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晚点的飞机!秦可珍在心里不止这样骂了一百遍了,公司派她到机场接一个客户,足足让她扛着牌子等了两个小时人都还没来,她只恨不得把机场都给砸了。她现在就是那种随时可以爆炸的炸弹,只要有一点火星子就能点着。
穿着的高跟鞋让她的脚生疼不已,她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就地一坐,把鞋子脱下来提在手里,打着赤脚走出大厅,在大门口旁边的台阶上一屁股坐了下来。每个细胞每根神经都不对头,这叫失恋紊乱症,她秦可珍因为失恋整个身体机能都紊乱了。妈的!
大门口的另一边台阶上坐着林颢然,他抱着吉他在卖唱。金栋躲在地下室门都不敢出,为了维持他跟金栋两个人的生计,他不得不在火车站地铁站和机场这些地方卖唱赚钱。秦可珍盯着他看了很久,看得他不得不也去看她,然后,他立马站起身来匆匆离开。
他认识秦可珍,他看过金栋跟秦可珍的照片,只不过秦可珍不认识他而已。他必须要回去告诉金栋,这个城市真的容不得他们再呆下去了。
秦可珍坐了老半天之后,最终也接到了该接的人,将客户在国际大酒店安顿好,她去了酒店的咖啡厅,拿着公司的公费点了最贵的咖啡最贵的糕点猛吃猛喝。有些人失恋后绝食,有些人失恋后暴食,秦可珍属于后者,她最近胖得以前的裤子都不能穿了。
万琳琳走了过来,普普通通的黑色工作套装在她身上都能穿出让人流口水的效果,这就是花瓶的魅力。老实说,秦可珍从来都不喜欢万琳琳,这肯定是女人之间的妒忌,谁叫万琳琳长那么好看,好看得存心不想让别的女人活。这还不算,明明就是个花瓶,却冷冰冰清高得不得了的样子,秦可珍讨厌死了装逼的人。
万琳琳站在她的面前说:“最近你总在往这里跑,公司的接待工作不好做是不是?”
秦可珍把刀叉放下,回她:“我可不是公司做接待工作的,公司最重要的客户才会交给我,我是和他们进行商业谈判的人,你能听懂不?”
她摆明了就是跟万琳琳过不去,但万琳琳并不在意她的态度,用职业化的笑容望着她说:“要不要我推荐几样酒店新出的菜品给你品尝?”
她笑起来更好看,秦可珍招架不住那样的笑容,语气不自觉的温和了:“谢谢,我吃饱了。”万琳琳再笑了笑,袅袅娜娜的离开了。秦可珍望着她的背影,掏出手机给吴知打电话说:“我晚上请你喝酒。”
那边答应得挺爽快:“行。”
随后她又给罗舒心打了电话,并且叫她带上何小良。
电话打了,又不知道干什么才好,她在包包里乱摸,摸出“包租婆”的那张卡片,拿在手里对着灯光看,看来看去也就是一朵花。生活,真的是太无趣了,现在的秦可珍越想找到有趣的事情做越是觉得无趣。跟金栋一起买的新房被金栋卖了,这笔钱在秦可珍的手里,她现在就只想把那些钱都花掉,然后该怎么死就怎么死。
于是,她订了市里消费最高的夜总会的豪华包间,跟吴知罗舒心何小良四个女人望着满桌子的酒水,发誓不喝得人事不省就不散场。偌大的包厢,四个女人,怎么看都觉得无趣之极,秦可珍跑到洗手间去,一通电话把余岸叫了来,也不管吴知的处境是不是难堪。发疯的女人,哪里还懂得为他人着想。
余岸看起来真的是风流倜傥,眉宇间都是风骚,吴知虽是恨他,却总也架不住他的挑逗。他好似完全不记得自己抛弃了吴知,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脑袋抵到她的眼前说:“吴美人儿,没有我以后你真的不水灵了。”
吴知气得只想把他一脚踢开,但他眼角的笑意那么迷人,她不能不心驰荡漾。人都会遇到克星,她认了。
秦可珍一屁股挤在他们中间,把他们二人硬生生地隔开,端着酒杯对余岸说:“余大主编,你让我有点失望了,我让你帮忙找的人你不只是没找到,就连毛都没刨出来一根。你们这些狗崽子最擅长的不就是挖人隐私吗?这连个大活人你都挖不出来,还指望能挖出来什么?”
这一番连骂带讽居然没有让余岸冒火,他笑得是春风荡漾:“看看你这张嘴,金栋不会就是怕了你这张嘴才落荒而逃吧?可我偏偏就喜欢你这张嘴。看看,眼珠子瞪这么大,就跟要吃人似地,可我偏偏就是喜欢你这眼睛。哈哈哈,好好好,我不惹你,我惹不起你。我这段时间真的是日以继夜的在帮你找人,你这没半点感谢的样子,倒劈头盖脸给我一顿臊,本来我挖出来了那么一点点消息,还偏就不告诉你了。”
秦可珍这一下是又撒娇又耍赖,只差粘到余岸身上去了。“哎呀,余大总编,我就知道,除了你还真没有谁有那个本事在这么大个城市找出个人来,我找你真是没有找错。你快快说给我听,就算看在吴知的面子上,你也不忍心瞒着我不是。”
余岸笑:“别把我前女友搬出来,如果她的眼神能杀人,我起码都死了一万次了。”
秦可珍把身子坐正,喊:“我给你钱,一万块钱买你这个消息。”
余岸再笑:“这个可以有。喂喂喂,把音乐关了,都坐好了听我给你们说。”
几个女人围在了余岸的身边,余岸正色说:“我真是打听了许久,总算得知了一个消息,金栋在这个城市有一个关系极好的男性朋友,他们在一起住过一段时间。秦可珍,你是他的女朋友,难道他没有介绍这个朋友让你认识吗?”
秦可珍摇头。
余岸笑了:“听说他这个朋友是卖唱的,在你跟金栋交往之后,他那个朋友就从他家里搬走了,如果他还没有离开这个城市,应该不难找到吧,如果能找到他,说不定就能知道金栋现在在哪里。”
秦可珍双目呆滞,好半天,突然猛地起身说:“你们玩,我去找那个卖唱的。余岸,钱我明天转给你。”
吴知拖着她:“你疯了,你喝了这么多酒,路都走不稳了还怎么开车,明天再找也不迟。”
罗舒心也在旁边劝,秦可珍在沙发上躺下来,瞪着天花板骂人:“金栋你给老娘等着,等我找到你的那天,就把你剁成肉沫沫去喂狗。”
余岸捏着吴知的下巴笑说:“还是吴美人心地善良,你从来都舍不得我死是不是?秦可珍惹不起,所以金栋才逃之夭夭。”
秦可珍抓起身边的包包就对着余岸砸过来,包包里面的东西散落了满地。何小良傻呵呵帮忙拾掇这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然后把“包租婆”的卡片拿在手里,看了老半天之后说:“这里有包租婆的电话号码。”
秦可珍腾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大呼小叫:“是不是啊?不可能哦。”
几个人都围了过来,何小良说:“真的是电话号码,画着的这朵花是由一些数字组成的。”
大家把卡片传来传去地看,看不出个名堂来。秦可珍把电话拿在手里说:“你说是些什么数字,我马上打电话试试。”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但何小良说出的数字确实是电话号码,因为那边通了,而且有人接了,温温柔柔地问:“你是谁呢?”
秦可珍突然的气焰消失了,轻声回应:“啊,哦,我是秦可珍,我是女子公寓的秦可珍,我是女子公寓的大姐大。”
那边笑道:“哦,真是个绝顶聪明的孩子,我会保存你的电话号码。你有事吗?”
“啊,哦,没事没事。”
“那,再见,乖。”
“啊,啊,再见,再见。”
电话就这样挂了,几个人沉默了半天,突然尖声大作,吴知把何小良按在沙发上问:“你到底是谁?外星人?反正你就不是普通的人类,老实交代。”
秦可珍把吴知一把扯开,抓着何小良的肩膀使劲摇晃:“何小良,我就知道,你确实不是普通的人类,你快点告诉我吧,金栋为什么逃婚?他逃婚到底去了哪里?”
何小良被她们骇傻了,一个劲摇头。
秦可珍喊:“好!你装傻是吧!我让余岸挖你的隐私挖你的秘密,说不定哪天会有人把你抓进什么人体研究机构,把你解剖得零零碎碎地做人体研究。”
罗舒心气急:“秦可珍你疯了!自从金栋不要你的那一天你就疯了,你成天到晚就想闹出点什么事情来,你简直就是因为失恋导致变态。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有什么不得了的,少把何小良扯进你那档子事里面去。”
秦可珍本来最近心情就不好,而且又喝了酒,被罗舒心这样的刻薄话一打击,更是发了疯,完全不顾及平时的朋友情分了,破口大骂:“关你屁事啊,你罗舒心就是个把何小良当傻瓜当棋子的妖孽,你觉得摆布她很好玩才一直护着她。少跟我装什么清高了,我秦可珍是失恋了,金栋是不要我了,你不要以为你就比我强,女子公寓谁不知道你暗恋那个陈子善,******就是一个小白脸,靠出卖肉体傍上了一个富婆,老娘只要想想就恶心,你还把******当个宝贝,要比贱,你罗舒心比我更贱。”
吴知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一个劲在中间拉架:“你们这都是干什么呢?越说越不是些人话了,也不看看这里还有外人,你们马上给我闭嘴。”
秦可珍把矛头对准了吴知:“你少在这里唧唧歪歪的,我们都是女子公寓的笑话,包括你,你明明被这个臭男人甩了,但只要一看到他就恨不得投怀送抱,你不会给******两巴掌啊,见他一次打他一次我才承认你牛!”
这样的情景,聪明的余岸自然是偷偷溜了出去。对外人来说,住在女子公寓的这些公主,都是可望不可及的,谁会知道她们其实也是泼妇呢?