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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离奇的车祸

苏娜只觉得口中一阵发干,嗓子就像着了火一样,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嗫嚅着苍白的嘴唇说:“水,我要喝水。”那沙哑的嗓音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司徒方连忙起身,倒了一杯温开水给她。苏娜一口气就喝了下去,司徒方怕她呛着了,便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这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时分了,苏娜的老爸一大早醒来,看到女儿竟无端端地回来了,还发起了高烧,他立刻急得团团转,连声问司徒方是怎么回事。司徒方怕他过于担心,就编了个谎话,说苏娜昨晚和同学出去玩,不料时间太晚了,她就干脆懒得回宿舍,因此就回了家。谁知半路上突然下起了暴雨,苏娜淋了点雨,一回来就发起热了。司徒方还说,已经第一时间给苏娜服了药,她只是受了点风寒,没什么大碍的。昨天因为太晚了,他们就没有吵醒苏娜的老爸。

老爸则是一脸的心疼,连声埋怨道:“这个死丫头,这么大了都不会照顾自己,老是要长辈替她担心,真是的!”他知道司徒方为了照顾苏娜,已经一夜未睡,“真是难为老人家了!”老爸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就连忙让司徒方去歇息歇息,司徒方却笑着摆了摆手,说:“没事,我年纪大了,不用睡那么多。”老爸就一溜小跑地走去菜市场,买回了一堆的菜肉,又利索地做了几个清淡的小菜,再熬了点粥,等苏娜醒了就可以吃。

司徒方等苏娜喝完水,才关切地问道:“娜娜,你觉得怎么样了?好点没有?”苏娜喘了口大气,抬眼看看司徒方,说:“好点了,师父,只是身子还有点软。”司徒方慈祥地看着她,说:“没事的,这几天不要去学校了,在家好好休息吧。”苏娜点点头,不过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就迫不及待地问起来:“对了,师父,你昨晚是怎么找到我的?”司徒方这才将昨天晚上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昨晚上他和苏娜的老爸喝了点酒,两人的兴致都很高,东拉西扯地谈了很久,谁知苏娜的老爸不胜酒力,喝多了两杯,竟醉倒在沙发上“呼呼”地扯起了鼻鼾。司徒方无奈地笑笑,忽然想起自己都来几天了,都没和徒弟说过几句话,于是就想打个电话给苏娜。谁知道他拨了好多次,苏娜的电话都是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他有点着急了,担心苏娜出什么事,便打算亲自去学校看一下。本想让她老爸带路的,谁知司徒方怎么叫,都叫不醒他,就只好自己打了辆出租车出去了。

司徒方第一次在这个城市出门,路又不熟,天色又很黑,他想找个问路的人都看不见,司徒方正纳闷这偌大的学校里,怎么这么少人。他就这么误打误撞的,竟转悠到那幢红楼那里。

司徒方自小就经历过很多离奇古怪的事,他一眼看到这幢古老的楼房,就觉得这里的阴气十分浓重。别看司徒方已经一把年纪了,可他的好奇心依然不减当年,他当时就想进去看看,没曾想竟在那里碰见了苏娜,而且正巧把她给救了。

可司徒方也有问题要问,他说:“是了,娜娜,你昨天这么晚了,还跑去那楼里干什么?”苏娜皱皱眉头,把自己手机不见的事讲了一遍,之后她还说:“师父,我明明记得我把手机放包里了,可一回宿舍它就不见了,你说奇怪不奇怪?”苏娜直到现在都想不通,自己的手机怎么会无缘无故不翼而飞的。司徒方想了一下,便轻轻拍着苏娜的脑袋说:“娜娜,你个傻孩子,你被人暗算了。”

苏娜不明白,想:“谁会暗算自己啊?”可她回忆起昨晚的经历,仍然是心有余悸,幸亏被师父碰上了,苏娜就干脆将连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对司徒方详细说了一遍。包括自己的梦魅、李玉她们夜半遇鬼、研究生楼的女生自杀、小琪的失踪、自己在浴室里的奇遇以及生物园陈老头离奇死亡的事情,她都对司徒方说了个一清二楚。

司徒方认真地听着,他也暂时想不明白,因为当时自己不在现场,一时间也很难给出自己的推论。他只是隐隐地觉得,昨晚袭击苏娜的那个纸人,跟自己年轻时见过的那些纸人很是相似。但已经事隔那么多年了,那个黑袍人不可能还在世啊?况且这里离当年事发的小山村相隔十万八千里,这两件事也不可能会扯到一起吧?司徒方沉默地想着,一时间也没有出声,苏娜也有自己的疑虑,因此两师徒都静默了一会。

这时,苏娜的老爸在楼下听见两人说话的声音,便连忙跑了进来,发现宝贝女儿终于醒了,他才松了口气:“你个死丫头,老是让人担心!玩到半夜三更才回来,女孩子家家的,现在的社会多复杂啊!还有,明知要下雨也不带把伞,这么大个人了,都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老爸一顿数落,听得苏娜一头雾水,她有点懵了,“自己什么时候去玩到半夜三更啊?”她满腹狐疑地看着司徒方,司徒方连忙跟她打着眼色,苏娜似乎有点明白。她含糊了两句,便说:“行啦,老爸。一点小病,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饿了,有什么好东西吃吗?”老爸一听女儿饿了,就立马滴溜溜地跑去厨房了。

苏娜一阵摇头,觉得自己这个老爸真是,不知该怎么说。自从他和妈妈离婚后,就身兼父母两职,搞得现在整个人都婆婆妈妈起来了。

苏娜吃完东西以后,就给李玉打了个电话,李玉一听到她的声音就立刻炸营了:“苏娜!你跑哪儿去了?一晚上都没回来,担心死我了!真怕你像小琪那样,说不见就不见了呢!”苏娜安慰了几句,就将昨晚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李玉听了也是吃惊不已,她在话筒那头急匆匆地说:“这样吧,我和小雨现在就去你家,看看你好点没有,顺便跟你说点事。”“什么事啊?不能现在说吗?”苏娜有点奇怪,李玉却说:“见面再说吧,现在一时半会的说不清。”之后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苏娜一脑子的问号,“什么重要的事啊?还要跑到我家来说。”不过也只有耐心地等着她们了,苏娜就拿了本杂志,躺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转眼就到了晚上八点,苏娜看了看时间,竟这么晚了,李玉和谷静雨还没到。她不禁埋怨起来:“搞什么鬼啊?坐公车都早到了,这么晚的!”

苏娜正觉得不耐烦,忽然听到楼下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急忙跑去开门。只见谷静雨一个人站在门口,满头大汗的,眼里似乎还含着点点的泪光,苏娜连忙把她迎进来,连声问道:“怎么才来啊,小雨,李玉呢?”谷静雨一开口,竟带着哭腔:“学姐,李玉姐她出事了!”苏娜一听,脑袋不禁“哄”地响了一下,差点站不稳。

慕容劲松浑身的灼痛,迷迷糊糊地正处于一种半清醒半沉睡的状态。他似乎看见那个神秘的白衣人将他从火海里背了出来,然后就把自己放在教学楼的外面,当时暴雨倾盆,一个巡夜的保安发现了他,并将他送到了医院。

慕容劲松“呼”地睁开眼,昨晚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这时他看见四周都是一片宁静的白色,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真的就在医院里了。可慕容劲松还是觉得脑袋昏沉沉地有点发晕,他不由得伸手一摸:头上已经厚厚地裹了一圈纱布了,他再低头看看,身上也贴满了大大小小的药膏,只要稍微地动一动,伤口就隐隐地发疼。

慕容劲松慢慢地坐起来,病房里只有自己一个人。“那白衣人到底是谁?他和袭击我的那个是同一个人吗?可如果是的话,他为什么还要救我,干脆让我和那些干尸一起烧死不就完了吗?这人无非也是想灭口而已。”慕容劲松有点头疼,他想来想去都不明白,这白衣人大可不必去救他,这样的做法似乎有点自相矛盾。“莫非这间密室还有第三个人知道?”

这时,一个护士走了进来,看见慕容劲松起来了,便满脸含笑地说道:“慕容警官,你醒了。”慕容劲松有点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护士说:“昨晚帮你处理伤口的时候,在你衣服里看见证件的。喏,还给你。”说着,护士就把一样东西递给了他,慕容劲松接了过来,随手放在桌子上,说了声“谢谢。”

这时,病房外的走廊里传来一阵喧闹,慕容劲松看见门外一群医护人员推着一辆担架车,急匆匆地从走廊穿过,旁边的人都纷纷躲开身子让路,看样子应该是接了个重病号。慕容劲松又听到那些人发出了一些惋惜的声音,“哎呀,才这么年轻,太可惜了。”“就是,还是个女孩子呢,不知能不能救过来。”

职业的敏感驱使着慕容劲松的好奇心,他挣扎着下了床,来到走廊上,周围都挤了一些看热闹的病人。慕容劲松拉住其中的一个问道:“大哥,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啊?”那人说:“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是救护车送来的,一个女学生,被车撞了,那车可能质量不怎么好,竟着起火来,那女学生被烧了个重伤。”旁边一个大婶就接口说:“唉,那女娃可惨了,一下被卷入了车底,想逃都逃不出去,活生生就被烧成这样,不知能不能救活呢!”

慕容劲松听后,一股强烈的不安忽然袭上了心头,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急救室门口的红灯。这时一个眼熟的身影闯入了他的眼帘,慕容劲松不由得喊了一声:“小雨,你怎么在这儿呢?”前面那个娇小的女孩转了过来,果真是谷静雨!只见她满脸泪痕,正手足无措地在急救室的门口转来转去。慕容劲松不由得心头一震,“难道是苏娜出什么事了吗?”他连忙快步跑过去。

谷静雨听见喊声,便转头看去,原来是前些天来宿舍调查过的慕容警官,“怎么几天不见,这男人竟弄了一身的伤!”但此刻谷静雨也管不上他了,她看到慕容劲松,竟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慕容劲松见她那样,更是慌神了,他连忙问道:“小雨,你怎么会在这儿?出什么事了?”他差点就没忍住口,说出苏娜的名字了。只见谷静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抽噎噎地说:“慕容警官,李玉姐她…她出事了。”慕容劲松一听,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同时又觉得很疑惑:“李玉?不就是那个见了自己,就像见了唐僧肉的妩媚的女生吗?她怎么了?难道……”慕容劲松想到这儿,不由得一把抓住了谷静雨的肩膀,急切地问道:“小雨,刚刚推进去的就是李玉吗?”谷静雨抽泣着点了点头,慕容劲松急忙把她拉到一边坐下,先耐心地安抚了谷静雨的情绪,然后再细细地询问事情的经过。

原来,李玉和谷静雨在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就已经出门了。半路上李玉看见一间蛋糕店,她说苏娜最喜欢吃芝士蛋糕,就打算去帮她买一个。可那蛋糕店在马路的对面,李玉就让谷静雨在原地等着,她自己过去买。可她刚刚走到路中间,一辆失魂的货车竟不知从哪儿冲了出来,一下子就把李玉给撞到了,那货车竟然没刹住,紧接着就将李玉卷入了车底!谷静雨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她还没反应过来,那货车忽然“轰”地一声,迅速燃起熊熊的大火,转眼间,整辆车就淹没在滚滚的火海当中。

谷静雨顿时回过神来,她一边冲过马路,一边失声地大喊:“来人啊!快救人啊!那车底下压着人呢!”这时,路边一些热心人早已拨打了报警电话,消防车和救护车几乎是同时到场的。谷静雨无助地站在一旁,哭得泪人一般,她怎么都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灾祸。

很快,大火就被扑灭了,消防人员小小翼翼地将李玉从车底拉了出来,谷静雨连忙跑过去,可才第一眼,她就忍不住扭过头去了。这哪儿还是原来那个活蹦乱跳的李玉啊?谷静雨的眼泪成串成串地落下来,只见眼前的这个躯体遍体漆黑,五官、头发都烧成了一团,身上还露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伤口处绽露着皮肉,鲜血还不断地从身体里面渗出来。

这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可怜的女孩一定没得救了,急救人员正准备打电话给殡仪馆,谁知一个蹲在地上抢救的医生忽然说了句:“慢着,她还有气!”众人都大吃一惊,“都伤成这样了竟然还有呼吸?”那医生用手在李玉的颈动脉处认真地探了探,脉搏的确还在跳动,虽然很微弱,但至少证明了她还有救。那医生赶忙一声令下,旁边的那些医护人员就七手八脚地将李玉抬上了担架,救护车就以最快的速度往医院赶去,谷静雨作为伤者的陪同,也一起赶来了。

慕容劲松听完后,稍微想了一下,又问道:“那个货车司机怎么样了?”谷静雨却说:“我没留意到,当时我整个心思都在李玉姐身上,没顾得上问。”说完,她又不由自主地抽噎了一下,慕容劲松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拨通了自己一个朋友的电话,那朋友在交警部门工作,应该对情况会更为了解一些。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慕容劲松先和朋友闲聊了两句,马上就口风一转,问起了傍晚发生的这场车祸。那朋友竟是有点奇怪,他说:“怪了,怎么你也来过问这起交通案件啊?”慕容劲松一听,这里面似乎有点文章,就忙问道:“怎么,还有其他人询问过吗?”朋友说:“是啊,就在那肇事的货车拉回来不久,就有人打电话到办公室问起了这件事,当时我以为他是伤者的家属,就安慰了两句,详细也没有说太多。不过,这案子的确有点诡异。”朋友在电话那头迟疑了一下。

慕容劲松急了:“怎么个诡异法?”“我们第一时间就对失事的货车进行了检查,那车已经烧得跟堆破铜烂铁没什么区别了,不过通常都可以提取一些蛛丝马迹的证据的。可我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竟是什么都没发现。”“没发现?那是什么意思?”慕容劲松追问着,朋友想了想,说:“我说了你也会觉得奇怪。我是按照正常的程序去检查的,可那车里竟不存在着任何的生物证据!也就是说,那货车的驾驶室内是没有任何人为存在的痕迹!”慕容劲松不由得接口道:“你是说,那车是没人驾驶的?!”朋友模棱两可地证实了这一说法,慕容劲松再次陷入了沉思当中。

这时,急救室的红灯终于熄灭了,谷静雨和慕容劲松都连忙走过去,一个医生摘掉了口罩,走了出来,慕容劲松忙问道:“医生,她怎么样了?”医生看看两人,问了一句:“你们是伤者的什么人?”“我们都是她的朋友。”慕容劲松说,谷静雨也点了点头。

那医生叹了口气,语气竟有点沉重:“这样啊,那我就实话实说了。你们的朋友伤势太重,我们已经尽全力去抢救了,可还是回天乏术,她刚刚停止了呼吸。你们还是快点通知她的家属,来医院办理相关的手续吧。”说完,医生拍了拍慕容劲松的肩膀,离开了。

两人都如同遭遇了晴天霹雳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谷静雨想起入学时李玉的热心帮助,平时里对自己又是关爱有加,现在却说没就没了,她不断回想起李玉的音容笑貌,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慕容劲松虽然和她只有一面之缘,可李玉的热情活泼,也给自己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么随风而去,他也是伤感不已。

过了一会儿,慕容劲松才想起了什么,他说:“小雨,你先去苏娜家里报个信。我来通知李玉的家属,顺便办理后面的手续。”谷静雨点了点头,这才重新出发去苏娜家。

慕容劲松则在医院处理完相关的后续,人死了,就要把尸体安放在太平间里,这些都是要花钱的。在李玉的家属还没赶来之前,慕容劲松就把这些手续给办好了。他忘不了那张妩媚的笑脸,“就当是自己总算为她做过点什么吧。”慕容劲松伤感地想道。

之后,他也不顾自己的伤势,便连夜赶回警局,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将这桩离奇的交通事故转到自己的辖下。朋友说的细节他并没有忽略,这一连串看似不相关的的案件,都围绕在同一个圈子的人当中。慕容劲松意识到,这趟浑水可深着呢!他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查清这些案子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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