
“说了什么时候醒吗?”
阿莉摇了摇头。
“这里的医生都那么不负责吗?若然的医生在哪?带我去!”他眼睛变得可怕起来,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他一把拉住阿莉的手,“带我去。”
“你别冲动!”阿莉狠狠地甩开他的手,“你现在找他们有什么用,若然又不会现在就醒.....”
“我要找他们问问若然的情况。”
“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不能带你去去找他们。”阿莉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下来。
喻祎在旁边坐下来,“那边....男方那边在哪里?”
“你干什么?你不要冲动!”阿莉紧张地看着他。
“我不会惹事的,我还要照顾若然呢....只是想劝男方跟若然离婚....”
“他们要是不答应呢?”
“不会的,出了这样的事,他们心里有愧,再说了.....他肯定知道若然以后有瘫痪的可能,现在有人愿意接手,他们恨不得赶紧把这个烫手山芋扔掉呢....”
“他们不会这么无情吧?”阿莉脑海中浮现出哭得歇斯底里的童年的脸。
“他们会的,即使那个童年不会,他们的爸妈也是会的。”
阿莉和喻祎找到童年病房的时候,童年的爸妈还在对着躺在病床上的童年发呆。看到他们进来了,还有点疑惑。
“叔叔阿姨,这是若然的前男友,他想来跟你们谈谈若然的事.....”阿莉介绍。
“哦.....”
坐下之后,喻祎开门见山。“我今天来是想把若然接回去。”
童年的妈妈一听这样的话,本来忐忑的表情瞬间轻松下来。
“我不是来征得你们同意的,只是来告知你们一声,想必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们也没脸面留着若然了吧?”喻祎的气势明显占了上风。
“我们没意见....只是我儿子,他要是看不到若然,估计会闹翻天了.....”童年的妈妈念叨着。
“我不管你们怎么样,要是同意的话,就等你儿子醒来的时候,跟若然把离婚手续办一办,当然,如果不同意的话,我们也不会放弃通过起诉来达到离婚的目的。
“我们会尽量劝他的.....”
出了童年的病房,喻祎一脸凝重。
“你想好了吗?”阿莉问。
“什么?”
“要照顾若然一辈子。”
喻祎沉默了一会儿,“我说你第一次打电话给我的那晚我就想好了你信吗?”
阿莉没回答。
“不知怎么的,我好像有预感似得,一直觉得若然还能回到我身边,只是没想到以这样的方式回来....不过这也没什么了,只要她回来,我都会欢迎她。”喻祎一口气说了很多。
“那她离开你,你也不记恨她吗?”
“怎么说呢?我觉得她是爱我的,虽然相处短短几个月,可是她走了,我反而只是想念,至于恨...有过吧,可是现在已经我只想把她看在身边。”
他们坐电梯下楼,在医院外面的花园里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旁边有很多病人,大多都在晒太阳,还有很小很小的孩子,但是他们脸上都没有沮丧,大多数是一脸平静,有的还带着开心。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很多人会特别着你想这些光阴。
“我一直很奇怪你为什么一直死心塌地地爱着若然,若然是很漂亮,很善良,但是漂亮善良的女孩那么多......”阿莉忍不住问出了一只困扰她的问题。
“这么说吧,这种事情,算是缘分吧。”喻祎站起来去旁边的饮料贩卖机上买了两杯速溶咖啡来,递给阿莉一杯。
“我第一次见到若然是在一个冬天,很冷,说实话我以前是一个非常冷血的人,我从小的经历不让我对这个世界带有任何一丝怜悯。可是我那天遇见了若然,我看到这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姑娘,不由得生出一丝心疼来,特别想把这个小姑娘放在身边好好地呵护.....”
喻祎把第一次见到若然的场景仔细地跟阿莉说了一遍。
“后来呢?”阿莉的表情像是听故事,手里的咖啡凉掉了她都没知觉。
“后来我就派人去查她的来历,查到是你们学校的。然后我就盘算着用什么方法接近她,接着就查到她那天其实去去代孕机构面试的。我还查到她的父母很早失踪了,一直接济她的叔叔家最近也中断了救济....”
“于是你就将计就计,索性做了她的客户?”阿莉一脸惊奇的表情。
“为了让她百分百同意,我还找了几个人去闹事.....”
“噢~我有听若然抱怨过,那个给儿子找媳妇的老头是你安排的?”阿莉恍然大悟。
喻祎点点头,“我做这一切只是想让她在我身边......我想等到她怀了我的孩子,就向她求婚。”
“好大一盘棋....那你就没有想过她会不爱你?”
“不会的,我有自信。”他顿了一下,“只是她流产了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我向她求婚能弥补对她的创伤,没想到她竟然吓得逃走了....”
喻祎把手中的纸杯捏扁扔到垃圾桶里,“不过她以后总算不会离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